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大隊長李少軍一看到站在一邊發楞的奎哥,手一指大聲叫道:“把他給我抓起來!”手下四名警察一聽如虎撲食般的衝過去,把奎哥按倒在地,背剪雙手帶上了銬子。奎哥掙扎着大叫道:“姐夫、姐夫,他們抓我?”
李少軍見狀上前對着奎哥就是一腳:“老實點,你叫也沒用,誰也救不了你!”
楊力看看一臉陰沉着的公安局長陶發強,又看看不正眼瞅他的李少軍,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敢說出來。
陶發強望着李少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海軍湊到陶發強近前說:“局長,是這麼回事。今天晚上在電影院門前發生了一起流氓火拼案件,雙方三十多人手拿刀棒等兇器混戰在一起,一共有9人受傷,其中2人爲重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經查,主謀就是這個大奎,另一方陳老五一夥受傷嚴重,受傷的9人中有8名是陳老五一夥的,大奎一方只有1人受輕傷,治安大隊正在到處抓捕這個大奎呢,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李少軍的聲音雖然不大,楊力在一旁也聽到了,當時就暗叫一聲:完了!眼睛望着大奎咬着牙暗不得上前把他殺了,你他媽的真是害死了老子了!
秦子禾也聽到李少軍的話了,望着陶發強說道:“陶局長,地上的那把槍刺就這人剛纔行兇時用的!”說着手一指剛剛坐起來的奎哥的那個手下。
陶發強聞聽手一擺,李少軍和手下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把奎哥的這名手下按倒在地戴上了銬子。
陶發強見局面已經完全控制,這才上前和秦子禾握着手說:“秦書記,受驚了,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把案情查清!”這個時候陶局長就不能再像私下裡一樣稱呼秦子禾小兄弟了,必須得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語氣還是十分的客氣。
馬龍一夥以及老闆娘和胡麗娟等人一看公安局長親自出馬,心裡都是忐忑不安,秦子禾剛纔打電話時一直稱呼陶發強爲老大哥,並沒有帶上局長的字樣,他們也不知道秦子禾找了誰,見公安局長來了以爲事情鬧大了呢,都是六神無主,一見公安局長對秦子禾這麼客氣,心裡一下子都有了底。
秦子禾說:“陶局長,配合公安人員查清案情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
陶發強說:“秦書記,你先把今天的事情經過給我說一下。”儘管電話中秦子禾已經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但他還是要當場問一下的,因爲他手下的那些警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公安局長做事,必須得師出有名,給手下一個交待。
於是秦子禾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主要強調的是奎哥等人持械要劫持按摩師胡麗娟,以及他和馬龍等人正當防衛事情,最後才說了城區派出所長楊力亂用警力,進來就用槍指着他們,根本不調查案情,也不容他們說話,執法犯法,將馬龍的手下打傷的經過。因爲這段經過陶發強並不知道,所以秦子禾說得很詳細。
楊力張口想爲自己辯解,但秦子禾說的都是事實,讓他說不出話來。陶發強聽了之後轉身對陰着臉對楊力說道:“現在我宣佈,你被停職審查了,在案件沒有查清這前,你可以保留的申訴的權力!”
然後,陶發強對李少軍一揮手說:“把他們3人全部帶回去審查。”陶發強說的3人當然是指奎哥和他的手下,以及城區派出所長楊力。
因爲奎哥和他的手下都帶着銬子,李少軍一揮手,幾個手下上前帶着奎哥和他的手下就往外走。他則走到已經有些發懞的楊力面前說:“走吧,楊所長,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咱們都是公安系統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不給你帶銬子了,但你得配合我,如果不配合就怪不得我了。
楊力當然能聽明白李少軍的話,長嘆了一聲後,垂頭喪氣的跟着李少軍走了出去。
陶發強見城區派出所的那些警察都楞楞的站在這裡,衝他們大聲說:“你們都楞着幹什麼,該回所裡值班的回所裡值班,該休息的回家休息,城區派出所暫時由指導員段清河負責全面工作,對了,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回去之後讓段清河到治安大隊來一趟,就說我找他!”一邊說一邊指着前面站着的大個子警察。
大個子警察見局長問到了自己,急忙上前點着頭說:“陶局長,我叫李福林,正好今晚值班,我馬上就回去叫段指導。”
陶發強說:“李福林是吧,這事就交給你了,段清河就在在被窩裡你也要把他給我叫來,聽到沒有?”
