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你真暖!
遙靈與威翰吵架,冷戰,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這天中午,遙靈避開威翰,拉着十郎來到食堂,本想安穩好好的度過一個午間。沒成想,威翰竟然找了過來,一屁股在他二人對面坐下。扯着一臉笑意,擺着一副。求和的模樣。
遙靈還是滿肚子氣,對着主動來尋的威翰,她熟視無睹,自顧自的趴着飯。
“喂,你還生氣啊。”威翰插着手靠在飯桌上,小心於她探問道。
自從在西教學樓遇到遙靈,威翰的人生可以說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身邊無時無刻多了個遙靈,一起吃,一起玩,一起滅鬼。
遙靈對他的好,他全部知道,只是單個腦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感情是另一個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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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對遙靈,他一直到現在保持的都是對待好兄弟的態度,直到柳美的出現。
柳美與遙靈不同,柳美雖然也喜歡陪着他瘋,可對柳美,他的態度就不像遙靈。對遙靈,他可以勾肩搭背,像個哥們,無拘無束;對柳美,他卻始終保持着友好距離,連根手指頭都不曾動過,在他心底,柳美到底還是個女人,跟他混在一起,也玩不太開。
然而,這樣毫不相同的兩個女人,最近攪得他真是頭疼萬分。
他沒想到柳美會喜歡他,會當着遙靈的面做出那種舉動。而他更沒有想到,遙靈對他也有不一樣的感情。如果不是林小滿的提醒,以及昨晚見到遙靈流淚落荒而逃的一幕,他根本就不會明白遙靈的心思。
昨晚,他想了整整一夜,回想起與遙靈之間的點點滴滴,回想起遙靈爲他做了多少事,回想起昨日一早遙靈趴在他牀頭哭,也回想起遙靈特地跑到南郊鬼樓找他。
他忽然發現,比起柳美,他更捨不得遙靈。
雖然還沒有悟透他對遙靈到底有沒有感覺,可遙靈這個朋友,他真的不想失去。
所以,現在他來找她了,希望她能消氣,希望她能再陪着他一起瘋,如果可以,他還挺希望就保持着這樣的感情,不要想的太多,玩得好,處的好,不爭吵,不吃醋,類似好哥們之間感情。
顯然,遙靈還在氣頭上,他就這樣坐在她面前,她只是自顧自的吃飯,時而轉頭與十郎說上兩句,“十郎,吃快點,等會早點去教室。”
十郎配合的應聲,碧瞳怪異的掃向威翰,隨即便也不再多管,大手執着筷子,細細挑着飯。
威翰無奈的哼了哼,又探出手戳了戳遙靈的手臂,繼續解釋道,“你知道我這人性格大大咧咧的,有時候說話吧,也確實不好聽。惹到你,也是經常。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處的也都這麼開心,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嗎?”
他點了點她的手臂,小心道,“我們是鐵哥們,關係一向都這麼好。”
哥們?!
遙靈尷尬的掃了眼威翰,心口有點悶,或許一開始是把他當哥們,當成課餘時間消遣的對象,可是現在。她早就沒辦法將他當做哥們了。
“今天放學去遊樂園,好不好?”他繼續探手向前,握住了遙靈的手臂,一臉好意的笑道,“我答應過你好多次了,一直都沒去成,今天去好嗎?”
遙靈的身子一僵,她垂眸看向他抓着她的手,不發聲的嘴角抽了抽,眼看着就要露出一個笑容。恰好,柳美的出現,再次破壞了她閃瞬而過的快樂。
“威威,”柳美端着餐盤,人還未到,早就開始呼喊他了。
幾人一道望向柳美,只見着柳美毫不介意的在威翰身邊坐下,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你們好啊,都在吃啊。”
而後,柳美又轉向威翰,柔聲道,“威威,你沒吃吧,我剛看到你,就多打了幾個飯菜。哪,一起吃吧。”
說着,她在餐桌上擺好菜,也在威翰面前擺好飯,遞上碗筷,瞅着大家這一臉尷尬,她更是大氣道,“遙靈,昨天真的要太感謝你們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好嗎?”
