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可也真的不長,轉眼間就過去了。今天是那三十個人出發的日子,夏鴻升一早就出了門,早早的跑到了朱雀門外,沒等多久,遠遠就瞅見了幾個身影從朱雀門後出來。
“承乾,今日就靠你了,一定得好好發揮,結束了今天我請你吃飯,絕對是你沒見吃過的花式!”夏鴻升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李承乾了:“只要你把這個忙給我幫好了,以後想吃什麼儘管跟我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
剛從東宮裡面走出來的大唐太子李承乾,身上穿着很是正式的,一般只有在大型活動中才穿的衣冠,聽到夏鴻升這麼說,就笑起來了,說道:“好!靜石儘管放心!沒事,這種場合我見父皇做的多了,哈哈哈,我要先嚐嘗那油潑面,再嚐嚐叫化雞!實不相瞞,我整天聽三弟和長樂在跟前叨唸,可早就想嘗一嚐了,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
兩人一同往軍營走去,到了軍營,軍中包括段瓚在內的其他具有官職的人也都已經早早的在軍營外列隊等待着了。對於他們來說,能夠見到當權者的機會少之又少,如今太子殿下親臨,這幫子將士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來的不是旁人,而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是國家的儲君,未來的皇帝!這面子何其之大,是足夠這些將士們出去吹噓一輩子的資本啊!——想當年,太子殿下親自到老子們的營中慰問,亦或着,當朝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老子就已經當面見過真人了!夏鴻升都能夠想象出來數十年之後,這幫兵痞老去了之後跟旁人曬着太陽吹牛皮時候的樣子和說的話。
這世上其實有許多時候,就是一個面子的問題,你給他面子,他也給你面子。若是嫌這樣說太過膚淺,那換個說法。就是一個尊重的問題。你尊重他,他尊重你。雖然有極個別忘恩負義的傢伙存在,但也總歸是極個別。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其實不過是你給了他很高的尊重。很高的榮譽,很高的信任,爲了報答,也爲了能夠讓自己配得上這份信任,這份尊重。這份榮譽,他在所不惜,乃至於付出自己的生命。
夏鴻升今天要做的,就是給這三十個人他所能找來的最高的尊重和禮遇,在這個人們還將氣節和忠義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時代,這樣超乎常人的禮遇和尊重,能夠給這三十個人鼓舞無窮的鬥志。至於李承乾藉此機會收買這三十個人的忠心?夏鴻升現在不擔心這個,且不說李承乾到底年紀還不大,有沒有這個心機了,便是他真的有這個心思。夏鴻升也不怕。多年的政治不是白學的,思想教育必須得跟上,這是夏鴻升在訓練這支特戰隊之初就定下來的基本要求之一。若是不能夠絕對忠誠於大唐,那還不如不要這支隊伍。夏鴻升這裡說的是大唐,而不是某一個人,這是夏鴻升不敢說出來的。當然,爲了便於行事,將大唐和李老二混爲一談倒也算了,不過從李老二之後,夏鴻升希望這支隊伍能夠有自己的思想。能夠辨別對與錯,忠誠於大唐這個國家,而不是單獨的某一個人。這支特戰隊,不論以後規模建制如何。都只能是大唐的軍隊,而絕不能是某一個人的私軍!
衆人蔘拜了李承乾,隨着李承乾走進了軍營裡面,李承乾站在校臺上面觀看了下面八百士卒的演練,到底不是跟他老爹李老二一樣戰場上殺出來的,而且年紀又不大。除了震驚於整齊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感受了,可是即便是那最直觀的整齊,就已然令他震驚的合不攏嘴巴了。夏鴻升纔不需要他看出來些什麼門道來,夏鴻升只需要他出現在這裡,然後講幾句勉勵的話就足夠了。
八百人散去,夏鴻升和段瓚,還有那些官員陪着李承乾來到了那三十個人單獨訓練的地方。
三十號人,站的筆挺,就好似一把把長槍直插大地一般。
他們的皮膚黝黑,神色堅毅。一動不動,任憑寒風如同刀割一般從他們的身上切過,也絲毫連眼神也不改變一下。
“諸君,今日一去,乃是我大唐刀鋒頭一回展露鋒芒。南蠻譚殿,不尊教化,嶺南馮盎,雖未嘗反叛,卻恐其手下之人擁立其反。諸君既去,當斬殺譚殿一部,威震南越,更要震懾嶺南。叫那些人都知道,我大唐刀鋒,刀鋒所指,所向披靡!無論是番外蠻夷,亦或是狼子野心,面對我大唐刀鋒,便唯有以血來償!”夏鴻升站在那三十個人面前,沉聲說道:“諸君此去,道阻且險,危機重重。我當信諸君神擋殺神,魔擋殺魔,蕩盡妖邪,凱旋而歸!”
