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惡知府定罪裴宣,三好漢刀下救人
“裴宣!你可知罪!”
一人坐於大堂之上,一拍醒目朝堂下喝到。
裴宣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正指着自己的人回道,“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大膽!”那堂上官者怒喝道,又一指裴宣身邊站着的三個人道,“你身爲孔目,卻徇私舞弊!收人錢財!顛倒是非!知法犯法!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說你不知所犯何罪!”
“哼哼!”裴宣一聲冷笑,“王知府,小人早知會有今日,卻沒料到王知府爲治罪小人竟會用如此粗俗的法子,小人真是榮興萬分呢!”
啪!又是一聲重重的醒目聲!
原來這堂上之人乃是京兆府的知府王知府,此刻他臉上已是氣的鐵青,跟昨日裡那王衙內的生氣的模樣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裴宣!本官念你祖上世代爲府中吏胥,你又是前任知府臨走之前特意囑咐本府關照之人,本府這纔對你一再容讓,可你卻不知天高地厚,屢次犯上,你到底認不認罪,你當真以爲本府不敢給你用刑嗎?”
裴宣笑着搖搖頭,“小人認罪就是了。”
“認罪了?”那王知府似乎沒料到裴宣會這麼容易就認罪,不禁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輕哼一聲道,“認罪就好,枉老夫還當你真是什麼硬骨頭。”
王知府說罷便朝邊上一人問道,“劉孔目,既然裴宣已經認罪,那按照大宋律法該當何罪啊?”
那劉孔目一聽便趕緊低頭翻閱起一堆書籍來,
裴宣的嘴角浮起一個冷笑,搖搖頭道,“王知府,加罪之前怎不準備妥當呢?按大宋律,我該被脊杖二十,刺配千里。其中的意思知府大人可是知曉?亦或是買來的這官位根本不用知曉這些?”
這下那王知府徹底被惹怒了!
只見他突然從座位上直接站起,抓起醒木似是癲狂一般怒喝道,“大膽!裴宣你竟敢藐視公堂藐視本官!本官已是忍無可忍!本府判裴宣脊杖四…不!脊杖一百!,刺配千里……不!刺配沙門島!來人吶!給我打!狠狠的打!”
“裴孔目,你說你放着好日子不過偏要跟大老爺們作對,你說你這不是傻了嗎?”
說話的是一個肥胖的捕快。
只見在他身邊的裴宣只是一身薄衣,脖子上拷着一副木枷,面頰上從上到下刺有一行字-配沙門島牢役。
裴宣就像是沒聽到那胖捕快的話一樣,只是沉默不語的走着路。
“對啊,裴孔目你看你,上個月我們哥倆見你的時候還要給你請安,現在卻是我們哥倆押着你刺配沙門島。”
又一名滿臉蠟黃的瘦捕快衝着裴宣譏笑道,
裴宣依舊沉默不語的走着路。
兩名捕快對視一眼都是得意的一笑,
那胖捕快突然道,“裴孔目,雖說你長得比俺還醜,卻娶了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裴宣猛地停住了腳步,
那瘦捕快接着道,“是啊是啊,裴孔目你放着這人間的美事不珍惜,還要連累我們弟兄在這冰天雪地裡跟你遭罪,我們弟兄也就算了,連累小娘子一個人獨守空房豈不是……,”
裴宣回過頭來看着兩名捕快,冷冷道,“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瘦捕快冷哼一聲,說道,“衙內讓我轉告裴孔目,你就安心的去吧,嫂夫人哪裡自會有他‘照顧’的。”
裴宣面色猛地一變,突然……,眼角餘光只覺亮光一閃!
那胖捕快已舉起了手中的鋼刀!
“你…你…你別過來!”
說話的是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小娘子,長的雖不算傾國傾城的標緻,卻也有一番獨特的風韻,讓人見了雖不驚豔,卻能回味久久。
如此一個美麗的女子,此刻臉上卻掛滿了驚恐,已經被逼的退到了牆角,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個黃衣的男人,正是那京兆府裡惡貫滿盈的王衙內!
