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所以根據這個預測,你認爲瑞利特會很快被解除指揮權?”米修斯關閉信息界面,看向菲兒殿下。

“是這樣的,據我所知,血精靈聯盟三大公會背後,有一個人,或者說一股勢力,將他們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這個超級聯盟,他們對這個聯盟有絕對掌控權而現在的情況是,與其說血精靈聯盟向戰爭宣戰,倒不如說是太陽聖翼公會向他們宣戰。”菲兒殿下點了點頭,分析道。

米修斯也是點頭,他說的是事實。

瑞利特作爲血精靈聯盟明面上的主人,他可以代表整個三大公會的聯盟向戰爭宣戰,可實際上,出兵精靈森林的只有他太陽聖翼公會的嫡系,銀輝天使和黑暗覺醒完全沒有給予配合。

“照你所說,泰達米爾有可能做了什麼,讓對方憤怒到失去理智,那就不難揣測,太陽聖翼公會很有可能是違抗了命令來做這件事,而他背後的那個人,不會放任他繼續這樣胡來下去。”菲兒殿下頓了頓,說道,“血精靈聯盟還有兩個會長,他們只要稍加補充信息就能掌控全局,血精靈聯盟很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馬上換新的主人。”

“要是他們換了新的會長,瑞利特很有可能會連太陽聖翼的會長身份都保不住,乃至整個太陽聖翼被另外兩大公會吞併瓜分。”米修斯順着菲兒殿下的話,喃喃地說了下去,“到時,現在這種局面就會終結。”

如果瑞利特被直接駕空,那麼太陽聖翼自然不會再不知死活的去招惹戰爭,他們會重新整合力量來對付黃昏之塔,到時情況雖說不至於難以掌控,但絕不會有現在這樣好。

現在的瑞利特,作爲血精靈聯盟的執行會長,任誰都看得出他狀態極爲不穩定,甚至是在以一種報復和泄憤的心態,在對待這一場戰爭。

對付瘋子,很簡單,因爲比瘋狂他們比不上米修斯,比理智他們更差了十萬八千里,如果血精靈聯盟繼續保持這種狀態,黃昏之塔就可以很快地結束戰爭,反之,就有可能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後者絕對不是米修斯想看到的局面,卻絕對是泰達米爾想看到的局面。

經過伴生巨林的一次交談,米修斯已經在心中將血精靈聯盟放低了很多,在他心中,開始更多的注意戰爭,以防止他什麼時候跳出來,從背後給黃昏之塔一刀,而在此之前,米修斯不得不承認,他有些過於輕視泰達米爾和戰爭了。

以至於忽略了,之前自己就是栽在了這些人的手上,甚至連命都丟了。

“即便這樣,我們也干涉不了。”米修斯搖了搖頭,“我們又不是血精靈聯盟的高層,無法干涉他們的決定,如果他們要撤掉瑞利特,我們也只能看着。”

他明白菲兒殿下是什麼意思,但是卻改變不了。

“不,我們未必干涉不了。”菲兒殿下卻是笑着說道。

米修斯一怔,旋即認真地看向他,問道:“我們難道還能讓瑞利特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再說就算可以,我們這麼做算什麼。”

“不是讓他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菲兒殿下苦笑了一聲,他還是沒法直呼帶有位面守護者,而米修斯可以。

“是讓血精靈聯盟繼續保持兩面開戰,腹背受敵的姿態,直到敗亡爲止。”

“哦?怎麼做?”米修斯饒有興趣地問道。

現在血精靈聯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在這種時刻,甚至連作爲霸主的尊嚴、面子都可以拋棄,只求生存,如果真的讓賽維絲或者星光璀璨掌權,血精靈聯盟向戰爭求饒請求結束戰爭,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不管怎麼說,他們要先留住青山,纔有柴可燒。

在這種時候,要讓他們堅定兩面爲敵的信念,這又怎麼可能?

