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收拾房間嗎？”她笑問。
他臉上有些窘迫，忙着解釋。
“當然不是，我就是說，你常過來坐坐，給我添點人氣。”
“我開玩笑的。”
李毅輕吸口氣，環視一眼四周，最後目光又落在她臉上。
“你一來……這裡就有點家的樣子了。”
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鐘意。
因爲之前一直在法國留學，她一個人住習慣了，再加上自己已經很獨立，回家之後就沒有再與父母一起住，而是自己搬到那套公寓。
起初，剛開始籌備畫廊的時候，每天都忙得要死，每天很晚回家，倒頭就睡，也顧不上感春悲秋。
後來，畫廊漸漸步入正軌，有的時候，回家面對空蕩蕩的大房子，躺在寬大的雙人牀上，她也常會覺得好孤單。
那時候，因爲還對裴溪遠報着念想，也沒有對什麼別的人動過心思，後來裴溪遠戀上沈寧，她也徹底斷了這個念想。
有一段時間，真得是很快回家。
回父母那裡吧，爸媽難免也要提起她的事情。
畢竟，她亦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再加上裴溪遠結婚的事情，兩位父母也是很擔心女兒因爲這件事情受刺激，也是一直勸她再找一個。
一來二去，她也煩了，不愛回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回自己的公寓住。
那會兒，有時候常會做惡夢，一個人從夢中驚醒。
看着屋頂，半夜半夜地睡不着。
因此，她也特別理解李毅的心情。
一個人在外面打拼，最起碼她還有一個可以隨時回去的家，他卻不同，哪怕是加班再晚再累，也只能回來面對這沒有半點人氣的黑暗與孤獨。
起身，坐到他身側的空位，她就笑着伸過手掌，覆住他的。
“要得你不怕我偷走你的寶貝，你就把鑰匙給我一把，我改天有空的時候，搬幾盆花過來，再幫你養一缸魚，沒事就來給你添加人氣。你覺得怎麼樣？”
他就笑起來。
“我這哪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要看上什麼，隨便拿！”
“真的？”
“真的！”
“那……”女孩子側了側臉，頑皮地向他眨眨眼睛，“我要是看上這套房子呢？”
“那你就過來住
！”
她的臉就紅起來。
李毅也感覺到這話說得有點曖昧，忙着解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住臥室，我睡沙發。那個……茶應該好了……”
“這個茶葉不會是過期的吧？”
她開玩笑，以緩解他的尷尬。
“這個絕對不是，這是前幾天，宋局長才給我的。”
鐘意縮回手掌，從茶几上端過茶杯，送到鼻端嗅了嗅。
“恩，這是今天春天的新龍井，很香！”
落地燈就在她的身側，將女孩子的側臉都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以前，李毅一直學得，那些小說裡寫女孩子多麼美，能讓人看傻了，不過就是作者的宣張而已。
這世界上哪會有那麼美的人，讓人看一眼就能看傻了，肯定是騙人的！
可是今天，他卻真切地體會了那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