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s take the good and the bad and go on living in silence.好的壞的我們都收下吧，然後一聲不響，繼續生活。————布魯克諺語
……
這天是約翰葬禮的日子。
距離那場大戰已經過去兩天，約翰依舊心有餘悸。
站在克勞斯的房間裡，在一個女僕的伺候下，換下睡衣，熟稔的按照克勞斯的習慣，選了一套不常穿的黑色貴族禮服，這是專門出席審判或者葬禮這種沉重場合的禮服。
這是一種介於布魯克式簡化禮服和弗蘭茨華麗禮服的樣式，這樣出席一些正式場合也不會失禮，又不似正式禮服那樣拘束不舒服。
那身從案發現場穿回來的便裝，在當晚就已經銷燬掉了，以免留下什麼尾巴。畢竟只是順手從隔壁成衣鋪拿的。
想到自己的靈魂，裝在克勞斯的身體中，約翰已經兩天了還頗有些不適應呢！
克勞斯比自己原本的身體要矮一寸左右，這倒是不算什麼差異，關鍵是他有些不習慣克勞斯這幅即使穿着睡衣，一眉一眼也活似開屏的孔雀一般耀眼的英俊樣子，用前世的說法就是天生自帶騷浪光環，行走的荷爾蒙。
這纔是他彆扭的真正原因。
穿戴整齊的約翰走出房間來到莊園大廳，見到盧西安、亨利和管家等人全都一身黑衣，神情帶着悲傷，氣氛肅穆異常。
約翰上前跟便宜叔叔見禮，然後同其他人點點頭，大家都沒有說話，一行人就登上馬車，隨着運載約翰沃克屍體的黑色馬車一起來到城北的家族墓園。
半山區距離城北的墓園區其實不遠。
因爲這裡都是金沙港各家族的墓園所在，所以算不上一個行政區，只是以墓園區來稱呼而已。
海森賽爾家族墓園就在其中一處向陽的山坡上，這是爲了接受陽光的正能量洗禮防止屍體發生異變。
約翰擡眼忘着記憶裡的這片墓園，
除了歷代家族會葬於地宮之外，其他家族成員或者家臣附庸死後，都是在地宮外圍依次安置墓穴。
當然這種墓穴也是通體由石材堆砌，就如同一個地下室一樣，作爲家臣的沃克家在這邊也有一個類似小型地宮的地下墓穴，裡面沉睡着約翰這輩子的祖父母和父母。
現在輪到他的屍體下葬了。
這種墓穴就跟電影裡演的吸血鬼墓穴一樣，是一具具石棺，下葬時將木頭棺槨安放到石棺中再蓋上蓋子就好。
因爲海森賽爾家都不是光明教徒，所以沒有那種牧師佈道一樣的葬禮，而是生者在莊嚴肅穆的瞻仰儀容、寄託哀思之後就直接埋葬。
當然如果現場有騎士之王的牧師，就會請他們對死者進行祝福儀式，畢竟海森賽爾家包括前來的賓客不少都是騎士之王的信徒。
儀式的作用是防止屍變並且讓死者靈魂可以上升到神國享福，而不是流落陽間或是墮入冥界受苦不得解脫。
不過現場沒有騎士之王的牧師，不是請不到，而是約翰準備親自舉行儀式，盧西安想到克勞斯如今也是超凡施法者了，雖然僅僅是入門的學徒，但是主持這種儀式想來沒什麼難度。
這樣也算從了克勞斯的心思，讓他的哀痛能夠紓解一些。
作爲這一代的家主，他對於克勞斯這個侄子還是很看重的，不想讓克勞斯就此沉浸在哀傷中萎靡不振下去。
“開始吧！”
聽了盧西安的吩咐，約翰上前幾步，立於主持臺上，肅穆的開口道：
“今天，我們懷着沉重的心情……”
這一套還是他從前世追悼會記憶裡參考的。
如今金沙港的人們關心的都是開膛手一案的事情，隨着報紙的披露，金沙港民衆才知曉竟然在自己身邊就發生了這麼可怕的兇殺案，於是議論紛紛的同時，對於黑大陸來的人不由都抱有警惕的目光，看哪個都好像是那種古怪邪惡的巫毒教巫師。
民衆安全防範意識加強的同時，一時間倒是將不少隱匿的黑大陸非法移民揪了出來，並且意外破壞了不少犯罪團伙的交易，同時也沒有出動軍警鎮壓，就讓原本煽動了大批工人階層參與集會的蒸汽與機械教會掀起的風波暫時平靜了下來。
畢竟所有人都關注着最火的開膛手事件，甚至還有不少小說家以此爲原本創作了故事發表在報紙上來湊熱度，誰還有心思關心什麼蒸汽與機械這個沒有神的信仰呢？
在約翰看來，這就是前世娛樂圈裡那些被爆料的藝人，其背後的公關團隊轉移熱度那種手段的異界版本了。
因此海森賽爾家這場葬禮也就越發的不受關注，來的也都是金沙港各個貴族派家族和政府中的人，其中除了與海森賽爾家族交好的，也有出於人情來往或者乾脆就是過來看看刺探一下海森賽爾家族現狀的勢力。
不過約翰卻無心計較來的賓客裡那些各懷心思之輩，此時他站在主持位，輕誦自然之父的禱言，明着爲死者祝福，實際上卻是暗中施展別的手段。
看了一眼棺木裡自己的身體，一身古典禮服，懷中抱着一把黃銅劍鞘的佩劍，除了蒼白乾瘦一些，陽光下就彷彿生人一般。
其實約翰之前也有心將前身屍體以太陰煉形法煉製成護法，不然任由這屍體腐爛也是浪費。
太陰煉形本爲玄門尸解之法，上品者修陰靈仙，下品者以屍骸化異類成仙，跟諸家尸解法一樣，爲成仙之道的下品。其中茅山道就曾將其改爲御鬼煉屍之術，在民間多有流傳，這種旁門手段前世他們自己組建的太陰法會裡最是不缺了。
杜光庭《墉城集仙錄敘》雲：“夫神仙之上者，雲車羽蓋，形神俱飛；其次，牝谷幽林，隱景潛化；其次，解形託象，蛇蛻蟬飛。然而沖天者爲優，尸解者爲劣。”
沒錯，現在約翰屍身懷中所抱佩劍就是他的飛劍法器尼古拉斯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