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進門,把孫阿姨嚇了一跳。
“哎呀,海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她整個人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臉色蒼白到接近無色,目光也有些呆滯,彷彿是受了什麼驚嚇,只讓人說不出的擔心。
“……”海雲看了孫阿姨一眼,努力想扯開一絲笑,卻是失敗了,就連她自己都能想到,那一刻,她的笑容是多麼的難看。可是,她已經無力再笑了,這一早上經歷的觸目驚心,足以讓她整個人都傻掉了,哪裡還有精力僞裝。
“海雲,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孫阿姨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手觸上一瞬間也不由地倒吸了口氣,“天啊,手怎麼這麼涼?”
“我……”海雲下意識地躲閃,“我……沒事!”
“那……”
不等孫阿姨說完,海雲便打斷她,“我就是覺得有些累,想上去睡一下!對不起,孫阿姨,中餐……我就不吃了,別打擾我好嗎?”
孫阿姨從來沒看到海雲這樣過,她從她的眼裡彷彿看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絕望,這讓她說不出的心驚。
“海雲……”孫阿姨喚了一聲。
而海雲沒有再回頭,而是徑直向樓上走去,整個人彷彿是飄乎的一般。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孫阿姨擔心極了,可是……她又不能上去打擾,海雲已經說了,要休息,可看她的樣子,她真的非常不安。告訴姜浩宇吧,也覺得不妥,這讓孫阿姨左右爲難。
……
回到房間,海雲躺在牀上,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個女孩蒼白的臉,以及被染紅的裙子,那一幕幕,就像噩夢一般地在她的眼前纏繞,揮之不去,讓她難受的無法形容。
要怎麼辦?她究竟要怎麼辦?
似乎什麼選擇都是一種錯誤,不管她留下孩子,還是打掉她,對她來說,都是兩難,這彷彿就是一個難解的麻繩,永遠也找不到解開的源頭,她不知道……最終命運給她的會是什麼。
蓋上被子,海雲很想睡一覺,只想着睡一覺起來,也許自己的思緒會清晰一些,可是……即使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她也毫無倦意,根本沒有一丁點想睡覺的感覺,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精神十足。最關鍵的是,她的眼前,始終是那些可怕的畫面,讓她就像是走進了一張無形的大網,怎麼掙扎也無法逃脫。
就在這時,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突然而至的電話鈴聲讓她爲之一驚,幾乎是從牀上跳了起來。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電話號碼,那一瞬間,她猛地吸了口氣,只覺得心跳爲之加速,原本就手腳發涼,此時就更加的冰冷了。
“……”居然是他打來的電話,他爲什麼要打電話給她?難道……她今天沒把話說清楚嗎?
他打來電話還有什麼目的?又是要羞辱她嗎?她究竟要不要接?一時之間,海雲捏着電話,猶豫不決。
只是,電話鈴聲卻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她不接,電話就一直響,彷彿跟她較着勁,看誰最後能成爲贏家。
海雲嘆了口氣,她知道,即使自己今天不接這個電話以後也要接,蕭辰逸既然打來電話,就是要讓她接,她不接,他就會一直打,今天……明天……後天……一直一直……而她的逃避,顯然不是辦法,也解決不了問題。
“……”想到這裡,海雲也徹底的理清了思緒,她深吸了口氣,拿着電話,接了起來……
“喂……”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趨於平緩,讓對方聽不出自己語氣中的情緒,她當然不想讓蕭辰逸知道,自己此時,正糾結着,承受着煎熬。
“呵……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蕭辰逸頗爲戲謔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他顯然譏誚不已,他大概是篤定了海雲一定會接他的電話,因爲他也打算好了,如果她不接,他就會一直打,而且……他更有太多太多的辦法對付她,他就不相信,他堂堂蕭辰逸,連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
“蕭辰逸,你想幹什麼?”海雲聲音冷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在法院門口,我們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如今,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哦?你沒記錯!”蕭辰逸故意加重這幾個字,半晌才又緩着說道瞎:“可是……我好像記不得了!你之前……跟我說了什麼!”
