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那些歲月 242,三把火燒便梁山,鎮關西身先士卒(上)
待龐萬春宣讀完畢,滿堂衆人表情各有不同,尤其是原來那幫梁山大小頭目,目光都集中在了杜遷、宋萬與朱貴的身上,
只看杜遷面色如常,還一副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只因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已是對鄭飛等人的本事佩服的五體投地,自是知道自己跟他們那是一點也比不了,當初還是自己要求留下來歸順的,原本以爲自己會排得很靠後,卻不料還能排在十把交椅以內,已是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這錢糧總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面子上已是可以過得去了。
朱貴則是心中一片驚喜!他是個精明人,自是知道杜遷能排得高乃是有安撫的成分在裡面,可他朱貴從前就原本不是什麼頭領,只是個山下酒店聲目老闆,說白了就是個明哨小頭頭,當初得聞山上發生鉅變,而主謀就是與自己在小亭中有過簡短對話的那個人後,他立刻想起了鄭飛臨上山前對自己所說得那幾句話,當時只是聽得略有感動,現在再回味起來才發覺裡面其實是話中有話,於是朱貴決定賭一把,主動上山去向鄭飛表了忠心。今日更是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成了頭領,而且還是第十一位,並且還不是虛職,乾的就是自己最得心應手的老本行,朱貴自然是開心不已!暗暗爲自己當初的決定而慶幸!
不只是他,只因朱貴那酒樓乃是梁山一大門戶,山上上上下下皆從他那裡過,而且有不少人就是從那酒樓上得梁山,朱貴也算是梁山泊一大熟臉人,他能當上頭領,許多小頭目也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再看宋萬。杜遷不升不降,朱貴一步登天,唯有他宋萬卻是落了個倒數幾位。宋萬心中略感失望,卻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如何,而且他又與杜遷不同,杜遷是老好人,在山上本就有些威望,可他宋萬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當初那三頭領就當的有些名不副實,山上服他的人也並不多,上一次王倫重排座位就撿了他這個軟柿子捏,這次又被鄭飛給捏了一次,但能沒排在末位,還撈了個軍紀副使噹噹,似乎也不錯。
他現在就只是疑惑這軍紀副使有什麼作用,因爲以前梁山泊從沒有過什麼軍紀,也沒聽說別的山頭有過。他的疑惑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疑惑,山賊山頭,搶了就吃,沒了就搶,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要軍紀有什麼用?又不是大宋的軍隊。
宋萬暗自思量時,卻已有明眼人從這職務安排中看出來點不同尋常的味道,十九個大小頭領,卻有兩人的職務非比尋常,便是兩名直接對大頭領負責的人,
一個是龐萬春,乃是大頭領所帶來的人,聽說還是大頭領的親信,他那巡迴使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光看字面似乎什麼都管,又似乎什麼都不管。
另一個就是裴宣,這軍紀使一聽就知道是負責軍紀的人,但據說此人前沒有隨王寅等人潛伏梁山,後沒有隨大頭領殺入梁山,只是穩坐後方不知某處,直到山上萬事平定才上了梁山,可以說是寸功未立,但座椅卻排在第八位,比梁山元老杜遷還高一位,除了說明此人深得大頭領信任,是否還說明大頭領對這軍紀極爲重視呢?
立刻就有不少人把目光看向了那個坐在座椅上的黑臉漢子,只見裴宣冷冰冰的坐在那裡,一張大黑臉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就像是全梁山每個人都欠了他兩百文錢一般。很多人立刻對裴宣作出了初步的印象:這是一個極難相處極難打交道的人!
當滿堂衆人都在暗自揣摩大頭領如此安排的用意時,在一個角落裡,卻有一人低着頭不知在看着腳下的什麼東西,可若是從下往上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到這人的表情是何等的惱怒!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殺了王倫的張挺。
當時在聚義廳關鍵時刻,張挺看出王倫大勢已去,臨時倒戈殺了他,本覺得自己立了大功,怎麼都能混個頭領,誰知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混得還不如以前!而且梁山衆人都已知曉是他殺了王倫,雖然嘴上都沒說什麼,但每個人眼中的鄙夷之色卻令張挺一直是度日如年。如今自己什麼都沒撈到,剛纔就有許多人用幸災樂禍的眼神毫不顧忌的看向了他,張挺憤怒了!心中更是不停的在咒罵鄭飛!
除了他,袁勇等王倫前親信們也是一臉的蕭蕭,只恨當初爲何要跟王倫走得那麼近,搞到現在連個屁都不是,不過相比已經死了的牛成和範老九,他們也知道自己選擇投降已是極爲英明的選擇。
雖然底下衆人都是竊竊私語各懷心情,但總體上來說此次的頭領座次之分也算達到了一個平衡,自己所帶的衆人方面。鄧元覺是岐山等人的象徵,自然要比魯智深高一位。林沖的本事岐山衆人原本就知,排在第三也無人有異議。武松比王寅厲害,但王寅資格老,排在他前面也是正常。
而梁山方面,杜遷不升不降且居要職,宋萬雖然排名較爲靠後卻也沒什麼怨言,朱貴的崛起令山上衆人眼前一亮,且看梁山衆人目前的反應,似乎都已接受了這種安排,也算是勉強達到了鄭飛的目標。
這第一件事已經安排完了,接下來就是鄭飛所要安排的第二件事了。
鄭飛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是一下子就讓滿堂衆人安靜了下來,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大頭領的第一把火已經放完了,就看他接下來還要放什麼了,所有人都緊緊盯着鄭飛,不敢放過任何接下來要宣佈的任何信息。
鄭飛環顧滿堂衆人一眼,說道,“諸位都知道我等的來歷,不怕大家笑話,鄭某輕信別人,把個岐山玩丟了,這纔不得不來得梁山。”
衆人皆是一驚,驚訝於鄭飛居然如此坦然就承認了這事,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呀!
鄭飛繼續道,“丟了就是丟了,我不怕丟面子,不怕丟臉。從今往後我也希望大家能和我一樣,凡事實事求是!實事求是懂不懂?就是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不怕丟人勇於承擔,凡事講實話,做實事!”
衆人立刻點了點頭,紛紛覺得這大頭領的話既是新鮮,又是中聽,講實話誰不願意?
鄭飛繼續道,“我丟岐山是丟在輕信旁人,可我得梁山也是靠得王倫輕信我的人,但我卻與王倫有所不同。因爲背叛我將我從岐山趕走的那人是與我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打下岐山的兄弟!我曾經對他的信任就像是對我自己一樣!所以我不冤!可王倫卻是信的不知底細之人,這是王倫的失誤。除此之外,梁山能如此被我等輕易取得,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梁山法紀不嚴!我們一干人等從山下直通山上,竟未遇到絲毫的阻攔與懷疑,大家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賭錢,宛子城的範老九私自離開崗位,大寨口的袁勇呼呼大睡,守衛之人竟還讓我們腳步輕一點別吵醒了他!袁勇啊,哥哥我得謝謝你,完了事咱倆得喝一杯。”
衆人都是一陣鬨笑,袁勇羞得面紅耳赤,卻也被鄭飛這句話給逗笑了。摸着大腦袋嘿嘿直樂。
“所以……!”鄭飛收起笑容,語氣一轉,滿堂頓時又靜了下來,“從今往後,梁山的法紀必須嚴格起來!諸位兄弟記住,日後咱們梁山行事不看兄弟情誼,也不看職務高低,只看兩個字,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