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新情舊情
秦楚似乎聽到了聲音,往外一看,透過門上的玻璃閣子就看到紀佳禾,他立刻就慌了,低喊一聲:“佳佳!”然後想衝出來。 超速首發
可是林安茹更加緊緊地抱住他不讓他動,雙眼帶淚楚楚可憐地看着他說:“秦楚……秦楚……你不要拋下我……”
紀佳禾見林安茹像蛇一樣柔軟地攀在秦楚身上,心裡更氣,怒火蔓延掩蓋了她的理智,她轉身立刻就走。
“佳佳!”秦楚大喊一聲,就要追來,扯得林安茹差點從牀上跌落下來,秦楚又回身抱住她說:“安茹別這樣……”又朝外面大喊,“佳佳!”
紀佳禾本已經走出幾步,可是忽然又停下來了,聽到林安茹哀求說:“秦楚……當初我離開時,你還追着我,現在你就要跑去追別人了嗎?你的心怎麼變得這麼快?”
紀佳禾忽然想起中午林安茹那個涼涼的眼神和凜冽的笑容,她握緊了拳頭,又走了回去,踢開半敞的門走進去,秦楚驚了一下,急忙喊:“佳佳,你不要誤會,我和林安茹真的沒什麼!”眼裡是急切解釋的光芒。
林安茹依舊趴在秦楚身上,扯得他領帶歪斜衣衫不整。她面色通紅,似乎真的喝了很多酒,一直哭着糾纏秦楚,半點也沒有平時淑女的樣子了。
紀佳禾憤然看了他們一眼,走到牀頭桌上拿起裝水的杯子,冷冷地盯着他們走過來,秦楚剛說:“佳佳……”立刻見她猛地朝林安茹臉上一潑,水花濺溼了兩人,然後紀佳禾冷冷地說:“醒了嗎?”這一聲居然出奇地平靜。
秦楚有些詫異,只盯着紀佳禾看。林安茹被潑了一臉的水,頭髮溼漉漉,髮梢滴水,非常狼狽。
她使勁睜得開雙眼,迷茫地看了紀佳禾一眼,又擡頭看向秦楚,長睫顫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麼了,忽然就安靜下來,雙手攀折秦楚的肩,頭埋到他胸膛雙肩不斷地顫抖,許久聽到一陣輕輕地抽泣聲。 超速首發
秦楚皺眉,情緒有些複雜,低頭問了一句:“安茹?”然後拿開她的手退出來,介於兩者之間,他緊抿着脣,看向紀佳禾但未發一句話。
紀佳禾冷冷地看着林安茹說:“林安茹,我不管你和秦楚之前有什麼,但是現在秦楚已經結婚,你也是有婚約的人,請你不要再糾纏他!我理解你放不開八年的感情,但是無法容忍你破壞別人的幸福,也請你自重!”
林安茹雙手顫抖,緩緩圈住曲起的雙膝,頭埋到彎臂裡,長髮散落而下,擋住了她的臉,她似乎還在哭,輕輕抽泣,身子顫抖。許久,她忽然輕聲說:“對不起……”很輕的聲音飄渺而出,融匯到空氣裡,輕不可察覺,紀佳禾幾乎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再細細一聽,又聽到她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有時候我控制不住自己……”
紀佳禾盯着她,眼裡的火似乎熄滅了些,可還是灼亮無比,她擡頭看了秦楚一眼。發現秦楚神色複雜,只盯着林安茹看。
林安茹哭着說:“我知道秦楚已經結婚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放不下以前的事……”她伸手擦眼淚,可手一直不停地顫抖,不知道是太傷心還是太激動的緣故。
“以前在大學時,他爲了給我過生日,把載着蠟燭的紙船放滿整個湖面,後來保安抓了他,他說無所謂,只要我開心。我們在一起,遭到家人的反對,我爲了他離家出走和他住在出租的房間裡,爲了生計我們一天到晚忙於兼職,日子過得很辛苦,但是我們不怕,只要能一起就很滿足……後來他想要開一家公司,希望靠打拼出一番事業讓我父母認可他。 超速首發然後我們又忙於創業,我四處奔波,把能拉的關係,能求的人都找遍了,公司終於開張起來。”
林安茹擦了一下眼淚,繼續說,“可是營運不當,公司居然瀕臨破產,那時候我們欠債累累,幾乎活不下。然後不知道爲什麼,我們開始吵架,一直誤會不斷,雙方相互指責,不會體諒……我幾度逃離他,最後一次冷戰,我回家了,這一次我們一連幾個月不聯繫,他居然也沒來找過我,就這樣過了一年多,我也等了他一年多,可是再也等不到他了……”林安茹擡起頭來,雙目赤紅,很是怨念地看着秦楚。
紀佳禾於心不忍,但還有些火氣,便嚴肅地說:“每個人都有放不下的事,但是也不能因此傷害別人!”