柳美坐下之後,威翰這就收回了抓着遙靈的手,視線一轉,全然落在柳美手中的飯菜上。
瞧着反應相當正常的柳美,遙靈就像看到了情敵一般,氣的一臉烏青,卻沒辦法發氣出來,因爲柳美待她,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不用了,”遙靈低聲應道,
“爲什麼?千萬不要跟我客氣,你們救了我,請一頓飯已經是很便宜我了。”柳美疑惑的問道,忽略掉遙靈難看到爆的臉色,飯桌上,她依舊談笑風生的打趣道,“還是說,遙靈你看不上我家的飯菜,不肯賞臉呢?”
“不會不會,”威翰端起飯碗,邊大口扒着飯,邊友好的應付柳美,好像幾人之間,相處甚歡一樣,“遙靈可不挑食,她啥都愛吃。不過請客什麼的,真不用。咱們都是朋友,什麼救命不救命的,舉手之勞。”
遙靈瞥了威翰一眼,威翰津津有味的扒飯,她這胸中的怒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她討厭柳美,柳美纏着威翰,又擺着一副善良無知的模樣,顯得她刁蠻任性,毫無女人味不說。有時候,還有蠻不講理的味道!
“威威,你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柳美柔笑的看向吃的甚歡的威翰,手中不斷的給他夾菜,“紅燒肉你最喜歡了,多吃點。”
威翰的無腦還在於吃方面,吃的多,吃的歡,有吃的,就什麼都忘。
所以在柳美給他夾菜,遙靈看的氣急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現下的情況。
柳美溫柔的笑着,柳美給他夾菜,柳美伺候着他。
這一幕,是在喧賓奪主,還是在給她下馬威?!
遙靈呆愣了幾刻,下一刻,也趕緊夾了滿滿一大塊肉擱在十郎的飯碗上,像是對十郎,又像是對對面那兩隻,她示威大喝道,“十郎,你也吃,多吃點。”
十郎無奈的挑起了眉,手中挑飯的動作也不覺停下。這桌上的氛圍,着實怪異,他只覺得,他不合適這裡。
處在尷尬之際,他忽的掃到了斜對角的林小滿。她正託着腮幫子看向這裡,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該死!怎麼還讓她撞見了呢?!她一定會借題發揮——逗他的!
他窒了窒氣,垂眸撇着遙靈夾來的肉。他是吃,還是不吃呢?!
接收到了遙靈的挑釁,柳美笑的更是有所意味,她又夾了滿滿一筷的菜,直接遞至威翰嘴邊,就像老孃喂孩子一樣,哄道,“吃點蔬菜,營養均衡。張嘴!”
威翰的兩邊腮幫子已經塞的滿滿的了,瞧着柳美又是一大筷,他下意識的擺了擺手囫圇道,“沒事,沒事,我自己吃,”
他一拒絕,遙靈這心裡也舒服了一點,可沒想到,柳美是絲毫不死心的繼續說道,“快點,我要夾不住啦,”
此言一出,威翰就是嘴裡滿滿的,也趕緊探過頭去接了過來。
雖然,他的心思只是想着不要浪費食物,可讓遙靈看來,就完全不是這樣一個感覺。
遙靈不覺的攥緊了拳頭,隨即一鬆,也趕緊舀了一勺子豆送至十郎嘴邊,挑釁道,“十郎,你也吃!”
而此時,十郎的視線全然在看好戲的林小滿身上。
雖然隔得有十幾米遠,他卻能清晰感覺到,她正擺着一臉壞笑,他猜測着,她一定在想,如果他接下了這一口,那他就完了!
他顰起了眉,又不覺得想到她給他餵飯時說的話,‘以後我養你,好嗎?我天天給你餵飯,好嗎?’
