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狂徒雖是已經離去,但凌落石猶自憂心忡忡,面沉如水。
“你們說,燕老魔頭爲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地,究竟所爲何事?”
衆人都是面面相窺,無言以對。
誰知道燕狂徒是爲什麼跑來這裡劫道。
無人應答,凌落石也沒動怒怪責,又道,“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一帶逗留,若是讓他知曉了些事情,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狗道人趕緊寬慰道,“將軍不用擔心,興許那燕老魔就是路過此地,他生性暴戾,行事乖僻,應不會理多少閒事,再者,這方圓幾百裡地界,有誰敢明目張膽的說將軍你的不是。”
凌落石眼一瞪,“馬攔鄉的事你又作何解釋?那些賤民!稍微管制不嚴,就敢胡亂生事!你這蠢物又哪裡知道,燕老魔雖是殺人盈野,名聲極壞,但他從不殺平民百姓,爲人也是亦正亦邪,若他看不過眼,管上一管,我等又哪能逃得過去!”
狗道人噤若寒蟬,不敢再搭話。
凌落石沉吟了下,“此事不可不防!就由你這蠢貨去打探下,燕老魔有沒有在哪盤桓!速去探個明白!”
狗道人哪想得到有心討好,反而落了個壞差事,登時面如土色。
問道劍接話道,“師父,不如讓我去,我行事也更方便些。”
反正不會死,真撞上燕老魔,說不準曲意逢迎下,還能從他那得到些機緣,接到任務呢,沒道理風亦飛那鳥人行,換做其他人就不行的。
“也可。”
見凌落石答應了下來,狗道人如釋重負,暗自傳音向問道劍致謝。
問道劍也覺欣喜,從凌落石那觸發了任務,狗道人這邊還能混上點好處,一舉兩得。
......
風亦飛還在與帶着你老婆,餘魚同連夜趕路,根本不知道想要尋覓的燕狂徒路過了這片區域,還驚退了凌落石。
路途上倒也是不悶,帶着你老婆跟餘魚同一路都在談天說地,話題也是天馬行空般不着邊際,這會兩個傢伙在探討,躺在牀上,左邊是個GAY,右邊是個美女,這個時候,該背對着誰。
着實是難以選擇得很,轉向哪邊都會衰。
還沒等他們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突地,風亦飛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極細微的音樂聲。
風亦飛只能聽出,有琴聲,洞簫的聲音,還有沒有其他的樂器就不太清楚了。
荒野之上,會有人奏樂,實在是古怪。
風亦飛停了下來,循聲望去,那邊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
“師兄,怎麼了?”帶着你老婆勒住馬匹,發話問道。
他和餘魚同的內力修爲遠不如風亦飛,沒有察覺到一點動靜。
“那邊好像有情況,我們過去看看?”風亦飛道。
“好。”帶着你老婆一口答應,他可是知道,師兄的福緣是滿值,說不定又碰上機緣了。
餘魚同也無所謂,反正是跟着風亦飛師兄弟倆混。
走進密林附近,帶着你老婆與餘魚同也聽見了,不止有音樂聲,還有一個男子豪邁的放聲高唱,“......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也不算是唱歌,就是伴着音樂的節奏,在朗誦詩歌。
其中還伴雜着鶯鶯燕燕的歡笑聲。
這人還挺有興致的,大半夜的帶着人在這奏樂開派對。
快至樹林邊緣,從樹木的縫隙間已能看見些情況。
一大片空地上,紮起了幾個方型尖頂的帳篷。
帳篷前方是一大堆篝火。
花瓣撒得到處都是。
一大羣人,有男有女,圍繞着一名虎背熊腰,粗眉大眼,滿絡鬍髭的粗豪大漢在載歌載舞,邊上還有幾名女子在撫琴奏樂,除了瑤琴,洞簫,還有彈琵琶,吹笛子的。
音樂大有幾分悲愴豪邁之意。
可她們身前的案几上擺開了一溜瓜果酒菜,很歡樂的樣子。
女性NPC的裝束各不相同,不同顏色的花衣宮裝,姿色還都不錯。
男性NPC都是身着一個樣式寬袍大袖的白色長袍,都在狂歡狂舞,歡呼聲不斷,不時手足交擊劈啪作響。
其中還混雜着三個玩家,他們的動作就要生硬呆板得多,舉手擡足都明顯慢一拍,像是初學乍練,臉上的笑容也看着挺假的。
看清了在中間那位一面狂歌舞動一面喝酒的大漢的名號,風亦飛心中只有一句MMP想講,特麼的!這算是自己送到敵人面前了吧?
這個豪壯悲歌的大漢,風亦飛此前也有過一面之緣,他是‘大劈棺’燕趙,四大凶徒之一。
以風亦飛此際的等級,看他的等級標識都還是血紅的骷髏頭。
“我們快溜。”風亦飛趕緊在隊伍頻道里招呼道。
帶着你老婆也發現了是燕趙,這可是任怨特意叮囑過要小心的角色。
“師兄,你搞不過?”
“沒有一點把握。”風亦飛也是鬱悶,太過大意了,都沒有隱藏行跡。
說話間,就見燕趙一揮手,將手中的酒罈子擲進了篝火中,火光哄地一亮,沖天而起。
“三位,難得偶遇,何不出來共飲一杯,歡聚一場?”
風亦飛三個哪敢答話,埋頭縱掠。
身後已傳來輕微的衣袂破風之聲,燕趙追了過來,根據靈覺的反饋,他的速度快得驚人,憑師弟跟餘魚同的輕功,是遠遠不夠他快的。
要風亦飛單獨一人還好說,可帶着你老婆和餘魚同的輕功都弱了太多,密林中又不方便騎馬奔逃,拎着他們走的話,速度會慢上一些,也不好出手應付敵人。
“你們先走,我斷後!”風亦飛急喝一聲,猛地轉身,霎時間,就變作了銀髮赤瞳的模樣。
心中卻在叫苦,趕去四房山救援,殺了於春童,死靈之氣都沒能補滿,持續變身狀態的時間都還不足一分鐘。
帶着你老婆和餘魚同情知留下來反而會成累贅,將輕功速度催到了極致,拼命逃竄。
燕趙已看清了風亦飛的模樣,朗笑道,“原來是惡客上門,風小兄弟,許久未見。”
他投靠了‘驚怖大將軍’凌落石,如今已是敵人,不然哪有惡客這說法,要不是這緣故,風亦飛都敢跑過去參與他的篝火晚會了。
“是很久沒見,不用來送我們了!”風亦飛雙手尾指一劃,各有十數道瑩白劍氣自指尖飛旋而出。
鋒銳的劍氣過處,樹木紛紛而倒,無數碎塊木屑被氣勁裹挾,鋪天蓋地的朝着燕趙罩了過去。
蓬!
蓬!
蓬!
蓬!
幾聲巨響,塵煙飛散,柔劍的劍氣潰滅,襲去的木塊盡成糜粉,朝四面八方激射盪開。
燕趙絲毫沒有停下,已快至近前。
風亦飛揚手拇指一捺,就是一記霸劍,璀璨奪目的幽藍光芒暴閃,勢如雷霆貫空而出。
燕趙來得急,倒像是自行迎上了霸劍的劍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