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王子妃臉色難看的看着下方歡呼的人羣，對自己的丈夫有了幾分失望。
不過已經回到座位的馬克西姆王子雖有些失落，但心中也有着釋然的情緒，性格大度的他也在面露微笑爲對手的精彩演講拍手鼓掌。
就是他並沒有覺得這位埃姆斯丹王儲殿下的演講多麼精彩，無非是許諾一些物質罷了，一點也沒有高尚的理想和偉大的追求。
如果約翰知道這位的想法的話，肯定會明白，這位馬克西姆王子就是跟那些文人讀書學習學傻了的那種，舊大陸那些遊走在宮廷權貴之間的文人學者，就像是明朝後期那些衆正盈朝的大多數東林黨人差不多，表面上兩袖清風，口中聖人大義，君子羞於言利，實際上背地裡家族良田阡陌，大肆兼併土地，參與運河海運走私，販賣私鹽偷採金礦，什麼賺錢的都要插一手。
一旦皇帝要收商稅礦稅，就上書言帝王不可與民爭利。也不知道這個民跟老百姓有什麼關係？
看來這位馬克西姆王子也是被那種虛僞文人教傻了的文藝青年。
約翰在衆人歡呼中結束了自己的演講，然後被夾道歡送的回到埃姆斯丹使館安排的住處。
不多時，賭局失敗的馬克西姆獨自帶着護衛上門來拜訪。
馬克西姆的拜訪讓約翰有點意外，不過還是熱情的將他迎接進來。
兩人在會客室相對落座，侍從送上茶點之後，馬克西姆就有些急促的開口問道：
“克勞斯，我的演講爲什麼不被認可？難道是我說的不夠好，還是內容不夠高尚？”
約翰聞言輕輕抿了一口清茶，然後淡淡笑道：
“馬克西姆，看來你就像是象牙塔中的學生，沒有見識到這個社會真實的景象。”
馬克西姆不解的說：“無論克勞斯你承諾的牛羊牧場，還是雞鴨養殖場，都不可能讓海加爾人人享受到，光是聖何塞就有幾十萬人，最多也就是一人分一口肉而已，難道只是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他們那樣歡呼崇拜嗎？”
約翰笑說：“人類往往就是這麼實際，一點食物就可以讓你獲得普通平民的支持，對於一個貧窮的家庭來說，可能一個雞蛋就已經是生日那天才能夠吃到的美味享受，而不是你說的那些過於高大但很空洞的偉大理想，有時候，更關心人民的生活，纔是一個優秀的統治者。”
馬克西姆聽了十分不能理解，而且對於有人連雞蛋都吃不起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這就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思想。
約翰搖頭給這位神聖帝國的王子解釋了一番，當聽到約翰給他講述的“何不食肉糜”的東方典故之後，馬克西姆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
“你和我的皇帝哥哥一樣，就這樣不看好我做海加爾皇帝嗎？這些不知道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學，也願意爲海加爾的興盛做出更好的改變！”
約翰聽了再度搖頭：
“你錯了，馬克西姆，海加爾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維持穩定，而不是改變，除非你有消弭一場內戰的強大力量，不然不要試圖有改變海加爾任何的制度和局勢的嘗試，相信我，那樣做將會是一場噩夢！”
約翰並不是危言聳聽，因爲前世的歷史教訓告訴他，無論是那位理想主義的墨西哥皇帝，還是試圖給黑弩平等地位的巴西皇帝，最終都被他所冀望的人民給推翻了。
就是因爲他們都想要改變國家，讓人們生活的更好，但願望是美好的，卻高估了自己的掌控能力，又過於理想化和心急，導致各階層的利益難以協調，引發了更大的衝突，以至於衆叛親離，就連原本的支持者也對他們感到失望。
所以約翰耐心的解釋說：“不要懷疑我說的，政治這東西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單說你真的當上了海加爾皇帝，那麼我與約瑟夫皇帝陛下反而更要擔心你的生命安全了，因爲有着太多的敵人想要藉由你的死來打擊神聖帝國和約瑟夫皇帝陛下的威望。”
見到馬克西姆似乎不信，約翰繼續說：
“我們帝國面對的敵人很多，也很強大，不久之前我就剛剛經受過一位黃金強者的襲擊，好在我實力比它強，又發生了一些意外，最終我毫髮無損，而那位已經化爲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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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白鷹聯邦的富蘭克林死在約翰手中這種絕密，那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除了參與的國家和勢力，就連弗蘭茨帝國那樣的強大國家高層都不一定知曉，更不要說很少參與政治的馬克西姆王子了。
爲此這位雙頭鷹的王子頗爲感到震驚。
“一個黃金鎮國強者？就這麼死掉了？”
“沒錯，具體情況因爲涉及一些隱秘，不方便對外透露，不過你可以去詢問約瑟夫陛下。”
約翰又再接再厲的說：
“我知道你想要坐上這個位置一展胸中抱負，但是那就要做好面臨各種刁難甚至刺殺襲擊的準備，其中很可能不乏黃金級別的敵人，畢竟新大陸雖然是超凡荒漠，但是黃金強者還是有幾個的，沒有也可以從舊大陸去請，我想到時候不得已，皇帝陛下應該會給你安排一位鎮國強者作爲守護，不然雙頭鷹家族的血脈在新大陸出了事情，恐怕會引起不可預知的戰爭。”
“而鎮國強者都是有數的，我們帝國雖然底蘊強大爲歐羅巴第一，卻也有着衆多敵人與對手牽制，每一位鎮國強者都不是空閒的，爲了你約瑟夫皇帝還要額外調用一位鎮國強者，那麼對於帝國在舊大陸的局勢肯定會造成負面的影響！”
馬克西姆王子雖然是個理想主義者，但是好在並不是那種不聽勸的偏執之輩，聽到約翰的說法，不由深深爲自己此前的任性行爲感到自責，也越發理解了這些年皇帝哥哥的種種安排。
他那思想除了先天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爲小時候體弱，無法跟兄弟們一起進行超凡訓練，那麼就投入到文學的世界，然後這些年逐漸受到各種文學沙龍裡那些所謂的新思想的影響。
不可否認那些文化人裡倒是有一些真正的學者和大師，但是更多的還是企圖拋出一個新思想然後博得大人物賞識，從此走上富貴道路的投機者。而且後者往往是佔據絕大多數的。
這種邀名之舉在約翰看來，前世中土古代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被中土人玩兒出花來，諸子百家裡面擅長玩這個的就有好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