十郎是個主權意識濃重的人,他一直認爲,一顆心,一件事,一個舉動,或是一些話,只要答應了一個人,那這輩子,就絕對不能再有第二個人能擁有。
他要的是林小滿爲他做這些事,而這些事,也只有林小滿能做,其他人,即便是遙靈。他也無法接受。
遙靈的手擱在他嘴邊半晌,他沒有接上去,柳美揚起一道勝利的笑意,遙靈顯然有些惱羞,怒怒的瞪向十郎。
轉瞬間,在無聲的硝煙戰場上,最難做的成了十郎。
他看了看氣急的遙靈,瞅着一臉得意的柳美,又瞧向看好戲的林小滿,劍眉皺的緊緊的。明明問題在威翰身上,怎麼威翰就吃的香香的,而他卻要夾在三個女人中間呢?!
最終,他沉沉的嘆了口氣,揚手接過遙靈手中的勺子,一道擱在飯桌上。這就拉起了遙靈,碧瞳盯上對面的兩人,愣是丟下了一句話,像是對遙靈,實則是對他二人,“吃飽了就走,不想吃還坐着做什麼。”
一語道畢,他這就拉着遙靈出了食堂。
到了這種時候,威翰這才恍悟到方纔不對的氛圍,可惜爲時已晚。
柳美還在給他夾菜,他安靜的吃的,不着急,不慌忙,獨獨心頭亂亂的,口中也如同嚼蠟。
林小滿,花女,阿佳正悻悻的掛着不同的表情。
花女捂嘴偷笑,阿佳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是一臉有趣,林小滿也叉着雙手,嘴角勾起,腦中一直在回味十郎那怪異的表情。
很好,他不再甘願當備胎了,他知道怎麼拒絕了,怎麼說呢。總而言之,他做的不錯。總算沒讓她失望!
度過了午間,下午的課程也將開始。
這個下午,花女終究是憋不住,將南郊鬼樓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林小滿,包括,柳美罵她是狗的事。
她本以爲,林小滿會下令要除掉柳美,或是教訓柳美,正想着要替柳美求情。
沒想到,林小滿卻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要緊,她是你曾經的朋友。她的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理。”
對於林小滿的決定,花女有點受寵若驚。依她對林小滿的瞭解,現在的林小滿就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比如說,讓她在門外罰站的班導,她就記着仇。派了惡鬼纏了班導好些日子,直到班導後期連走樓梯都能被嚇的摔下來。
現在她能將柳美交給她花女全權處理。這無疑是說明林小滿對花女的信任有加,這纔將此重任毫不猶豫的交給她。
花女連連點着頭回應着。
林小滿原本是想早點處理柳美,這樣威翰與遙靈之間不出感情意外的話,就不會牽連到男配——十郎,然而,從今天中午在食堂的表現看來。
就是有柳美的介入,就是遙靈跟威翰決裂,就是遙靈還想依靠十郎,十郎都能控制好那個度,都不會再對遙靈有異樣心思。因爲,他的心中,他的身上,他的意識裡,就已經滿滿的貼上了——林小滿的男人的標籤!
所以現在柳美攪在威翰遙靈中間,林小滿還樂得慌,剛好可以虐虐那個任性上天的遙靈!
一個下午,林小滿都心情大好,修煉也十分順利。她現在修葺的,不再是單純的靈氣,而是林肅新授予她的技能——破空之界。
這是一項強大的空間技能,一旦修成,她將可以隨意出入靈界與現世,穿透他人的空間。這種技能一項只有像十郎這種將軍級別的靈術師方纔能煉成,而林小滿憑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蠻勁兒,硬是要修。林肅本不看好,可見她興趣濃厚,也就提前教了兩手,算是給她打打基礎。
開始修煉沒幾天,雖然很順利,靈氣大漲不少,可林小滿知道,她連這技能的邊界都還沒摸到。
不過她也不着急,畢竟這不是什麼很有用的技能。
午後過去,放學鈴聲響起。全班同學撤的差不多了,林小滿也照常坐在教室裡等十郎來接。
只是沒想到,今天,十郎是來接她了,只是,身邊還多了個遙靈!
