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岑元帝瞪了他一眼,這才鄙夷道,“他們要有那遠見卓識,當年就不會棄你不顧了!”
也不想一下,再怎麼都是個皇子,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沒點安排?只能說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到如今再後悔不迭,有什麼用?
“這留言我先壓下去。”他最近略忙,又盯着九皇子的動向,倒沒怎麼注意這流言,沒想到竟傳出這樣的,幸好菲兒不知道,不然也不知會氣成什麼樣。
肯定會炸毛吧?
他想着她炸毛的樣子,不管是人還是貓,都可愛極了,不由彎了脣角。
“我已經壓下去了,但還是在那些女人中間傳,改明兒讓皇后也弄個勞什子賞花宴,敲打敲打。”對岑元帝來說,民間的流言容易平息,因爲這原本就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不過是茶餘飯後多點談資,只要新出個有趣的事,立刻將這事忘了。
但是那些貴族大臣的後院則不同,他們不僅有利可圖,還伸長了脖子等着,只會給流言添磚加瓦,怎麼可能主動平息?
只是這些女人中間的事,他這個皇帝也不好出面,只能讓皇后敲打一番了。
顧臨煜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只是他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生個大胖小子,堵住衆人的嘴。
想到這裡,他臉上不自覺地帶出了些笑意。
他的小姑娘,很可能懷上了呢。
想到這裡,他的心便雀躍起來,也有些待不住,等岑元帝又囉嗦這件事的時候,他便嘆息道:“您將兒臣拘在這兒,怎麼抱孫子?”
岑元帝:“……???”
“你剛剛說什麼?”他聽到了什麼?!一定是幻聽了!
“您將兒臣拘在這裡,如何抱孫子?”顧臨煜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他居然真的說了!岑元帝驚訝得想要捂嘴。他那個悶.騷兒子,居然說了這種話?!就是爲了他早點放人!
太可怕了!這個世界怎麼了!
回想到沐菲兒,再想到蠢兒子面對沐菲兒的情形,岑元帝忽然發現,這好像,還真沒什麼?
啊,心好累,他這哪裡是養了個兒子喲,分明是養了個閨女!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喲!
“滾滾滾,老紙不想看見你!”一看見就心塞!
“兒臣告退。”離開御書房時,顧臨煜的心情都是十分美好的,直到守在一旁的小栗子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眼底的笑意驟然消失,柔和的氣場也猝然冷冽。
“太子妃可好?”他問,聲音裡帶着凜冬的寒。
“太子妃……看着挺好的。”還折騰了不少東西,心情不好能折騰得下去?爲了不讓顧臨煜擔心,他便多說了幾句,“太子妃看着沒怎麼受影響,一回去就拉着宮女們佈置寢宮,還讓廚房弄她愛吃的菜呢。”
她那麼懶,怎麼會佈置寢宮?還跑去廚房?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去廚房吧?難道是太難過所以給自己找點事情分散注意力?
一想到她的小姑娘可能故作堅強,實際心底已經哭成淚人,顧臨煜就心疼不已。又深深後悔自己沒告訴她可能有孕的事,如果她知道的話,肯定就不會傷心了!
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聲音便不自主地帶着幾分急切:“回宮。”
小栗子不敢看他的表情,聽到那話正要應諾,卻發現眼前已經沒了人。
那人已在十步開外。
真急。
小栗子小小地腹誹了一下,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步履匆匆地踏入東宮,那被沐菲兒安排着通風報信的兩個內侍,立刻被顧臨煜發現了。
“你們站住!”
兩個內侍聽到他如同寒霜的聲音,險些沒嚇哭,他還沒說什麼呢,就全都招了。
“太、太子,是太子妃讓我們等你一回來就去報信……”
“怎麼是兩個?”顧臨煜卻沒那麼容易糊弄,報信一個就夠了,兩個幹什麼?熱鬧嗎?
“我去廚房,他去寢宮。”
“廚房就在寢宮裡,有差嗎?”顧臨煜的臉色更沉了。
兩個小內侍:“……”可是太子妃真的讓他們一起啊!
顧臨煜頓了頓,似乎冷靜了下來,看着兩個戰戰兢兢的小內侍,道,“你們走吧。”
兩個小內侍有些懵。
“太子妃讓你們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顧臨煜沒理他們,還是小栗子好心道。
“可是太子妃……”讓他們趕在太子之前通風報信啊,可現在太子已經先他們離去,他們總不能超太子先行吧?從這宮門到寢宮又沒有別的路,除非繞路。
可太子速度那麼快,他們繞路饒得過嗎?
兩個小內侍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可惜不管怎麼樣,太子妃交代的事情他們必須要做,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繞路,希望他們繞路狂奔的速度能比太子提前到,哪怕一瞬間也好啊!
對視之後,他們拔腿狂奔。
所幸,到寢宮報信的小內侍趕在顧臨煜之前跑到了。
聽到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沐菲兒一走出來就看見顧臨煜進了門。
沐菲兒:“……”所以這小內侍在幹什麼?這人都到跟前來了他才趕到,還跑成那副模樣,讓她都不好斥責了。
“你沒事吧?”顧臨煜卻不管什麼小內侍,大步流星地上前拉住她,關切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直到確定她一切如常,一點都不像傷心過度的樣子,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我能有什麼事?”沐菲兒十分疑惑,“倒是你,怎麼這麼狼狽?”
可不是狼狽麼,額頭上全是汗,額前的碎髮都被汗水浸溼,溼噠噠地貼在額上,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亂就不說了,這麼冷的天,居然能看見汗漬,也是很神奇。
“沒什麼。”顧臨煜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來。
沐菲兒就將目光投向小栗子,小栗子抖了抖,身處兩大大佬的視線掃描中,最終承受不住壓力,抖着聲音說了:“主子聽說了今日永定伯府的事,擔心您,所以一路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