菲兒殿下神秘兮兮地搖了搖頭,然後將一份明顯是籌備已久,完善的計劃執行書,發到了米修斯的通訊水晶中

極北大陸,北風苔原。

米修斯從傳送陣中走出來,來到寒風呼嘯的北極荒原之上,灰暗昏沉的天空中佈滿了烏雲,刺骨的寒風席捲而過,周圍一個冒險者都沒有,顯得極爲荒涼。

黃昏之塔與血精靈聯盟之間的大戰,讓得很多冒險者受到了影響,不管是那些被捲入其中的兩大陣營冒險者,還是雙方本身的成員,都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量,這直接導致連極北大陸都變得有些人跡罕至起來。

米修斯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召喚出了自己的純血火鷹坐騎,飛向北風苔原的深處,同時,他的通訊水晶也響了起來。

“你的座標是多少?”通訊水晶中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我已經發現你了,你在那裡等我好了,馬上就到。”米修斯

純血火鷹化作一道耀眼的紅色極光,在極北大陸的上空呼嘯劃過,大約經過了十多分鐘的飛行,米修斯纔看到目的地,控制火鷹扇動翅膀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這裡靠近了北風苔原的其中一處邊境,是一片充滿了寒冷冰霧的區域,濃郁的白色霧氣籠罩了入眼所及的一切,讓能見度變得很低,米修斯解散了坐騎,然後取出法杖,向前走去。

開啓了奧術視覺,米修斯在這裡的視野沒有被降低多少,他一路走着,很快,一個人影映入眼簾,聽到身後的動靜,他也轉頭看來。

這人正是納特,他依然和上次見到時沒什麼區別,覆蓋全身厚重的巖灰色板甲,猙獰的巨獸頭盔,還有背上幾乎比他自己還要大的沉重塔盾,見到米修斯走來,對他點了點頭。

“你做的怎麼樣了。”米修斯走近納特,兩人一起繼續向前走去。

在灰燼之地米修斯與納特的約定中。他應該幫黃昏之塔完成一整場戰爭,而不是單單灰燼之地的戰鬥,而納特後來不僅提早離開,而且後續的戰鬥中,他也從未出現過。

因爲米修斯委託給了他一件事,讓他獨自來做。

“已經找到具體位置了,不過,我沒有能力再接近了。”納特說道。

“帶我過去,我來看看。”

納特帶着米修斯在濃郁的寒霧中來回遊蕩,他一路看着系統座標。米修斯跟着納特,兩人向前走了十分鐘左右,一座龐大的冰山出現在眼前,橫亙在了北風苔原的邊緣。

米修斯走出寒霧,擡起頭看了看這綿延的冰川,納特則是走近了冰山,然後貼着冰山向西北方向走去,米修斯也擡步跟上,同時打開自己的法術欄位。開始施展法術偵測。

“這周圍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冰川,但是其中一座冰山,很不正常。”納特邊走邊說道,然後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他平時的話語極少,這個時候要他給米修斯解釋也是難爲他了。

“像是法術凝聚的對嗎。”米修斯接話道。

“你怎麼知道,你來過?”納特驚訝地看着米修斯。

米修斯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看着旁邊雪白的冰山。

米修斯當然沒有來過這裡。否則他也不會先讓納特來這裡搜索,但是米修斯卻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一些蹊蹺,也知道。這裡埋藏了一些什麼東西。

這一切,當然是來自曾經的傳說。

曾經上古之戰的時候,極北大陸只是一片蠻荒之地,這塊區域經過冒險者的開闢,因爲戰爭又廢棄了,現在只有一些普通冒險者,還在極北大陸努力着。

而就在那樣的時間裡,出現了一個冒險者,他後來沒有成爲神級高手,但是在短暫的一段時間裡,卻是轟動了世界,讓任何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這個人就是著名的大信仰戰,囚徒?哈里森。

在囚徒成名以前,他是一個普通的戰士冒險者,而且因爲等級、裝備都跟不上主流冒險者,技術也非常一般,無論是幹什麼都很平庸,都只能算是一個極爲平庸的人,他的一些朋友也是因此調侃他爲大信仰戰。

意思就是,弱到只能依靠信仰來戰鬥的戰士,後來他自己也接受了這個外號,來作爲一種自嘲。

那時誰都沒想到,這個玩笑之下誕生的大信仰戰,卻會成爲這個裡一個讓很多人難忘的經典詞彙。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神級高手,他們在獲得神話裝備、或者晉升史詩級別的時候,都會有消息傳出,但是也並沒有哪個特別讓人銘記,囚徒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很一般的普通冒險者,卻是讓許多人印象深刻。