林小滿壓着心頭的不快,站在十郎的一邊,遙靈站在十郎的另一邊。
還好,十郎的表現不錯,一直握着她的手,時常轉頭與她對視一番,兩人也會默契的以眼神傳遞着一些話,
例如:—“遙靈,怎麼樣啦?”
—“她心情不太好,也沒個伴兒。只好跟着吾。”
三人並肩,林小滿與十郎這邊是曖昧,溫暖的情感交流區,相對的,獨自垂頭嘆氣的遙靈,則是一人身在低氣壓區。
這種時候,林小滿也不會再落井下石,雖然心裡還是有幸災樂禍的味道,嘴裡倒是像模像樣的好氣兒問道,“遙靈,晚上有節目嗎?要不,我們出去聚聚,也叫上威翰?”
“別叫他!”遙靈趕緊擺手反對,而後又對上十郎,“那個,我晚上,還是在家裡寫作業好了。你們去玩吧。”
遙靈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得孤身一人的地步,在靈庭中,她是衆多將士捧在手心寵的小公主,在現世,她依舊有威翰混在一起玩,家裡也十郎陪着。沒想到,有一天,恍恍惚惚中,威翰跟她吵了,十郎也找到了他的歸屬。最後,她反而落下一人。
“唉——”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顯得悲傷有餘。
林小滿與十郎面面相覷,四目對視,又像是在傳遞着什麼心聲一般。
遙靈瞥眼向他二人,這麼美好的畫面,卻教遙靈心裡怪難受的。
她想不通,十郎是什麼時候不再守着她了,從小到大,十郎對她的好,對她的寵愛,都是他人享受不到的。
她知道靈庭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女靈術師羨慕被十郎捧在手心的她。而她,也很喜歡十郎對她的寵愛。
在愛護中長大,她也是一個很會表達的人,從小,她就對十郎說,長大了要成爲他妻子。從小說到大,直到這次開學前,她都是這麼跟十郎說的——等她畢業了,就要嫁給十郎。
沒想到,這次來到現世之後,她遇到了威翰。一個讓她又氣又急,又欲罷不能的臭小子。
她開始躲着十郎,每時每刻都想躲着他,而她也很貪心,一邊享受着十郎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愛,一邊又躲避着他熾熱的眼神。
聽到林小滿是他女朋友的消息,她雖然猜到可能有所誤會,可能是假消息,卻依然裝的真真的,時常拿這話去噎十郎,開着玩笑的說着,林小滿就是他以後的妻子,似乎極盡可能的想要毀掉自己曾對十郎許下的諾言。
可沒想到,現在成真了。
十郎跟林小滿是真的情侶,是真的相愛,而十郎的寵愛,十郎那溫暖的手掌,寬厚的肩膀,也全部屬於林小滿了。
跟着他二人一道,遙靈的心底越發失落,心情也更爲低沉,良久良久,她終於忍不住朝着十郎問了一聲,“十郎,你,還娶我嗎?”
此言一出,十郎身形一頓,渾身僵住,林小滿也瞬間臉色鐵青。
“娶?娶誰?”林小滿盯緊十郎,握着他的小手開始用力,攥緊,指甲扣着他的手背,險些嵌進去。
十郎沒想到遙靈會這麼問,他確實一直答應遙靈,日後一定讓她成爲他妻子。
可情況的發展,誰都無法預料。現在,遙靈喜歡威翰,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遙靈對威翰的感情,怎麼遙靈還會問出這種問題呢?!
瞅着林小滿隱隱作怒的表情,十郎回以一臉確信的眼神,握着她的大手也緊了緊,以視作迴應,而後,便轉頭向遙靈,開口解釋道,“小靈,吾不會不管你,只是娶你。”
拒絕的話,即將要出口,沒料想,現場又多了一號麻煩人物——沈豐!