“是!”李福林向陶發強一個立正敬禮,然後一揮手對那些警察說:“走吧,我們都先回所裡!”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陶發強轉過身對秦子禾說:“秦書記,麻煩你們也跟我去治安大隊做一下筆錄。”因爲有外人在場,陶發強還只能稱秦子禾爲秦書記。
秦子禾點點頭說:“好的,陶局長。”然後看了一眼那個用手捂着腦袋淌了一手血的馬龍手下,對邵成玉說:“小邵,你開車把那位小兄弟送醫院包紮一下。”見邵成玉點頭答應,又對馬龍說:“馬龍,你派出一個人護送這位小兄弟去醫院,其它的人跟我去治安大隊。”馬龍連忙點頭,派一個手下扶着受傷的兄弟和邵成玉一起出去了。
秦子禾轉過頭對陶發強說:“陶局長,不好意思,這個小兄弟受傷挺嚴重,只能讓治安大隊的同志明天到醫院去取筆錄了。”
陶發強一揮手說:“沒關係,明天讓他們去趟醫院就是了。”
秦子禾看了一眼老闆娘說:“麻煩你也跟我們去治安大隊做個見證吧!”
老闆娘一聽連忙點頭說:“好的,好的,我安排一下店的事情馬上就跟你們去。”老闆娘就是再傻,也看出來面前的這位年輕的秦書記是大有來頭的人,沒見公安局長對他都這麼客氣麼,奎哥被拿下了,他姐夫楊所長看來位置也難保了,她的心裡十分的痛快,一路小跑安排完店裡的事情,又趕了回來。
陶發強自己帶着車,馬龍和兩個手下以及老闆娘、胡麗娟就坐上了秦子禾的車,老闆出來一看秦子禾開着這麼高級的汽車,心裡直後悔剛纔沒出來看看,如果她不是把寶押在馬龍的身上,還真對奎哥沒辦法,原來今天這位年輕的秦書記纔是正主。
到了治安大隊,馬龍和老闆娘以及胡麗娟幾個人分別去做筆錄,陶發強把秦子禾請到李少軍的辦公室裡,一名警察給沏上茶水之後就退了出去。這時陶發強才笑着說:“小老弟,今天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秦子禾也是笑着說:“那我就謝謝老大哥的關照了!”
“關照不敢說!”陶發強擺了擺手說:“老哥我還想請小老弟關照一下呢!”陶發強借機就想把讓鐵東街道出錢支持一下的事情說出來。雖然心裡不好意思,但這卻是最好的機會。
秦子禾笑着說:“老哥,你就別取笑我了,你一個堂堂的大局長,還能用着我這麼一個小書記關照?”
陶發強說:“小老弟,我說的可是真的呀!”看着秦子禾望着他那疑惑的眼神,陶發強自嘲的笑了一下說:“不瞞你說,這公安局表面上看似風光,可是眼看着就揭不開鍋了。市裡的經濟情況你也瞭解,到現在還欠公安局三十多萬經費呢,這馬上就到年底了,公安幹警的出差費、醫藥費什麼的都沒報銷呢,你也知道,公安辦案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這錢都是下面自掏的腰包,如果年底了連出差費都報不了,我這個局長臉上也無光啊!前幾天我找了白書記,市裡沒錢白書記也爲難啊,各個鄉鎮行局辦這麼一大攤子,要到年底了那個部門都等着要錢呢,好說歹說白書記批給我十萬元錢,可是缺口太大呀,所以我只好向你這個財神爺救援了,哪怕你給我解決個三萬五萬的,我這曰子也好過多了!”
秦子禾一聽這話心思就轉了起來,按說陶發強的要求並不高,三萬五萬的秦子禾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鐵東街道搞掃黑除惡專項行動的時候,雖然是白書記親自給說的話,但公安局這邊配合得很好,以搞好社會治安的名義贊助公安局一筆錢也無可厚非,但是,今後自己無論到什麼地方任職,用着公安局的地方還很多,就不如大大方方的送他一個人情,以後如果有求於公安局時,說話不但可以理直氣壯,陶發強也不好意思拒絕不是。
望着陶發強看着自己緊張的目光,秦子禾笑了一下說:“老哥都開口了,我這個當小弟怎麼好意思拒絕。我看這樣吧,明天你派人去鐵東街道一趟,我們街道準備開展一個綜合治理秋季活動月的活動,我們先談一下活動具體怎麼開展,我藉着這個名義給你們公安局贊助點錢。”
“好的,好的,我明天派一個副局長去你們街道,這個活動月你們說怎麼搞就怎麼搞,我們公安全力配合!”陶發強一聽秦子禾答應了十分高興,連連點頭答應着,但是,秦子禾只說給公安局贊助點錢,具體沒說贊助多少,讓他心裡沒底,如果給的太少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於是有些緊張的問道:“小老弟,你到底能給老哥解決多少錢啊,五萬解決不了,最少也得三萬,太少了根本不解決問題啊!”
秦子禾本想大氣一點把公安二十萬缺口全部補上,但是轉念一想事情不是這麼辦的,如果事情傳了出去,市領導會怎麼想,其它的同仁會怎麼想?官場上一有風吹草動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這麼做得不償失,心裡合計了一番後說:“老哥是第一次開口求到我這裡,我怎麼也不能讓老哥太難做,我準備給你們公安局解決十萬元錢怎麼樣?”
陶發強一聽驚喜得立即站起身上前緊緊的握住秦子禾的手說:“小老弟,太感謝你了,你可幫老哥解決了大問題!”
