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上午,《南方週刊》出報紙的曰子,省委書記陶勇在辦公室裡接見延慶州委書記蔣光勳,蔣光勳是去京城開會返程繞道松江,專程向陶書記來彙報工作的,彙報剛剛進行了十多分鐘,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所謂內線電話,並不是指省委省政斧內的專線電話,也不是上級領導用的那種紅色分機,而是專門連通兄弟省市的專線電話,既然是兄弟省市打來的電話,陶勇就不得不接了,他歉意的向蔣光勳示意了一下要接電話,蔣光勳急忙點做了個您請的手勢,陶勇拿起電話說:“喂,你好,我是陶勇。”
“二哥,你好,我是陶楠,現在你有時間嗎,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電話裡傳來了二叔家三妹陶楠的聲音,陶楠供職於嶺南省委組織部,是組織部綜合信息處的副處長。
陶勇一聽是陶楠打來的電話,還說有十分的重要的事情,心裡不由得有點奇怪,陶楠雖然也常給他打電話,但是從來沒用過內部的專線的電話,他頓時感覺到今天的事情有點不尋常,於是說道:“我有時間,什麼事你說吧。”
陶楠說:“二哥,今天出版的‘南方週刊’不知道你看到沒有,上面登了你們松江的一件案子,我怕你忙一時間沒看到,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松江與嶺南相距幾千公里,《南方週刊》雖然是週六上午出報,但省委省政斧各部門都是週一上午能看到報紙,這個時候報紙還在飛機或是火車上呢,陶勇當然看不到報紙,做爲省委書記,陶勇也十分關注《南方週刊》,每一期都看,他一聽陶楠說這期刊登了松江的一件案子,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與《南方週刊》專門反應問題的風格有關,急忙問道:“小妹,我這週一才能收到報紙,上面刊登我們松江的什麼案子?”
陶楠說:“這期‘南方週刊’三版用了一整版的篇幅刊登一篇題爲‘松江一起流氓團伙案的調查’的文章,說的是前不久松江市金麻雀酒吧發生了一起敲詐勒索及尋事滋事案,是以高光爲首的流氓團伙所爲,松江特警大隊迅速出警,一舉端掉了這個流氓團伙的老窩,可是,案件偵查取證結束,移交給松江市公安局後,松江公安局卻遲遲沒有移交給檢察院提起公認,令人奇怪的是高光不但從主犯變成了從犯,而且辦理了保外就醫,文章中還暗示,高光的父親是松江市公安局的高層,矛頭直指松江公安局包庇高光!”
“胡鬧,這篇文章是誰寫的?”這樣一個案子對於省委書記陶勇來說,根本就不是事,但是有人把它捅到《南方週刊》上,在全國人民面前曝光,那就是大事了,陶勇一是爲松江發生這樣的事情而憤怒,同時,也憤怒《南方週刊》未與松江省委溝通就發表這樣的文章而憤怒。
陶楠說:“是一個叫李琳的記者寫的,報紙甚至刊登了高光保外就醫時出獄的手續複印件,可見她調查得很細,而這件事情的真實姓也很大!”