“小婷,”沈豐拉下車門,揚手招呼着,看到她注意到他了。趕緊下了車,向她走去,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沈豐會來,當然也不是無意的。週末被那林小滿與十郎親吻的場景一嚇,沈豐難受的連消沉的時間都沒有。
他不信,她會就這麼輕易變心,也就一段時間不見,況且他生日那天,他們還玩的很開心。
於是,他想盡辦法,通過各方面關係,旁敲側擊,總算從姚月那邊打探到了關於她的消息。
姚月說,她之所以會變心,是因爲沈豐太不關心她了。她從鬼樓回來大病一場,這樣虛弱的時候,沈豐都沒有露過面,所以她纔會被他人趁虛而入。姚月還說,只要他努力,追回她絕對不會難。姚月給了沈豐關於單十的身份背景,雖然他比沈豐的背景要雄厚的多,可他畢竟還是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感情方面還不成氣候。
現在的沈豐意識到他不該消沉。他喜歡姚婷,就應該以男人的方式奪回姚婷。既然是因爲沒有時間陪要姚婷,那他就每天抽時間陪姚婷。
所以,這天,他也就不請自來的候在校門口等着接姚婷,而不是打個電話到家裡問候一聲。
然而,沈豐自認爲爛漫到不行的舉動,在林小滿跟十郎眼裡卻扎眼的很!
校門口聚集了很多同學,好事者都捂嘴竊竊私語,討論着即將上演的好戲。
沈豐步伐闊太的行至她面前,俊俏的面容上竟是溫柔的笑意,對着張嘴驚訝狀的林小滿,他的表現十分隨意,就像,對重演出。
“小婷,我來接你回家。”沈豐柔和的笑着,遞上手上的花。
—“又是她,你看,她不是那個新生轉學生的神秘女友嗎?這又是哪一齣啊?”同學a垂着頭竊語。
—“追求者吧。天哪,有沒有搞錯啊。實在看不出她到底有哪裡好,值得這麼多帥哥追求啊。”同學b一道應聲。
—“哪裡是追求者,追求者會當着原配的面幹這種事兒嗎。我看,是她背地裡勾搭男人,現在穿幫了,兩邊不討好了吧。”同學c憤憤言道。
被圍剿的幾人,靜的沒人出個聲,身邊一干好事者的竊竊聲卻是響兒的很。
“小婷?”沈豐又遞了遞手中的花,再度喚道。
瞧着固執如牛的沈豐,林小滿頭腦有點發蒙,被十郎牽着的左手正傳來很大的力道,而右手手臂上的封印卻在瘋狂跳動。
她感覺到,姚婷在反抗,還是挺強橫的反抗。
“小婷,你願意跟我回家嗎?”沈豐依舊是輕柔的笑着,擺着好臉色待她。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十郎,十郎黑着臉,不做聲,正等待着她的表態。就像,遙靈問他,他也會親口對遙靈表態一樣。
從他的碧瞳之中,林小滿看出了滿滿的不妙,趕緊定下心,轉頭對沈豐道,“沈豐,我晚上,有事。啊—”
話至一半,右臂傳來強烈的刺痛,疼的她本能的鬆開了握着十郎的手捂上右臂封印處。
封印之中的姚婷在狂躁不安,在反抗她的決定。
“小滿,”
“小婷,”她突來的情況,一下揪緊了這兩個男人的心。
沈豐一步上前,手中抱着花,動作自然沒有十郎快,十郎已然探手將扶住她的雙臂,將她護在身邊。
“小滿,你怎麼了?”他焦急的問道,心裡開始搜索各種不安的情況,難道是因爲週末爲他損耗太大,而現在發生情況了嗎?還是,她的魔氣吸收的太多,產生副作用了?!
