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酒店正門。
駱嘉俊接到了老歐,還有駱文濤等七八個人。
父子二人站在大廳內對視了一眼,駱嘉俊才率先張嘴說道:“我以爲你不會來呢。”
“來看看。”駱文濤臉上沒啥表情,背手回了一句後問道:“什麼樣的人家啊?”
“上h人,以前在英國留學,家裡是做生意的。”
“好。”駱文濤點了點頭:“靠譜就行,條件無所謂。”
“是啊,我這種情況也沒必要搞啥政治婚姻,”駱嘉俊一笑:“對付過日子就行唄。”
駱文濤聽着駱嘉俊夾qiāng帶棒的話,直接岔開話題:“有點累了,我要歇一會。”
旁邊,老歐看着駱嘉俊勸了一句:“人都來了,少說兩句吧。”
駱嘉俊掃了一眼老歐,目光略顯複雜,沒有吭聲。
當天晚上,駱文濤被安排在帆船酒店住下,父子二人沒有交流,駱嘉俊只去忙了自己的事兒。
……
第二日,早上,十點十分,駱嘉俊和李涵在帆船酒店的宴會廳內,舉辦了訂婚典禮。
座位席右側,付志鬆西裝革履,坐在朱開身邊問道:“女方是什麼人啊?”
“不清楚。”朱開搖頭:“聽說家裡是做生意的吧,好像條件還不錯。”
“哦。”付志鬆點了點頭。
“你說嘉俊爭了這麼長時間,真就放棄了?”吳相浩派來的人,閒着沒事兒問了一句。
“不放棄還能怎麼樣?”朱開低聲迴應道:“內部爭鬥的結果,完全看老駱的態度,他傾向誰,誰就能贏。因爲畢竟老駱還是牛b的,在三鑫公司有着絕對的權威和統治力……現在他選了嘉鴻,那你讓嘉俊還怎麼爭?現在走,還能拿十五個億,要是老頭急眼了,一分錢不給他了,那結果不更壞嗎?”
“也是。”吳相浩的朋友點了點頭。
典禮臺上,一位金髮碧眼的英g司儀,用流利的英語和中文在主持着儀式。
套路和國內也大同小異,走個臺,切個蛋糕,倒個酒塔,說兩句真摯的愛情宣言,基本就差不多了。
不知道爲什麼,女方家裡來的人很少,除了李涵父母之外,總共也就來了不到二十個人,總之孃家那邊略顯冷清。
典禮進行到了尾聲,駱嘉俊單膝跪地的給李涵戴上了訂婚戒指,正準備一會拉她下去敬酒的時候,那個主持人卻口語流利的說了一句:“我聽說,今天駱的長輩也來到了現場,在這個浪漫且美妙的日子,駱先生就沒有什麼話對您親愛的侄子,還有侄媳說的嗎?”
駱文濤頓時愣住,因爲他不知道有這個環節。
“呵呵,叫您呢。”跟隨駱文濤的生活秘書提醒了一句。
典禮臺上,駱嘉俊皺了皺眉頭,轉身瞪了司儀一眼,好像很不滿意他的安排。可後者的注意力都在駱文濤身上,並沒有接收到他的信號。
宛若星空的燈光在棚頂匯聚,緩緩落在了駱文濤的身上,他遲疑了一下,笑着站起了身。
付志鬆擡頭掃了一眼駱文濤的長相,突然說了一句:“我見過他的照片,看着挺精神的啊,怎麼現在老了這麼多。”
“兩個最親的人不和,擱你你也老了。”朱開幽默的回了一句。
“呵呵,也是。”付志鬆點頭。
“哎呦,這就是傳奇呀。”艾青看着駱文濤感嘆一句。
付志鬆聞聲附和道:“確實是他媽的傳奇。其實我們要沒跟三鑫對上,根本不會發展這麼快。可即使我們已經坐着火箭發展了,但短時間內,依然很難撬動他。老駱確實牛b,兩個孩子在公司爭了這麼久,三鑫依舊沒啥大動盪,這要換成別的公司,可能早都死在內耗上了。”
“嘉鴻,嘉俊要是死抱一把,以後不好說,但現在你們絕對不行。”朱開乾脆的說道:“起碼在國內不行!”
付志鬆沒有反駁,只有沉默。
幾人聊天的時候,駱文濤邁步已經上了典禮臺,拿過了話筒。
“呵呵。”駱文濤笑了一下,扭頭咳嗽了數聲,才輕聲說道:“最近身體不太好,但心情還不錯。我沒想到……嘉俊這些年,能交下這麼多朋友,挺高興的。”
衆人靜靜聽着。
“嗯,對於嘉俊呢,我是有些愧疚的。”駱文濤是一個很難在公開場所認錯的人,但今天他佝僂着身軀,沒有了往日在董事會上演講,發火,激情澎湃的樣子,嘴裡說的都是家常話:“家事兒,今天不太方便拿出來說,可我啊,確實在一些事兒上的處理,對嘉俊是不公平的……呵呵,我這幾年身體不太好,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更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裡,還有沒有補償他的機會。”
付志鬆聽着駱文濤的話,皺眉衝朱開說道:“怎麼大佬還感性了呢?不太像他說的話啊。”
“誰知道呢。”朱開搖了搖頭。
“但今天還好,他訂婚了,要娶媳婦了。”駱文濤轉過身,看着李涵說道:“以後沒我,應該也會過的很幸福。”
駱嘉俊聽到這話,莫名眼圈發紅。
駱文濤走到李涵身前,放下麥克風,趴在她耳邊說道:“我沒法勸的事兒,你能勸。到了我這個年齡,錢就只是一個數字了……我更希望,你們都好,也包括嘉鴻。”
李涵點了點頭。
駱文濤伸手拍了拍嘉俊的肩膀,笑着說道:“人生每個階段的選擇,都會決定自己是否幸福,安康……年輕的時候,我沒選好,但我希望你能選好。”
駱嘉俊聽到這話,眼神空洞,沒有回話。
“好了,就說到這兒吧,呵呵。”駱文濤將話筒遞給了主持人,邁步就下了臺階。
“哇哦,駱先生說的真好。是啊,人生每個階段的選擇,都會決定自己是否幸福,安康……希望在座的各位,都會做出最好的選擇,就像今天的主角一樣……。”主持人拿着話筒活躍着氣氛。
……
十幾分鍾後,酒席開始。
駱文濤很反常的衝着老歐說道:“喝點酒吧。”
“……!”隨行的生活秘書一愣,立馬勸說道:“傑拉德強調過,您不能喝酒。”
“這種酒不是天天都能喝的,一輩子就那麼幾回,我少喝一點,呵呵。”駱文濤笑着商量了一句。
典禮臺的休息室門口。
駱嘉俊擡頭掃了一眼駱文濤所坐的位置,閉眼沉默許久後,才擦了擦眼角,轉身衝着身後的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