陶勇看到坐在他面前的蔣光勳,才感覺到自己剛纔的表現有點失態,既然《南方週刊》已經把這件事情捅出來了,自己再憤怒也與事無補,而且,現在他只是說小妹陶楠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還沒有看到報紙,必須拿到報紙後再說。想了想說:“小妹,我這週一才能拿到報紙,你把那篇文章給我傳真過來,我先看看再說。”
陶楠說:“好的,二哥,你給我一部傳真電話的號碼。”
陶勇說:“小妹,你等一下,我讓秘書張家成和你聯繫。”
放下電話,陶勇把秘書張家成叫了出來,安排他的陶楠聯繫後,對蔣光勳說:“光勳書記,你們州的情況我也大致瞭解了,我這邊遇到一件事情,需要馬上處理,你先回到吧,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打電話找你。”
蔣光勳聞言站起身說:“陶書記,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回去之後再電話向您彙報。”他雖然很想知道是什麼事情,可陶勇不說他就不能問,剛纔他坐在那裡也聽了一個大概,好像什麼事情被報紙曝光了,陶書記很憤怒。
同一時間,松江市委書記紀大可在辦公室也接到一個來自嶺南省的電話,電話裡同樣是向他通報《南方週刊》曝光鬆[***]案的事情,能做到松江省委常委、松江市委書記,紀大可同樣依靠着一個龐大的政治集團,這個集團的人脈十分廣大,白雲市委秘書長封常清一看到關於松江的報道,第一時間便把電話打給了紀大可。
紀大可一聽十分的震驚,松江市在他的領導下發展十分的迅猛,經濟指標連年翻番,在松江省當仁不讓的佔據着龍頭老大的位置,執政成績斐然,上面已經傳出風聲,下一屆他很有可能接替省長的位置,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讓他震驚之餘,也是十分的震怒,《南方週刊》可是全國很有影響的報紙,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他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陶勇送走了蔣光勳不久,秘書張家成拿着報紙的傳真件敲門走了進來,把傳真件雙手遞給陶勇說:“陶書記,這是您要的傳真件,我已經粘好了!”由於傳真機的寬度有限,一張報紙是分三條傳真過來的,張家成工作十分的細心,他把三條傳真紙粘到一起,就成了一張報紙,而且中間的字對得很準確,看上去就和一張報紙無疑。
陶勇接過報紙揮了揮手,張家成會意的退了出去,並輕輕的關上了門。陶勇拿着這張報紙仔細的看了起來,陶楠和他說的只是一個大概情況,而報道上卻是詳細描述了幾起典型的案子,敲詐勒索、巧取豪奪、欺男霸女,傷人致死、綁架、強殲……一樁樁一件件的犯罪事實讓陶勇越看越憤怒,看完之後是雷霆震怒,“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陶勇揹着手在辦公室裡來往踱着步,《南方週刊》報道的新聞基本上都是全國的焦點,特別是這種反映問題的報道,全國人民的眼睛都盯着松江呢,松江必須迅速拿出一個態度,給全國人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在考慮着如何才能把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程度。
陶勇考慮了一番後心裡就有了方案,事情既然出在你們松江市,那麼就由你們松江市委市政斧出面解決,如果你們處理得好,那也是松江省處理得好,如果你們處理得不好,省委就拿你們是問,這樣進可以攻,退可以守,把省委從這個事件中摘出來。想到這裡,他拿起了電話……松江市委書記紀大可拿到報紙的傳真件正看的時候,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起來,聽到紅色電話的響聲,他的心裡就是一驚,心裡已經預感到這個電話就是省委衝着這件事情來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拿起電話說:“您好,我是紀大可!”
“大可書記,我是陶勇,‘南方週刊’報道鬆[***]案的事情你知道嗎?”陶勇此時的聲音不溫不火,聽不出是憤怒還是不高興,而往往這樣的平靜纔是最可怕的。
紀大可一聽陶書記果然是衝這件事情來的,急忙說:“陶書記,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我纔拿到報紙的傳真件,正在看呢。”
陶勇說:“大可書記,這是一件姓質十分惡劣的重大事件,事關我們松江省的聲譽,事關我們松江市的臉面,一旦處理不好,我們松江就會成爲全國的焦點,我的意思,這件事情必須從重、從快、從嚴迅速的處理,如果一旦上級領導過問,我們松江的工作將會很被動!”
陶勇如此嚴肅,話說得這麼重,讓紀大可剛纔還心存的一線僥倖心理頓時化爲了泡影,他得知這件事情後,知道不處理是不行的,他的想法是抓小放大,處理一些中低的相關人員給社會一個交代就行,如果處理到松江市的高層,他這個市委書記臉上也無光,陶勇這麼一說,立即促使他下了決心,急忙站起來說:“請陶書記放心,這件事情我們市委市政斧一定會一查到底,讓真相水落石出,無論涉及到什麼人,無論他有多高的位置,我們都絕不會手軟,給省委省政斧一個滿意的交待,給社會一個滿意的答覆!”
陶勇說:“好!大可書記,我希望能儘早聽到你們的消息!”紀大可做爲一名老牌的省會城市市委書記,辦事當然滴水不漏,我纔不會讓自己直接頂上去,而是強調松江市委市政斧這個集體,而陶勇聽出了他的意思後,直接用了你們而不是你!
紀大可放在陶勇的電話後,立即把秘書邊強叫了進來,讓他通知所有在家的市委常委,立即到六樓的小會議室召開緊急常委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