“你……”海雲深吸了口氣,蕭辰逸的無賴,她是領教過的,因此,這一刻他這個樣子,她也不在乎了。
“蕭辰逸,你究竟想幹什麼?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說得很清楚了,你聽進去了也好,沒聽進去也好,總之,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更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海雲義正嚴辭。
“呵……是嗎?我糾纏你!”蕭辰逸扯了扯嘴角,“我的蕭太太,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蕭辰逸的合法妻子,我給你打電話,不應該嗎?你夜不歸宿,我問問你在哪裡,不行嗎?這是我的權利好嗎?”
“你不要以爲……法院沒判離婚,你就可以肆意妄爲,法院那裡你可以搗鬼,不代表,你的良心就可以坦然一輩子。誰是你的妻子?我不過是你報復的棋子和工具,你愛的人是誰,你心裡很清楚,不要左一句妻子,右一句妻子的,我聽着噁心!”
“噁心?即使再噁心,這也是事實,走到哪兒,你都是我蕭辰逸的妻子,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即使你否認也是改變不了!”蕭辰逸得意地扯着嘴角,“除非……你能跟我離婚,否則……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
“蕭辰逸,你不要太得意!我不會讓你爲所欲爲的!”海雲咬着牙說道。
“是嗎?
那就試試看吧!”蕭辰逸冷笑,“海雲,如果你記性不差的話,應該記得我說過,只要我不想放你走,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的身邊。不管是棋子也好,報復也罷,總之……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蕭辰逸的女人!”
“……”海雲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半晌沒有回過神,只聽蕭辰逸又說道:“你最好放棄現在的想法,乖乖跟我回蕭家,不然……你會後悔你今天的決定。”
“……”海雲聽着他的話,不禁倒吸了口氣,“你……你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呵……怎麼,害怕了嗎?”蕭辰逸微微壞笑的聲音傳入耳際,只聽他說道:“你現在回來,一切還來得及,否則……只怕你來求我,我也不會心軟了!到了那個時候,你要恨的人就不是我了,你大概……會恨你自己。”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你害我害得還不夠嗎?你還想要怎麼樣?是不是我們向家人都死了你纔會舒服啊?”海雲只覺得一陣陣悲愴,“既然……你和向海珊那麼心有靈犀,幹嗎不把她找回來?糾纏着我做什麼?她既然肯聽你的話,就證明……只要你讓她回來,她是肯回來了!那爲什麼……還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呢?”
“呵……那是我的事,你不用需要操心,你只要記住,你是我蕭辰逸的妻子就夠了,至於……向海珊,那不歸你管!我自有安排!”蕭辰逸根本不理她的意見。
“憑什麼?”海雲不滿,“這本身就是你和她的事,該你們之間解決的!爲什麼……偏偏把我扯進來?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以前……我是替婚,也替她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現在……她就要回來了,憑什麼還要我來承擔?不要……我不要這樣!”
“不要?”蕭辰逸再一次冷笑,“這恐怕……是由不得你的!向海珊是向海珊,你是你!你不要把你們的事情混爲一談!我們之間是夫妻,法律上合法的夫妻,而我和向海珊的恩怨,那不需要你來提醒,你懂嗎?”
海雲聽着他的話,徹底糊塗了,她完全不能理解,蕭辰逸這話裡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他和姐姐的恩怨,明明就是她和他如今的仇視也是因爲海珊以及向家所起,他又怎麼說與那些無關呢?她何時招惹過他了?她覺得,他越來越難以捉摸,深奧的讓她看不懂。
“我跟你……我們有什麼恩怨?你不要亂講!這些話……讓別人聽到了,真的會以爲,我和你有什麼!蕭辰逸,你不要找藉口了,現在你愛的人就要回來了,你何苦還抓着我不肯放?再續前緣不是很好嗎?”
聽她這麼說,蕭辰逸有些火了,他的聲音忽地變冷,“少廢話!向海雲,我再說一遍,你若是不回來,那就等着瞧!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可是……你身邊的人,我就不敢保證了,到那個時候,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