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訓練場上,只有兩個人。
風從遠處吹過來,吹起面前女孩子的長髮,冷小邪擡起手掌幫紀念把亂髮理到耳後,視線迅速地掃過手錶。
時間已經超過晚十點,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要走了。
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颳了刮,冷小邪轉身走向車子,學着訓練裡的腔調。
“紀念!”
“在!”
紀念條件反射地朗聲應着。
冷小邪停下腳步,側臉向她一笑。
“走,跟老公回家!”
“討厭!”
紀念笑着追過來,和他一起坐上車子。
越野車重新駛離訓練場,紀念靠到椅背上,也擡起手腕掃了一眼時間,一想到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離開,她臉上的笑意也是漸漸地斂起。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車子駛進別墅車庫,二人各自下車,繞過車頭,一先一後地走進客廳。
冷小邪停下腳步。
“老婆,餓不餓啊?”
紀念沒出聲,他轉臉看過來,只見小丫頭片子嘴脣抿得緊緊的,正眼淚巴巴地看着他。
他頓時皺眉,擡手扶住她的小臉。
“又怎麼了這是?”
紀念深吸口氣,這才從堵得快要窒息的喉嚨裡發出聲音來。
“我……我不想走了!”
伸手將她擁到懷裡,冷小邪一點點地將她抱緊。
“那就不去,什麼破維和警察啊,咱不當了,非洲那破地方,一年四季能熱死人……大晚上出門你得仔細看路,要不然,你都看不到路上到底有沒有人,你想啊……他們皮膚黑啊,不仔細看你都看不到……我告訴你,到那邊你都買不到黑巧克力,知道爲什麼嗎,人家黑人買了怕咬到手……”
紀念伸手擁着他,哭了笑,笑了哭,氣得捶一計他的腰,又忙不迭地縮回手掌。
“沒……沒打到你傷口吧?”
“沒有。”冷小邪捧起她的小臉,幫她擦擦眼淚,“今天差點穿幫,然後我就跟我媽說……是你抓的。”
紀念氣得一把將他推開,“你……你怎麼瞎說啊你!”
“我說得是實話啊,你本來就有抓我,不信,你看……”他推起t恤的袖子,指向自己的肩膀,“這裡……是不是有指甲印?”
她湊過來看看他的肩膀,沒有看到指甲印,只看到那裡一個圓圓的傷疤,那是上一次他替她捱得那一顆子彈留下的痕跡。
伸過手指,輕輕地撫着那片已經長好的疤痕,她輕聲開口。
“還會疼嗎?”
“不疼,就是有時候會癢,槍傷就是這樣。”冷小邪指指自己的腹部,“這裡也有一個,這個有三年了,每次快要下雨的時候它都會癢,比天氣預報還靈。”
“這麼說……不是要癢一輩子啊?”她心疼地皺眉。
“當然了!”冷小邪擡手擁住她的肩膀,“你是我的女人,當然要養你一輩子。”
紀念白他一眼,然後就揚起脣角露出笑意。
將她表情收在眼中,知道她已經控制住情緒,冷小邪邁步擁着她上樓,一邊就淡淡開口。
“今晚上早點睡,明天我去機場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