右臂的疼痛越發明顯,疼的她額頭開始冒汗,她微擡起眸,瞥眼沈豐那一臉失落與心疼,右臂即刻傳來絞盡骨髓的疼痛。
她倒吸了一口氣,咬緊牙冠,深呼吸着想保持着冷靜。
姚婷這傢伙。她是想怎樣?!
自從姚婷化作封印待在她右臂之後,一直安分守己,安穩的替她顧住兩種形態之間的平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反抗的這麼強烈。
強烈到,林小滿都能感覺到,姚婷又要搶她的身體!
然而,這種感覺越是強烈,她就感覺越不妙。她不能讓姚婷搶回身體,真正鬥起來,她還不是姚婷的對手。也更不能在這種地方顯形,否則,現在的所有人,包括沈豐,都會被她的魔氣吞噬。
想着,她顫顫巍巍的握上了扶住她手臂的十郎的手,她看了看一臉擔心的十郎,輕喘着氣道,“我,晚上去找你。在家等我。”
十郎還沒想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只見着她脫開了他的手,走向沈豐,對沈豐說道,“我們走。”
這突來的情況,讓現在所有人一懵,沒有人看懂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包括十郎,沈豐。
她跟着沈豐往沈豐的車走去,十郎邁開步子想追,忽的,被遙靈勾住,只見着遙靈氣呼呼朝着他二人一陣大吼,“你就這麼丟下十郎嗎?!你怎麼做女朋友的?!”
林小滿沒有回話,跟着沈豐已是走到了車邊,沈豐打開了車門,遙靈的聲音再度傳來,“我警告你!你要進去,十郎就不再是你的了!我會嫁給他!”
她這話一出,衆人譁聲一片,好事的眼神紛紛落在林小滿身上,暗自揣測着她會做出什麼舉動。
遙靈這話,讓林小滿不免氣急,心裡真想轉頭按住她就是一陣巴掌狂扇!
可是不行,她還沒控制好姚婷之前,她就是個危險人物。現下這情況,只能順從姚婷的意。
她不滿的哼了哼,臨上車前,最後回頭看了眼十郎,他也在看着她,她朝他點了點頭,回以一個確定的眼神,這就坐進了車內。
沈豐發動了車,一刻不停的駛離了此處。
車子一走,遙靈即刻轉向十郎,疑惑道,“你還真不追啊?你不是喜歡她嗎?還是說,你們兩隻是做戲?那人才是她男朋友?”
十郎哼了哼聲,沒有回答遙靈的問題,而他這反應,卻教遙靈以爲,他跟林小滿之間就是做戲,而他已然還會守着她。
遙靈心裡頭感覺怪怪的,朝着十郎,還是扯出了一臉笑,趁機道,“那晚上我們出去玩吧?!我們都落單了啊!”
。
林小滿坐在沈豐的車內,一語不發,黑着臉色,右臂也不再跳動。
她心裡很氣,很急,簡直都想鑽進身體裡,問問姚婷,她到底想怎樣?!
可惜沒有辦法,姚婷融進了她身體了,見不到,也感覺不到。
“唉——”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沈豐轉頭看了看她,又將實視線回到前方,邊開着車,邊問道,“小婷,晚餐想吃什麼?”
