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邕坐在地上,兩天時間一動不動,眼睛微閉,完全不在乎周圍的情況。
那些看客也是就地盤坐,時不時睜開雙眼看一下蕭邕,再看看周邊的動向。要是在別的地方,這種情形是很難看到的,人人都在防着別人,怕別人對自己不利;這兩天,在這裡,這種和諧真真切切地產生了,不知是怕影響蕭邕的安心修煉還是被他的殺氣震懾。
隨着第三天的到來,李靜怡等人從樹冠中走下,來到蕭邕身後;那些看客也沒閉眼修煉,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三天就要到了,不知道鎮遠宗會做何選擇。”
“鎮遠宗作爲一個大宗門,任何一種選擇都不是良項。繼續戰,徒增傷亡,說不定把宗門拖向萬劫不復的深淵;賠靈石,面子上過不去,被幾個人打臉了。唉,難吶。”
“蕭雄這樣行事也不對,得理不讓人。萬一遇到比他更強大的人,他該如何自處?”
“呵呵,這就是強者和不強者之間的差別。鎮遠宗是一個宗門,就可以恃強凌弱,派武皇、武王后期來截殺人家;人家蕭武王打贏了,爲這事要個說法,就是得理不讓人?如果是鎮遠宗贏了呢?蕭武王說不定就被他們處死了吧?”
“來了來了!哇靠!人不少,三四十個。武皇都有九個,難道真想要擊殺蕭武王,爲鎮遠宗討回一個面子?”
蕭邕看到對方來了那麼多人,要蕭涵四人先行離開,免得一旦大戰就誤傷他們。在武皇參戰的情況下,他們尚不能自保。
周圍那些看客見來了那麼多人,也紛紛離開,退卻十里。
蕭邕站起身來,看向前方飛來的人。四十三人,其中九個武皇,三十二個武王后期,剩下僅有的兩個中期竟然是趙以誠和譚博羣。趙以誠兩人飛在最後,偷偷地朝蕭邕伸出大拇指。
鎮遠宗人馬距離蕭邕五十丈停下,前排中間一個武皇朝前跨出一步,大聲說道,“你就是蕭雄?”
蕭邕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我就是。你是誰?”
這種回話的態度把那個武皇噎了一下,他呵斥道,“你對前輩就沒一點禮貌,你家長輩就是這麼教你的?”
蕭邕哂笑道,“你家長輩教過你如何講話嗎?幾百歲的人了,完全就是一副沒人教過的樣子。你是代表鎮遠宗來興師問罪的,還是帶着靈石來停戰的?三天時間已經只有半個時辰,是繼續戰還是停戰,你們快點決定,不要浪費本人的時間!”
那個武皇指着蕭邕,連聲吼道,“你,你,你!對準備沒有半點尊敬之意,太不像話!”
蕭邕冷笑,“你何曾對別人有過尊敬之意?你應該有的尊敬之意都被你賣掉了!我警告你,再指着本王,本王剁了你的手!”
那武皇看向蕭邕,接着看向手指,快速把手收了回去;隨後偷偷地看向兩邊,老臉通紅。
其旁邊一個武皇淡淡地說道,“蕭雄,你不要這麼張狂,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
蕭邕哼看一聲,“你剛纔的話就代表你很張狂,一看就不是來解決問題的態度。你要戰,本王接了,只要你拿出一億五千萬靈石就行。沒靈石,那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本王見的武皇也不少。”隨後眼睛擡起,看向整個鎮遠宗團隊,大聲說道,“鎮遠宗的人,你們如果沒誠意解決問題,那本人這就要去你們宗門大門口了!”
一個武王后期喊道,“蕭道友,我們是有誠意解決問題的,可是你的要價太高,我們一下子很難拿出這麼多靈石。”
蕭邕淡笑道,“這位道友,別把別人不當修士,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堂堂鎮遠宗乃龍坤大陸最大宗門之一,隨便漏一點都不止這個數。如果你們不願意拿靈石也行,一百部天級功法、四十部荒級功法,再加上十部洪級功法。想來功法你們是有不少的,別說你們功法也沒有。”
開始那個武皇吼道,“你是在打劫啊!獅子張大口,大不了一戰!”