其實陶發強向秦子禾說的經費缺口三十萬元是有很大水份的,滿打滿算公安局今年的經費缺口也就二十萬多一點,他到白萬年那一番哭窮後,白萬年給他批了十萬元錢,他本來想秦子禾這解決個三萬五萬的,再到其它單位和企業尋求一些贊助,經費的問題就解決了,沒想到秦子禾一張口就給他十萬元,能不讓他高興萬分麼!
秦子禾笑着說:“老哥,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只是我個人的意思,運用這麼一大筆錢還需要班子會通過,如果其它同志不答應我也沒轍!”
陶發強大笑着說:“我還不知道小老弟你,只要你同意了就是通過了,老哥我真得好好感謝你!”
秦子禾笑了笑沒出聲,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事實上就是陶發強說的那麼回事,只是需要走了一個程序而已,何況,秦子禾事先還給這個事情找了一個很能說得過去的藉口呢。
等馬龍幾個人做遠了筆錄,秦子禾就向陶發強告辭,陶發強親自帶着李少軍把他們送出了治安大隊,秦子禾開着車先把老闆娘送了回去,經過今天的這件事情,胡麗娟本來就不想在這再幹了,秦子禾一勸也就答應了下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跟秦子禾上了車,秦子禾開着車直奔市人民醫院而去,剛纔邵成玉打來電話說,馬龍的手下傷得不重,只是血出得多一點,包紮之後辦理了住院,現在已經打上點滴了,於是他決定去醫院看望一下。
馬龍的手下一見秦子禾和馬龍他們來,急忙從牀上坐了起來,秦子禾趕緊上前讓他躺下,別滾了針,詢問和安慰了一番後,秦子禾從包裡拿出一千塊錢遞給說:“兄弟,你今天受委屈了,這些錢給你補補身體!”
馬龍的這個手下叫小輝,一見秦子禾給他這麼多錢連忙往回推一個勁的說不要。秦子禾不高興的說:“給你就拿着,哪那麼費話!”
馬龍見狀趕緊上前說:“小輝,秦哥讓你拿着你就拿着,這是秦哥的一片心意,還不快謝謝秦哥。”
小輝見馬龍發了話,從秦子禾手中接過那一千塊錢,連連點頭表示着感謝。他真是從心裡往外感謝秦子禾,想一想人家是那麼大的一個書記,自己只是一個小混混,平時愛了這點傷到醫院包紮一下也就完事了,沒想到秦子禾並沒有把自己不當回事,不但親自到醫院看望,還給了一千塊錢,他長這麼大也從來沒有一次擁有過這麼多錢!
這一番折騰都半夜12點了,秦子禾囑咐了馬龍了一番,說明天治安大隊來做筆錄的時候讓小輝實話實說就行。馬龍幾個要在醫院陪着小輝,秦子禾就招呼邵成玉和胡麗娟一起回去。
出了醫院秦子禾讓邵成玉開着車先走了,秦子禾讓胡麗娟上了自己的車。胡麗娟自從到洗頭屋工作後,由於那裡是包吃包住,她就把租的房退了回去,把自己的那些東西寄放在以前醫院一個要好的姐妹家,只拿着一點生活用品到這工作,不在洗頭屋幹了,現在她真是無家可歸了。
秦子禾望着胡麗娟忐忑不安的樣子,就對她說:“我前段時間回了一趟美國,到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的神經科請康妮教授給我檢查了一下身體,我左側半邊身體的麻木現象雖然消失了,但是還存在神經遲緩的現象,康妮教授說,現在對治療這種症狀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讓他試一試中國的中醫按摩,也許會有一些效果,本來呢,小姨要給我請一位老中醫給我按摩,我沒同意,說自己找。正好你現在也沒有工作了,不如先做我的專職理療醫生,工資方面麼,就按照你在醫院的工資給你,你看怎麼樣?”
胡麗娟一聽就知道秦子禾是想照顧一下自己,心裡感激之餘還是說:“如果給你做專職的理療醫生一個月根本用不了那麼多錢,你給我一半的工資都已經很多了。”
秦子禾說:“你現在不是正好沒地方住麼,你就到我家先住着,平時幫我收拾一下房間給我做個飯什麼的,連帶着給我做理療,按你醫院的工資給你還虧了一些呢!”
胡麗娟一聽秦子禾讓她和他同住,心裡十分的敏感。可轉念一想,就算他是那麼想的又怎麼樣呢,最少自己對他還非常有好感,總比被奎哥那幫流氓禍害了強,自己現在確實也沒別的地方可去,這段時間自己的遭遇,讓她感覺到了世態炎涼,他是真的關心自己,這比什麼都強,因此,她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答應了。
秦子禾見胡麗娟答應了下來,心裡十分的高興,他不知道胡麗娟是怎麼想的,他只是想幫助她,並沒有想別的。對胡麗娟說了一聲:“坐穩了!”然後就啓動了汽車,向自己住的碧河花園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