王衙內一臉的淫笑,似乎眼前這小娘子的反抗更是激發了他的某種興趣,
“小娘子你別害怕嘛,你那黑麪相公已經被本衙內打發去了沙門島……哦不,怕是就連那沙門島都去不了的。”
女子一聽面上一驚,急道,“你…你什麼意思?!”
王衙內嘿嘿又笑,“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當然是從此之後就只有本衙內疼愛你嘍。”
女子如遭雷擊,身形猛地一顫,剎那間已是淚流滿面,
王衙內又上前逼近了幾步,
女子只得又往後一退,卻不巧碰翻了一隻木盒,裡面的各種物件掉落在地上,其中正有一把剪刀,
女子立刻彎身撿起剪刀,雙手握緊指向王衙內,同時大喊,“快來人那,救命啊!”
王衙內面色一變,冷哼一聲,“你叫,儘管叫,莫說這屋外早已被我五名家丁圍的水泄不通,就算有人聽到,你看還有誰敢管本衙內的好事!”
女子臉上一片絕望,剪刀慢慢垂了下去。
王衙內奸笑一聲,得意的說道,“小娘子,你就老老實實的從了本衙內就是了,本衙內早就垂涎小娘子的美貌,卻礙於裴宣在我爹手下做事才忍住,但那裴宣居然瞎了狗眼,整日裡尋我的麻煩,這下好了,本衙內今晚就要前情舊怨一起報在你的身上了,哈哈哈!”
他剛又往前走了兩步,
女子卻突然擡起頭,眼中竟是剛毅,居然又將剪刀拿起,卻是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衝着王衙內喝到,“你所說的,我夫君已命喪路上可是真的?”
王衙內面色一變,冷哼道,“那是自然,惹了本衙內,還能有活路?”
女子目光一稟,眼淚奪眶而出,悲鳴道,“夫君,我這就隨你而去!咱們來世……,”
這話說到一半女子卻止住了,似是呆住了一般看着王衙內,
王衙先是一驚,接着就是面上一喜,哈哈道,“我還以爲你是什麼貞潔烈女,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裝……,”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不由自主的住了嘴,因爲他發現,這裴宣的娘子所看的目光,好像不是自己,
而是……,
自己的身後?
王衙內慢慢轉過頭去,
一個身影正對着自己咧嘴笑着,他的臉上是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
那個身影說道,“王衙內好,我叫王進。”
裴宣看着眼前這名前些日子碰見的那個壯漢爲自己解去手中的鐵鐐,又撤去身上的木枷,再從旁邊一人手中取過一件厚襖爲自己披上,
竟有些不知所措。
也難怪,任誰前一刻還覺得自己已經死到臨頭,後一刻卻不知怎的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死裡逃生,恐怕都會是這種反應。
而此時裴宣的腳下兩邊,
是兩具已經涼透了的屍體,
正是那一胖一瘦兩名捕快,在他們的腦門上,各有一隻直入腦門的箭羽!
那壯漢衝着裴宣微微笑道,“裴兄受驚了,鄭某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裴宣一聲嘆息,說道,“閣下是誰?救裴某又是爲了什麼?”
壯漢笑道,“我叫鄭臨風,今日救下裴兄和嫂夫人……,”
“什麼?”裴宣大喜,“喜兒也被你救了?”
鄭飛點點頭,“救下兩位,是想請裴兄去一個地方?”
裴宣奇道,“哪裡?”
鄭飛輕輕道,“少華山。”
鄭飛騎着馬問向王進,“王哥,你把那衙內怎麼樣了?”
王進咧嘴一笑道,“就算王知府真找到他,也肯定認不出他來了。”
旁邊龐萬春插嘴道,“若不是聽主人的話不能惹事,我早已將一隻箭羽釘在那賊知府的腦門上了!”
鄭飛笑笑,又轉頭對朱武說道,“抱歉啊朱兄,因爲這事又耽誤了這麼幾日。”
朱武聽了隨意一笑,“沒什麼,十年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嗎?相反,這件事倒真做的極爲痛快,只是鄭兄是怎麼猜到知府會這麼快就誣陷治罪裴宣,又是如何料到那衙內既要在途中害死裴宣還會藉機去姦污裴宣的娘子?”
鄭飛聽罷心中一動!
要怎麼向朱武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