“你別問我,是你帶我出來的。”林小滿沒好氣的答道。
沈豐自動忽略了她不好的態度,繼續問道,“想吃西餐還是中餐?或者日本料理也行。”
林小滿不做聲,臉色極差。沈豐也不再多話,車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半晌,林小滿忍不住轉頭向他,像是說教一般道,“沈豐,我好像跟你說清楚了,我說我已經跟過去的生活saybye了,跟你原定的婚約也要解除,這些你都同意了啊。你說你,好好的,我們還是朋友啊,朋友在一起處的多開心啊。你怎麼就,怎麼就。唉——”
林小滿無奈的轉回了頭,她說的很是直白,沈豐也不是聽不懂,他聽進去了,也陷入了一片沉默。
又過半刻,林小滿又是忍不住的轉頭對他說道,“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再想我說的話啊。別應的這麼爽快,行動嘛又是反悔。”
沈豐嘆了口氣,低沉道,“你也說,你沒有男朋友。我信了。”
沒錯。
她好像是對沈豐說過,男朋友的事,是一場誤會。
可那不是之前嘛,在他家門口的時候,就有了啊。
林小滿摸了摸右臂的封印,深呼吸了一口,想着接下來要講最狠心的話了,希望姚婷能鎮定一點。
“你也知道感情的事情,說清楚沒那麼容易。你也見到他了,我一直以爲,他對我沒什麼意思。所以纔會說這是誤會。可那天在你家門口,他氣急了,我也就懂了。”她握緊了右臂,瞅了瞅沈豐的臉色,繼續道,“我說實話,我不是以前的姚婷。鬼樓之後,那個姚婷就不在了。我改名了,現在叫林小滿,以前的姚婷,喜歡沈豐,現在的林小滿,喜歡單十郎,可以前的姚婷,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樣,你懂了嗎?”
‘煞——’的一聲,沈豐終是將車停在了一邊。
不懂。他真的不懂!
“什麼叫不是以前的姚婷?什麼叫再也不會回來了?你說清楚。”沈豐轉頭像她,黑眸不再溫柔,神情也不再安定,他盯着她,胸中的情緒開始起伏,
“還不夠清楚嗎?”林小滿攤開雙手,提高了好幾檔的語調,朝着他一陣吼,“那我說的再清楚一點,你以爲鬼樓那時候姚婷還活着嗎?她死了!鑽進她身體裡的不是姚婷,是我,林小滿!你這麼愛她,怎麼就沒發現我跟姚婷不是同一個人呢?”
沈豐身子一僵,神情也隨之頓住。
好半晌,他只是呼吸着,沒有做出一個反應,
瞧着他這幅安靜的模樣,林小滿有些後怕,右臂又開始突突跳動,傳來陣陣反應,她這才放低了音調,像樣的說了點安撫的話,安撫沈豐,也安撫在她體內躁動的姚婷,“她,她融進我的右臂,現在只剩一點本能的反應。她不會再活過來,不會再站在你面前,不會說話,不能再陪着你。可你在我面前難受,你在心痛,我的右臂也會痛。這就是她對你最後的反應。”
又是半晌,沈豐終是有了一絲絲反應,他癱坐在座椅上,不再看着她,看着她,只會讓他對姚婷的印象越來越陌生。
他喘着氣,呼吸開始加速,情緒漸漸涌動。
看着他這幅痛苦的模樣,林小滿心裡也不由的難受,感覺到右臂又傳來一陣強烈刺痛,疼的她一下蜷縮成一塊,不由的出了聲,“啊——”
“小婷!”聞聲,沈豐下意識的翻身撲倒她面前,雙手大張,一下將她摟緊了懷中。
儘管,他腦中的意識在告訴他,他摟着的人,不是姚婷。
林小滿本想推開他,卻沒料到,他一靠近,暴動不已的姚婷竟然漸漸平息下來。右臂的疼痛在漸漸減弱,林小滿也感覺舒服了很多。
此時的沈豐一個字沒說,只是靜靜的抱着她,她沒有反抗,現在這樣乖順的她,一定是小婷,他的心中自我安慰着,只是面頰上已滑下了兩行淚,難以自抑。
。
最終,林小滿還是沒有處理好沈豐。
沈豐曾患過自閉症,後因爲姚婷而漸漸開朗,性格上本就有所缺陷。現在林小滿告訴他姚婷不再了,沈豐的表現異如常人,他抱着她哭了半個多小時。最終,讓她下了車,她想問問他需不需要陪,結果他這車開的飛快。
林小滿自然放心不下他,現在的他要是出事,跟她脫不了關係。於是,趕緊找個地方安置了肉殼,靈魂狀態立馬奔上半空一路追蹤着他。
他開着車,高碼速,繞着整個京都開了整整一晚上,最後,安安靜靜的回了家,躺上牀。
她是看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發泄方式,不過每個人的發泄方式不同,她也可以諒解。
最後看到他安穩的睡着,她才安心的回了自己家。
安頓好肉殼,又安置好狗腿子,她這就往十郎那邊奔去。
現在去找十郎,她心裡有點慌慌的,生怕他會不在家,生怕他會誤解她,生怕他會真跟着遙靈跑了。遙靈那小妮子,沒心沒肺,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這會兒跟威翰吵架了,又想到了十郎。
林小滿越發討厭遙靈了,不過,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一件事,他就跟着遙靈跑了,那麼他也就不可靠了!