“蕩盡妖邪,凱旋而歸!”
“大唐萬勝!”
三十號人仰天高呼,聲勢震天,宛若驚雷。
夏鴻升點點頭,看了看一直站在旁邊的李承乾。李承乾接到夏鴻升的信號,邁步走上了前來,腳步有些磨蹭,夏鴻升看的出來,他是被這三十個人那兇悍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有些驚嚇。
“無妨,此皆爲我大唐忠耿之士耳!”夏鴻升壓低了聲音,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衝李承乾說了一句。
李承乾點了點頭,走到了那三十號人的對面,深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諸位將士!孤乃大唐太子李承乾,今日,孤代表着大唐皇帝陛下,前來送諸位將士出征!”
說完,李承乾又轉頭一聲高喝:“酒來!”
旁邊的段瓚立刻抱來了一疊白瓷碗來,一一分發到了那幾位將士的手中。那三十號特戰隊員屹立如山,拿着手中的碗,目不斜視。
李承乾從夏鴻升的手中接過酒罈子,走到了那三十號人的眼前,一個一個的給他們斟滿了酒。
“今日來時,孤的父皇,大唐皇帝陛下,告訴孤說,這一碗酒,是他敬你們的。爲你們不遠萬里,揚我大唐國威。”李承乾親自一個挨着一個的幫三十個特戰隊員倒滿了酒,然後說道:“諸君,盡飲此碗!”
說罷,自己率先端起了一碗酒來,猛地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繼而一抹嘴巴,用力將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摔了粉碎,眼中閃爍着激動的神色,身體興奮的不停戰慄,高舉手臂高聲呼喊:“陛下萬勝!大唐萬勝!”
“陛下萬勝!大唐萬勝!”
“陛下萬勝!大唐萬勝!”
“陛下萬勝!大唐萬勝!”
三十特戰隊員一同摔碗放聲大吼,聲如雷震,風雲涌動!
“犯我大唐天威者,雖遠必誅!”李承乾拱手抱拳:“諸君,武運昌隆!”
夏鴻升適時站了出來,高喊一聲:“諸君,出發!”
三十號人齊道一聲遵命,整齊的跑去旁邊,已然有人前來了三十匹最好的戰馬。
一陣塵囂瀰漫,三十人轉瞬間便從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回頭看看,跟着的那些軍中官員們仍舊沉浸在方纔的激動之中。就連李承乾,也仍舊還未從那殺伐豪邁之氣的影響之中走出來,不停的搓着手,身體激動的一陣陣戰慄,眼睛裡帶着狂熱,對夏鴻升說道:“靜石!我,我現下渾身火熱,身體裡面好似燒起來了一樣!恨不得立刻踏馬揚鞭,揮動三尺青鋒,同這些將士一起去斬了那譚殿的人頭去!靜石,我這是怎麼了!……”
“這證明你的血是熱的,承乾。”夏鴻升笑了起來:“你剛纔發揮的真心不錯,哈哈,看來我教你的你都記住了。走,去我家裡,我擺宴感謝你!”
“是你寫的東西太好了。”李承乾臉上一片激動的紅色,緊緊的握着拳頭:“尤其是最後那兩句,‘犯我大唐天威者,雖遠必誅!諸君,武運昌隆!’,嘶……真是,我沒法形容了!”
夏鴻升咧嘴笑笑,昨天去拉李承乾幫忙,給他寫今天要說的話的時候,夏鴻升考慮過這兩句,前一句很是振奮人心,可惜覺得都被用爛了,後一句也很有範兒,可惜是日本鬼子的。思來想去,管他呢,反正前一句話在大唐又沒有被用爛,而後一句話,哼,既然現在被我在大唐說出來了,那就是我大唐的東西了,東瀛的那些人,早晚收拾了你們!
“走走,去我家。承乾,你還真是有表演的天分,方纔講的跟真的似的!”夏鴻升笑笑,說道。
聽到這個,李承乾有些擔心:“靜石,你說我剛纔冒充父皇,說那些話是父皇讓我說的,若是父皇知道了,會不會怪罪我?”
夏鴻升搖了搖頭:“信不信我?放心,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只會誇讚你,決計不會怪罪你的。走走,去不去了?”
“去!”李承乾眼前一亮:“不過你等等我,我回去叫上三弟、四弟和襄城、長樂他們,嘿嘿,靜石不會不讓吧?”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夏鴻升一翻白眼:“快去喊,今日叫他們都嚐嚐老夫的手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