蕭邕哂笑道,“你來戰?本王不收靈石,免費教訓你一頓,免得你以爲是一個武皇就高高在上。”
那武皇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了幾次,大聲說道,“本皇是來解決問題的,不稀和你這個晚輩動手。”
旁邊那個武皇吼道,“你真的很狂妄,看本皇來解決你!”說着,就朝蕭邕衝來。
中間那武皇伸手想拉他一把,人已經衝出來,只能是跟着衝來。
武王后期喊了一聲,“吳太上,姜太上!”卻是再也沒喊出來,眼前的場景令他驚呆了。
蕭邕拿出大刀,一刀劈去,接着朝他們衝去,電符、火符、劍符甩向兩人。
“吾草!蕭武王還真猛,視對面鎮遠宗那麼多人如無物,竟敢在這麼多武皇面前和武皇戰鬥。”
“看來他的戰力開始還沒完全展現出來,要不不會這麼猛的。”
“蕭雄還是年輕了,對上這麼多武皇,他能打得贏幾個?”
“他只要能殺一兩個,接着能逃跑就行,鎮遠宗不是在那裡嗎?除非他們能迅速搬遷或解散。”
那個武王后期臉色很難看,他纔是宗主,說好了威脅不了的時候由他出面講和的,沒想到姜太上脾氣這麼暴躁,以勢壓人不見效,立馬升空戰鬥,把來時的計劃全部打亂;這下,他也如同坐蠟,是戰是和,也拿不定主意了。
電弧和火光將武皇麻木和阻滯不到一息,蕭邕已經在這瞬間衝至其面前,左拳直擊其頭顱,右手花刀接着揮向其脖子。
後面那個武皇看到前方忽然出現一把劍,一掌拍飛;隨即就看到同伴朝他倒飛,接着就看到一個頭顱飛起。
“姜太上!”他大聲悲呼,伸手接着飛來的頭顱,接着抄住飛來的身體,轉頭看向蕭邕,“你這麼殘暴,本皇和你拼了!”
蕭邕大刀一擺,斜指右下方,“你們是衝過來和本王玩耍的嗎?可惜本王不喜歡和你玩耍。”
忽然間,蕭邕覺得身後傳來毛骨悚然,快速往旁竄去。
一把劍刺入蕭邕的左肩胛骨,從胸前露出劍尖,接着一道身影從空中顯出。
“吾草!有殺手!以前只聽說過,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鎮遠宗太不厚道,竟然還聯繫了殺手來進行暗殺。開始一直拖延時間,看來是想等殺手動手解決他。”
“吾草!武王境殺手,那麼牛!”
薩利吾暴喝一聲,就要前衝來。
蕭邕暴喝一聲,“別動!”卡住刺入身體的劍,身體左向急轉。
殺手沒料到蕭邕這麼野蠻,不往前衝脫離劍身,反而轉身使得自己的步法被擾亂。正在他試圖後退之際,看到一束電光朝他閃來,渾身頓時麻木。待身體受控時,他的脖子已經被抓在手中,雙腿不見,右手不見,渾身靈力運轉不靈。已經被蕭邕三下五除二地清掃乾淨,差不多成了人彘。
武皇扔掉姜太上的頭顱和屍首,徑直衝向蕭邕,一拳轟在蕭邕背上,將蕭邕帶着殺手轟得前飛十餘丈。
“吾草!看來鎮遠宗的武皇和殺手配合得很好啊,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鎮遠宗太不要臉了,武皇戰武王中期倒也罷了,還要請殺手,無恥啊!”
“這下蕭武王慘了,估計沒生存的可能。”
蕭邕在不自覺的前飛中,將殺手朝李靜怡他們那裡扔出,利用這點反彈力,往旁閃去三丈,刀面在劍尖上一拍,劍離體而飛;收起大刀,轉向飛來的武皇,暴喝一聲衝去。
“嘭!”兩人拳頭相接,爆發出巨大的聲響,兩人同時後退。
接着,兩人迅速朝前衝去,再次對擊一拳,又再次分開。
不斷地後退,不斷地進擊,兩人連續對攻三十餘拳。吳太上右手換左手,左手又換右手;左肩不適,一直用的就是右拳,怕將傷口崩開,暗勁也不敢使出。
“我哥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蕭涵驚訝地問道。
李靜怡笑道,“等他只有六成功力時,他就會拿出大刀。”
李媛有些擔憂,“師兄這麼耗費靈力,萬一那些人趁機偷襲怎麼辦?”