林安茹纖指抹了一下溼潤的面容,嘴角不自然挑起一絲嘲弄地笑,“我今天只是要討個說話,在這一年裡,秦楚爲什麼沒來找過我,難道一個人可以那麼輕易放下8年的感情移情別戀嗎?”她又歪頭看向秦楚,眼裡滿是控訴。
秦楚深深閉上雙眼,雙手緊緊握起,用力得顫抖,似乎要捏什麼,他隱忍着眸子悲痛的情緒說:“安茹,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爲什麼還要提?”
林安茹看着他,眼淚怔怔落下來,她看着他說:“我不求什麼,我只想問你爲什麼……爲什麼……難道你真的變心喜歡上了紀佳禾?”
紀佳禾眉頭一蹙,心裡有些不舒服。秦楚壓抑着情緒說:“安茹,那一年我不是沒爭取過,你一出走我就四處找你,後來知道你回家,也幾度追去你家,但是你家人都說你不想見我,你一直不想見我,讓我很頹廢,後來聽說你和周氏企業的公子周士安訂了婚,我就絕望了,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心灰意冷,對這份感情不再有期望。”
“所以,你就喜歡上了紀佳禾嗎?”林安茹目光鬱痛,輕輕地問他。
紀佳禾的心忽然也像被刀尖逼迫一樣,激得她一陣戰慄,心不斷地跳動,她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緩緩擡起頭來看向秦楚,見他雙眸閃爍,薄脣緊抿着,神色很凝重,卻久久不答。在他眼裡,紀佳禾似乎讀懂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讀懂。
最後秦楚只是垂下眼眸,掩飾住了所有情緒,他走向林安茹,拍了拍她的肩說:“安茹……你忘了我們的過去吧……”一拍一個沉重,壓得林安茹低下頭去,眼淚嗒嗒滴落,嘴角抽動,再一次哭出來。
秦楚低垂着眼簾看她,面色平靜得死寂。紀佳禾忽然覺得心裡壓上一塊大石頭,堵着慌,並且石塊像會長根一樣深深扎進她心裡,再也拔不出來了。
紀佳禾面無表情地說:“既然說清楚了,那我們走吧!”
秦楚收回手,就要和紀佳禾一起離去,可是林安茹忽然下牀來草草地穿上自己的鞋就要出去。 因爲她腿受了傷,才站起來就要跌倒,秦楚趕緊扶着她說:“安茹,你幹什麼?”
林安茹揮開他的手說:“不用你管!”然後就扶着牆壁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走到門口,忽然回頭眯眼盯着秦楚說:“傷我之人,我必傷之!”然後轉身離去。
秦楚皺眉,紀佳禾則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纖長勻稱的身影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才說:“她畢竟是個驕傲的人!”
秦楚低頭,伸手攬過紀佳禾的肩拉到懷裡說:“我們走吧。”聲音同樣很平靜。
兩人就一起回家了。夜裡紀佳禾一直睡不着,背對着秦楚側躺着,睜眼望着低垂的窗簾發呆,腦子裡總想起秦楚拍林安茹的肩時的那個淡漠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這個表情竟成了她心中的痛,那塊大石頭一旦壓到心裡,就怎麼也搬不開了。
背後似乎動了一下,秦楚忽然翻身把她圈到懷裡說:“佳佳,這幾天我爭取和盛科集團協商,退出合同吧,我不會讓你傷心了。”
他的話很輕很溫柔,我不會讓你傷心了……可是他已經傷到她了。
接下來幾天,秦楚同樣早出晚歸,但是作息都很正常,也沒見他再提到林安茹,兩人相敬如賓,在第三天後,秦楚對她說:“佳佳,大概明天我們公司就能和盛科集團解約。”
紀佳禾正在切菜,聽到這個消息,頓了一下,然後只輕輕應了聲:“嗯。”就沒說話了,只埋頭繼續切菜。
秦楚低頭走回到沙發旁坐下,呆呆地坐着,神色越發憂鬱,他忽然從褲兜裡掏出煙盒,點起一根菸吸起來。
這時候紀佳禾的電話忽然響了,她擦了擦手,從桌上拿起電話,看了看,是胖子打來的,她疑惑了一下,然後拿起來接聽,“喂?”
胖子立刻喊道:“佳佳,不好了,剛剛上頭收到文件,叫我通知下去,你知道是什麼嗎?”
紀佳禾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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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科集團已經成功申請開採江鎮的礦業了,天啊,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本來說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現在公文都下來了,怎麼辦啊?”
紀佳禾的手機險些掉下來,忽然想起林安茹離去的那句話:傷我之人,我必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