馬路的兩邊立着幾幢紅黃相間的樓房，有十二層高，這會兒看着還挺新的。
孫紅葉用電話聯繫了一下，確定的具體的地址，確定了人在家裡，和張彥明下了車去上門拜訪。
房子裡面看起來比樓的外觀要簡樸，普普通通的擺設裝置，不過很乾淨，也很寬敞，房間裡的光線相當不錯。
老頭六十四了，頭髮也白了，不過看上去還很不錯，精神頭很足。
孫紅葉是拜訪的主客，張彥明跟在後面充當拎包小弟，提着帶過來的水果和營養品，跟在孫紅葉後面進了屋裡。
“客氣了，這麼冷的天多遠的，還帶東西。”老頭笑着客套了幾句，把兩個人讓進裡面。
屋裡還有個老太太，也是一頭銀髮，笑着站在沙發邊上看着這邊，孫紅葉躬了躬身體：“趙女士好。這是我對像，張彥明。”
“你好。丫頭真漂亮。你好小張，隨便坐，家裡有點亂。”
老兩口和小兩口相對而坐，四杯茶水緩緩冒着熱汽兒。
“你們是什麼公司？不好意思我沒記住。人老了記憶力不太行了。”
“楓城。不過想邀請您的不是楓城，是下面另外一家科技公司，中華科技您應該知道吧？生產銷售手機和電腦電子產品的。”
“中華呀？知道，知道。他們和你們是？”
“也是我們的公司，請經理人打理着。我們的目標是自主研發，所以這才冒昧的過來，想請您老出山。”
“請我呀？”南老笑着搖了搖頭，想了想說：“現在老了，精力不如以前了，而且現在計算機發展的越來越快，很多東西我也看的不是太懂了，怕是幫不上什麼。”
“我們還有一個綜合實驗基地，主要就是圍繞計算軟硬件以及材料這一塊在開展工作，目前來說，成績還算是可以。
我想請您過來的意思是，想聘您爲公司的總工，兼任綜合實驗中心的主任。有您在那坐鎮，我心裡也就安穩了。”
“哈哈哈，這個可談不上。談不上。這幾年我可是天天被人罵的，你還敢來請我？不怕影響你的業績？我可是不懂市場的。”
“我也不懂科研啊，但是還是搞出來了一些成績，而且也沒人罵我。”張彥明開了個玩笑：“我相信您在芯片架構設計上的能力。”
“什麼？”老頭子懷疑自己沒聽清楚，追問了一句：“你在說？芯片？”
“對，咱們完全獨立自主的芯片，我請您擔行它的總設計師，另外還有操作系統。我們一直在進行操作系統的編程研發，也需要有人坐鎮。”
老頭皺了皺眉頭，雙把眼鏡摘下來拿在手裡擦，擦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戴上：“小夥子，你知道你說的這兩件事，要投入多少錢嗎？”
“知道。”張彥明點了點頭，想了想說：“前前後後算下來，操作系統這邊花的要多一些，前期差不多有一百七十億米刀。
後面組建團隊亂七八糟的下來，一年一個億左右吧，我沒細算。
芯片這邊沒花到這麼多，搞這個研究所前後一共……連上設備……六億左右？”
孫紅葉點了點頭：“不到七億，包括收購工廠和購買相關實驗設備。”
其實不止，張彥明沒算他在國外的收購佈局，這個時候說這個也沒有必要。
而且兩個人說的是光刻機，但老兩口就沒一個往這方面想的，都以爲是芯片。這會兒國內的目光都在芯片架構設計處理還有材料上面。
“你們說的是真的？”
“啊，真的。這個又騙不了人。”
張彥明想起了這老頭一些事情。這老頭被柳老闆趕出來以後，開始到處想推動這方面的研究工作，到處給人講科研和自主的重要性。
他被不少人罵，這裡面有柳老闆的一些手段的原因，另外，也有他多次上當的原因。給人的感覺像在幫着別人騙經費補貼。
要說一個老人都六十多了，古語說老而不死謂之賊，早就活的通通透透的，他看不出來有些人是耍手段嗎？
其實並不是，只是芯片和系統這兩件事的推動太難了，總得要有人行動，哪怕是騙，也可以看做是一種宣傳，一種促進。
這就是行業現實的無奈。總得讓人能看到好處，然後纔是想辦法推動。
要說這個柳老闆也確實是夠陰的，把人趕出了公司還不罷休，還怕他萬一成功會對自己造成影響，就到處破壞，宣揚一些這樣那樣的言論。
真是爲了折斷半導體上的自主研發而披肝瀝膽，付出了不知道多少汗水和腦細胞。裡面有很多假項目就是他那邊鼓搗出來的。
就像喜都汽車爲了切斷別人研發之路四處痛下殺手……欸？一樣一樣的呢。
其實不止，從八十年代末到一零年代，這種事情都變成普遍現像了。
買辦們各種騷操作，各種努力，在各級領導的配合下，終於完成了外國爸爸在國內的產業佈局和控制。歡欣鼓舞。
這裡面的深層原因就不能說了，前面已經缺了好幾章。
“小孫你們這家公司，聽你們這麼說這體量可不小啊，怎麼以前我就沒注意呢？”
能在一個操作系統上花一百七十億米刀，也就是一千四百多億人民幣，別說是在這個年代，就算是再往後推十年那也是相當驚人的。
除了那些開發商拿着銀行的錢吹牛逼，基本上不可能見得到這種手筆。
04年柳老闆花了十七點五億米刀收購IBM的PC業務，合人民幣一百四十五億，已經是令國人震驚的大手筆，可是好個牛逼。
不過，他的收購向來是倒算的，怎麼說呢？
就是公佈上是他大手一揮收購了人家，但事實上他連點話語權都沒有，實際上是誰收購了誰這事兒不太好說。
就比如收購以後，他們的總部就搬到了北卡羅萊納。這是IBM的命令。京城這邊變成了亞太地區運營中心。
當時楊總裁歡天喜地的親自過去選地方，租了個破爛的四屋小樓做臨時總部，花了五百萬米刀裝修。
然後大興土木在那邊建了總部基地，光榮的成爲IBM在亞太地區乃至國內的總代表，處處代表着IBM的利益發聲。
其實應該叫IBM公司PC業務部更貼切。
“這一塊其實算不上公司行爲，我們在系統編程這一塊也沒有產品面市，所以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孫紅葉解釋了一下。
“這部分資金並不是完全花掉了，裡面的大部分是收購了王氏電腦的股份。”
張彥明接了一句：“所以王氏纔會同意把國內劃爲專區並有限的開放了源代碼，這纔有了我們的專用版本。”
“這事情是你們做的？”南老愣了一下，驚訝的拍了一下大腿：“我還以爲是國家出手付出了什麼代價。”
“這是小事，開發出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系統纔是大事，還有芯片。這也是我們這麼多年一直在努力的事情。”
“這個活我接了，你感覺怎麼樣？”南老扭頭問趙女士。
“我管你那些事情。”趙女士給了南老一個白眼，笑着站了起來：“我去弄飯，晚上就在這隨便吃一口。”
“不了不了，下次。今天我們還有點事情，已經和別人說好了要見個面。下次一代來打擾，嚐嚐阿姨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