李靜怡笑道,“能和武皇這麼對攻,還有誰敢去摻和?師兄是一個老油條,對人心的把握還是比較準確的。既可以震懾衆人,又可以錘鍊肉身,一舉兩得。”
薩利吾嘿嘿笑道,“公子這種大戰模式,最適合我了。如果力量再大一些,我也要找個武皇練練拳。”
兩人的硬碰硬,把鎮遠宗和看客衆人震得瞠目結舌,沒想到蕭邕在受傷的情況下還是那麼兇殘。
趙以誠不停地嘟嚕,“太殘暴了!這傢伙進階中期後,貌似力量大了不少。以前還想找他對練,看來他的拒絕是對的。”
兩人再次分開,蕭邕淡淡地說一聲,“該結束了!”
看到武皇再次攻來,影綽的身體出現在一丈遠處,蕭邕忽然彈出丹火,前方出現一片火海,瞬間將武皇籠罩;蕭邕直接進入火海,迎向武皇。丹火中,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正在衆人猜疑究竟是誰發出慘叫時,戰場驟然清晰。一副畫面出現在衆人眼前,蕭邕的大刀插入武皇的下丹田,刀尖從後背出現;武皇的拳頭正順着蕭邕的臉往下墜落,蕭邕的鼻子在往下流血。顯然剛纔兩人是同時擊中對方,不過蕭邕的是刀,肉身也比吳太上要強大不少,人強還得傢伙強。
“哇靠!蕭武王,殺神!”
“太特麼殘暴了,以傷換傷也不是這麼換的,要是武皇砸爆了他的頭怎麼辦?不就是同歸於盡?”
“這中不要命的打法,也只有這個殺神能幹得出來,反正我是不行。”
“如果現在鎮遠宗趁虛而入而入,殺神就危險了。”
“誰知道殺神的底牌是什麼?兩個武皇,一個武王初期殺手,不到八十息時間,就這樣被他制服。”
鎮遠宗那些還有想法的武皇和武王被蕭邕果斷的殺伐震驚,有些有想法的人立馬熄了心思,這個傢伙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蕭邕一巴掌拍向武皇的臉,把刀順勢抽回,將其拍向鎮遠宗的團隊,冷冷地說道,“本王就知道你鎮遠宗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既然如此,本王就開始開殺戒!”
抱拳朝四周宏聲說道,“各位,鎮遠宗武皇和弟子截殺本人,現在打着何談的名義,請來殺手,兩個武皇進行配合,分明就是想要本人的命。今天,本人在此請各位作證,見證鎮遠宗的行事風格。”
“我作證!鎮遠宗不但有武皇出手,還請武王殺手,這樣的宗門就是龍坤大陸的毒瘤!”一個聲音從十多裡外傳來。
很多聲音同時喊道,“我見證!”
趙以誠眉毛一斜,嘴裡嘟嚕了一句,“這傢伙,太不是東西了,竟然抹黑我宗門。”
譚博羣苦笑,“黃泥巴掉進褲襠,你說是什麼?”
趙以誠嘬了嘬牙花子,“媽蛋!小雄子今天要大發了。提出什麼,宗門還不是照單全付?”
譚博羣,“也只有他這樣的惡人才能整治宗門那些惡人。但願今後宗門能稍微安靜一些吧,不然真有些烏七八糟。”
趙以誠嚕了嚕嘴,“媽蛋!本少都想和小雄子他們暢遊一番龍坤大陸,見識見識這個殺神到底想幹什麼。”
那武王連忙抱拳朝四周轉了一拳,大聲說道,“各位,本人是鎮遠宗宗主李迪龍。這是誤會!兩位太上脾氣有些急躁,看到宗門修士受傷,所以激動了。至於殺手,確實不關宗門的事,請大家不要誤會。”
跨前一步,對蕭邕抱拳道,“蕭道友,很對不起,宗門有人給你添麻煩,不是鎮遠宗的行事態度,還請不要對宗門產生誤會。”
蕭邕呵呵笑道,“這兩個武皇是帶你們來的吧,殺手和武皇之間的配合也很默契,道友說本人誤會,不知道誤會在哪?”
李迪龍苦笑道,“蕭道友,什麼情況,你自己清楚。不過今天鎮遠宗確實栽了,你的條件宗門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