一路上,林小滿的心思是亂七八糟,怎麼想的都有。直到見到他安穩的坐在屋頂上,仰頭望月,像是故意等她,這時,她才放下了心。
她小心翼翼繞到他身後,一下上前,雙手捂上了他的雙眼,低沉着俏皮道,“猜猜我是誰?!”
誰知,他像是沒什麼心情玩一下,擡手抓住她的小手,將其拿下,低沉着嗓音道,“怎麼這麼晚。”
看出了他的不快,林小滿也不難過,她知道要怎麼對付他的小情緒。
“嘿嘿,”她咯咯笑的繞到他面前,窩進他的懷裡,一屁股坐下,而後,又抓起他的一雙手圍住了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兩人之間親暱了許多。
“小十,我好想你,每分每秒都想回來。”她靠在他的脖頸間,親暱的唸叨。
果然,費不了多少勁兒,他的態度立馬就軟了下來。她離得他很近,她身上的清香陣陣傳入他的鼻尖,惹得他不由的燥熱,他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強壓住心中涌起的衝動,繼續低沉道,“那,爲何要跟他走。”
“哦~小十吃醋啦?”林小滿逗趣着,擡頭想看看他的表情,不料他卻擡手按住她的頭,不讓她看!
沒錯,她也就這麼小小的調戲一下,他又漲紅了臉,怕她挑逗,只好控制住她,而後,沙啞的嗓音道,“吾,沒有。”
“吃醋就吃醋嘛,”林小滿甩頭躲過他的手,還想擡頭看,又被暗住,她再甩開,他再按。就是不讓她見到他的臉色!
最終,林小滿無奈的低下了頭,繼續道,“我也吃醋啊,遙靈說要你娶她的時候,我就很生氣啊。你憑什麼娶她啊,她又對你不好,她喜歡的明明是威翰,跟人家吵架了,結果就來找你娶她。可惜以前的你就是這麼沒用,她怎麼說你都會答應她。”
“總之,你不能娶她。絕對不能!”林小滿正正經經道,而後,又暖暖的道了聲,“我很小氣,我會吃醋的。”
言畢,他的心口一陣酥軟,險些被她這話給暖的融化了。
他一手用力,將她扣的更緊了,一手繼續按住她的頭,輕聲道,“吾,也小氣。”
他承認了?
這麼一瞬間,林小滿也只覺得心頭暖烘烘的,渾身開始發燙,小手握上他的大手,滿足不已。
“你還沒說,爲何要跟他走。”忽的,他再度開口,提及這個話題。
林小滿窒了窒,心想着要不要告訴他,她手臂上姚婷的事呢?
這事太玄,說了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半刻,她沒有開口,十郎像是摸清了她的心思一樣,開口道,“你說,吾都信。”
要不要這麼感動。
林小滿又是心口一暖,簡直就像醉癱在他懷裡了。她的十郎,她的十郎怎麼就這麼暖!
“小十,你真是個暖男,”她磕着眼,醉醺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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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她又正了正心緒,解說道,“小十,你知道的,我是來自別的世界。我來到這裡,搶了別人的身體。”
“而現在,如果我說,如果原先這個身體的意識還在我身體裡,你,能相信嗎?”她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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