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杭z市區某小飯店旁邊的衚衕內。
老尤躲在暗中,看見花襯衫還有自己另外一個兄弟走了進來,隨即立即上前問道:“你倆回來了?”
“就你自己啊,小崽子呢?”花襯衫喘息着問道。
“我倆跑散了。”老尤語氣急迫的問道:“超兒呢?”
“你沒給他打電話嗎?”花襯衫一愣。
“我打了,但電話接不通,他回來之前沒有聯繫你嗎?”老尤很急的問道。
“沒有。”旁邊的兄弟搖頭:“他沒聯繫我倆。”
“你再給他打個電話。”花襯衫催促了一句。
老尤聞聲掏出電話,再次撥通了馬超的號碼,但打了三遍,對方也沒有接。
“還是打不通?”花襯衫立即問道。
“嗯,打不通。”老尤搖頭。
“他媽的,怎麼會打不通呢。”花襯衫有些疑惑的說道:“超兒是先走的,應該比咱們到的早啊。”
“滴滴!”
就在這時,手機接到了一條短信,老尤愣了一下立即觀看。
“誰發的短信?”花襯衫在旁邊問了一句。
老尤看着短信,額頭冒着汗珠讀道:“我遇到了點麻煩,不方便接電話,我們換一個見面地點,在福元路福元橋旁邊碰面。”
“超的電話發的?”花襯衫立即追問道。
“是!”老尤點頭。
話音落,三人全部沉默。
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三人,這個短信非常詭異,因爲馬超絕對不會輕易改變見面地點,即使改變,也一定會用打電話的方式通知,而不是發個什麼短信。
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違背馬超平時的做事兒風格。
“去不去?”旁邊的兄弟看着老尤問道。
“不像是……超發的……!”花襯衫提醒了一句。
“這兒不能呆了,換地方。”老尤心裡升起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低頭將電話立馬關機,邁步就帶着二人走出了衚衕。
景區現場內。
王明拿着馬超的手機,搖頭回了一句:“這幫人太精了,應該是誘捕不到了。”
“抓的兩個人怎麼辦?”專案組同事問道。
“扔車裡,先不用審。”王明看着馬超的屍體說道:“等本地警方到,先確認他的身份。”
“好!”專案組同事點頭。
……
老尤帶着兩個兄弟,換了見面地點後,立馬裝了新卡說道:“我們要聯繫接頭人。”
“聯繫他有什麼用?”花襯衫皺眉問道。
“他能接頭說明在本地有關係,我……我預感不太好……!”老尤提心吊膽的說道:“短信太反常,鬧……鬧不好……超可能遇到什麼麻煩了。”
二人聞聲,臉色變得凝重。
……
市區某高檔公寓樓內,駱嘉俊在接到馬超的第一個電話後,就已經離開了。他以爲事兒辦成了,開始準備聯繫高層對駱嘉鴻進行補刀。
屋內,廖昂正準備隨時叫人接應馬超等人時,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
“……景區出事兒了,現場死了一個,抓了兩個,本地警方已經趕過去了。”電話內的關係話語簡潔的說了一句。
廖昂聞聲一愣:“不可能!”
“我有必要跟你撒謊嗎?”關係聲音很低的迴應道:“死了一個腦袋上梳小辮的,頭上被打了兩qiāng……技術科,法醫都過去了。”
廖昂聞聲愣住,心裡本能想到死的這個人,有可能是馬超他們搶小富的時候,與對方發生衝突後打死的。因爲剛纔馬超明明打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結束了,所以他此刻以爲是對方出事兒了。
“死者身份還沒確定,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告訴你小心點,市裡嚴打,qiāng擊命案很麻煩。”關係扔下一句後,就掛斷了手機。
旁邊,東觀見廖昂表情不對,立馬問了一句:“怎麼了?”
“局裡的關係給我打電話,說現場死了一個,被抓了兩個。”廖昂皺眉說道:“是嘉鴻的人?”
“應該是。”東觀點頭:“小澤找的qiāng手,不是已經帶人出來了嗎?”