因爲他發現了一個,讓許多後來的神級高手,獲益匪淺的秘密。

現在這秘密,就隱藏在這冰川之中,也沒有冒險者發現,到了很久才被發覺,進而被掩埋在歷史當中,而現在,整個更是可能只有米修斯自己知道,就連納特也知之不詳。

納特帶着米修斯一路走,很快來到了他所說的那座冰山之前,這是一座小型的冰山,看似平平無奇,被皚皚白雪覆蓋,納特特意在上面做了一個三角形的標記,所以他也是一眼認了出來。

米修斯跟着納特走到冰山之下,再次開始使用法術偵測。

““就是這裡,沒錯了。”米修斯點了點頭,看向前方龐大的冰山,“你沒辦法弄開它嗎?”

“我的攻擊力很一般。”納特悶悶地說道。

納特可以被稱作第一防戰,但是攻擊力實在有點讓人心碎,所以之前他經常在跟五大賊皇的交鋒中吃悶虧,尤以影狼和輓歌,最是讓人無奈,雙方誰都奈何不了誰。

“那你閃開。”米修斯揮手示意納特後退,舉起手中的卡多林.守護者的神話之杖,手掌輕輕地撫摸着杖尖。濃郁的深藍光芒閃爍而起。

納特連忙後退,米修斯也是後退了幾步,法杖對準前方龐大的冰山,杖尖上的深藍光芒越發濃郁耀眼,米修斯低着頭緩緩凝聚着魔法,雙手都緊緊地握着法杖,口中還喃喃自語地吟唱着咒文。

退到遠處的納特眼中不由露出些許驚奇的神色,他自己是承受過米修斯的法術攻擊的,清楚的知道米修斯的法術有多恐怖,而當時的那次。還並不是米修斯傾力釋放的,現在米修斯的做法,很明顯在最大化法術效率。

以數倍投入的法力值、極長的吟唱時間,來極限提升法術強度。

開一座冰山而已,要是伊夫雷亞,隨手一個火球就能轟碎了,米修斯有點不同尋常地認真了。

“再退開點。”米修斯轉頭對納特說道。

在米修斯的杖尖上已經浮現出一點璀璨到了極點的深藍光澤,神話之杖的杖端附近,空間已經極度扭曲起來。不斷迸發出些許深藍火花,納特遲疑了一下,也還是後退了起來。

連他的攻擊力都需要躲閃,這一下攻擊該有多猛。

米修斯也是額上流出冷汗。如果不是有了魔法樞紐的法力值恢復,以他現在的虛弱狀態,要使用出這樣一下攻擊,真的是非常勉強。

魔法一線化!

伴隨着神話之杖劇烈地一個震顫。一枚小巧玲瓏的深藍光球,帶着無比耀眼的光芒衝向前方,米修斯立刻伸出指尖。使出了自己許久沒用的法術技巧。

光球爆發出一陣轟鳴,驟然化作一道銳利的光線,嗖地劃破虛空,幾乎還沒看清發生什麼,周圍的一切聲音彷彿都消失了,藍光一閃,那極度耀眼的光芒眨眼之間擊中了冰山!

納特甚至都已經舉起了盾牌,準備抵禦即將襲來的法術潮汐,然而他頂着塔盾蹲在地上半天,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攻擊襲來,甚至沒有想象中的巨響和震動,讓納特不由一呆。

他放下塔盾,看到的是微微喘氣的米修斯,還有他那難看的臉色。

他又看向前方的冰山,瞬間睜大了眼睛。

那雪白的冰山根本不像是承受了攻擊,在它的表面,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甚至連上面的積雪都沒有掉落,彷彿米修斯剛纔的攻擊憑空消失了。

“怎麼回事?”納特站起身,疑惑地問道。

米修斯依然沒有回答,他已經陷入了沉思中。

他只知道囚徒鑿開了這座冰山,但是卻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原本米修斯以爲,可以像當初在蘭德納魯的巢穴裡一樣,用法術一線化的解離術直接鑿開,可是他卻想錯了,這冰山比他想象得要更堅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