二人正在交談時,桌上擺着的專線聯繫電話響了起來,這個卡是不記名的,廖昂新辦的,專門用於跟馬超等人聯繫。
“接一下。”東觀提醒了一句。
廖昂走到沙發旁邊,低頭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喂?”
“我們遇到麻煩了。”老尤是知道廖昂電話的,這是馬超團隊習慣性的做法,平時與上線聯繫都是馬超辦,可爲了防止意外,老尤也會留一下上線的聯繫方式。
“什麼麻煩?”廖昂反問。
“原本一切很順利,可我們往外走的時候,碰到了警察。”老尤話語簡潔的說道:“我們跑散了,現在我們大哥……也聯繫不上了,他是領着小富的。你們在市裡應該有關係,現在警察肯定去景區了,所以我想讓你打聽一下,看看他們在現場抓沒抓到人。”
廖昂沉默數秒後,臉色陰沉的反問了一句:“你大哥什麼體貌特徵?”
“……什麼意思?”
“我得知道他長啥樣,才知道他出沒出事兒啊?!”廖昂語氣急迫的迴應道。
“他梳着小辮,很壯,很好認。”
“……!”廖昂聽到小辮倆字,頓時愣住。
“我們現在沒地方去,你來接我們吧。”老尤提醒了一句。
“你大哥領着小富跑的,是嗎?”廖昂又問。
“對。”老尤點頭。
“好,等一下,我給你回電話。”廖昂直接掛斷手機。
“怎麼回事兒?”東觀問了一句。
“qiāng手給我打電話,說帶隊的聯繫不上了,體貌特徵是梳着小辮,這幫人現在讓咱們去接。”廖昂若有所思的迴應道。
“那去接啊。”東觀立即問道:“他們在哪兒?”
廖昂聞聲坐在沙發上,沉吟半晌後,突然就給電話關機了。
“什麼意思?”東觀見廖昂有些反常後,立馬問道。
廖昂搖頭看着東觀說道:“不能接這幫人,不能管他們了。”
“……他們是小澤找的人,咱們之前答應幫忙接了啊。你現在……啥意思,我沒懂啊?!”東觀不解的問道。
廖昂擡頭看着東觀,臉色鐵青的說道:“關係給我打電話,說現場死了一個人,就是梳着小辮的,我問了qiāng手……帶小富走的人,也是梳小辮的。這說明……兩個問題,第一,qiāng手帶隊的人已經死了;第二,小富百分百丟了。”
東觀愣住。
“我們幫沈天澤,是因爲他手裡有小富這個砝碼,可現在小富丟了,我們幫他的意義在哪兒呢?”廖昂陰冷的迴應道:“他們跟警察交火了,現場還死了人。這是大案,我們現在幫他,是既得不到好處,又會惹的一身餿。”
東觀愣了半天,瞪着眼珠子吼道:“他們是小澤的人,你不管他們,那不就等於坑了小澤嗎?他們要被抓了怎麼辦?”
廖昂聞聲站起:“那他媽跟我有什麼關係?!”
“廖昂,合作不是這麼合作的,”東觀極力爭辯道:“要麼你別答應小澤合作,你要答應了,就得把事兒辦到底!你現在不管這幫人,他們要被抓住了,你等於幫着駱嘉鴻捅了小澤一刀!這他媽是不義……萬一這些人瞭解小澤那邊的詳細情況,他們被抓了,直接吐了,那小澤在大l的佈局可能都受到影響。”
廖昂瞪着眼珠子吼道:“東觀,你要明白你的立場。你先是嘉俊的人,纔是沈天澤的朋友。我絕對不同意,現在去接這幫人。你知道,他們有沒有被警察盯上啊?萬一是誘捕呢?!”
……
市區內。
還在等消息的老尤,並不知道廖昂已經準備拋棄他們。
與此同時,同樣已經返回市區的古瀟,拿着電話衝駱嘉鴻說道:“人我送你那兒去?”
“我已經離開景區,咱們換個地方見面吧。”駱嘉鴻在電話內輕聲回了一句。
黑暗中。
一個瘦弱的人影,盯着古瀟的轎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