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她和祁小北都已經爬了起來,以車身爲遮擋,彎着腰往前。
子彈呼嘯着飛過,隨着陣陣的“嘩嘩”聲,能被打碎的玻璃已經都被打碎。
他跑至她身邊,展開雙臂護着兩人在一輛車後蹲下。
“祁小北,這些是什麼人?”他問。祁小北第一個發現情況,所以霍炎猜他知道。
然而,他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霍炎不信,但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誰會逼問一個臉色發白的孩子!有那個心也沒那麼時間好嘛,逃命纔是最重要的!
“一諾,”他吩咐道:“你帶着祁小北上我的車,上後排。”
“那你呢?”許一諾反問。
“你先上車,我馬上就到。”
他擺明了是想給她打掩護,讓她安全上車後,他才能讓自己逃命。
許一諾不願意也沒辦法,那些人越來越近,子彈的威力越來越強,沒有時間可供浪費。
她一咬牙,抱着祁小北往那輛車衝去。
眼看着已奔到車頭,藍冰不知從哪裡跳出來,對着她的肩頭便是一推。
許一諾和祁小北直接摔在了地上,“許一諾,你還是人嗎?”藍冰的質問穿透子彈的呼嘯聲傳來:“你跟霍炎是夫妻,怎麼能想着一個人逃命!”
臥槽!
許一諾忍不住要爆Chu口了,這藍冰是有 二B潛質嗎,平常看不出來,一到關鍵時刻就傻氣爆棚?
“你幹什麼!”不遠處的霍炎替她怒吼了出來。
“一諾,快上車!”他催促許一諾,就在這當口,一顆子彈穿透了他左側上方的車窗。
他反應夠快,馬上趴了下來,但碎玻璃渣滓澆了滿頭滿臉。
“霍炎!”許一諾呼吸一窒,“你怎麼樣?”
霍炎急促的擺擺手,繼而伸指指前,示意自己沒事,讓她快點上車。
許一諾抱着祁小北跑到了車子後排,一邊拉開車門一邊喊:“藍冰,快上車!”她雖然 二B,但還不至於受到死於亂槍之下的懲罰。
卻見藍冰轉頭,投給了她一個譏嘲不屑的眼神:“我不會把霍檢一個人留在槍林彈雨裡的!”說完,她彎下腰,快速朝霍炎移動。
許一諾凌亂了,她跑過去除了給霍炎添亂,還有什麼用?
“祁小北,你老實待着,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將祁小北往裡一塞,然後關門,繼續上前去把藍冰給拉回來。
她可不想霍炎爲了保護藍冰而受傷,那太不值得了好嘛!
然而,當她準備擡步,那些黑西裝已經打過來了,正在幾輛車中搜尋着藏匿的身影。
眼看着一個黑西裝已繞到了霍炎用以遮身的車後,與他不過一個拐彎的距離……“快跑!”她想也不想的喊出聲。
叫聲馬上吸引了黑西裝的注意,霎時間,幾乎所有的黑西裝都舉槍對準了許一諾。
許一諾知道,自己無處可躲了,她索Xing閉上眼,算是享受數彈穿身的感覺吧。
說實話,她和槍很熟,不過從來沒嘗試被它傷害的感覺。老天讓她用這種方式去見上帝,好歹也算給她的人生畫上了一個不殘缺的句號……
“砰!”槍響。
身體感覺到一股衝力,但沒有疼痛感。
她奇怪的睜開眼,卻被自己看到的驚呆了!本應該在車裡的祁小北撲在她的腿上,後背多了一個血窟窿,正往外汩汩冒血!
這是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訝然又迷茫的擡頭,卻見不遠處警燈閃爍,而那些黑西裝們則紛紛跑回車上,飛快的開走了。
轉瞬間,這路上只剩下了三輛車和一片狼藉。
還有一箇中了槍的祁小北……
後來,霍炎告訴她,當那些人對着她開槍的時候,祁小北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擋在了她前面。
其實,以他的高度,子彈應該打不到他。
但不知開槍的那個人是手抖了還是手累了,槍口竟然是往下,不偏不倚,正中了祁小北的心腔。
他是想要救她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高不夠幫她擋住致命部位,他只是想要爲她擋子彈的,偏偏那一顆子彈,到她身上頂多傷到小腿,可到了他身上,卻讓他進入了搶救室!
到此刻,搶救室的燈已亮了五個小時,卻一點動靜還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許一諾六神無主,心慌意亂,她只恨自己沒把車門上鎖,竟讓他有機會跑出來!
“沒事的。”霍炎摟着她的肩,柔聲安慰着。
儘管,他自己都覺得這一聲安慰,是多麼的無力。
子彈打進心腔,即便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也不一定抗得過,而祁小北,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護士匆匆跑了出來。
“護士,他怎麼樣……”許一諾趕緊上前問,但護士沒理她,匆匆往前跑去了。
她擡起頭,瞧見有兩男一女快步往這邊走來。走得近了,她看清其中一個男人是祁小風,另外兩個,一定就是他的父母了。
祁小北像媽咪,有一雙大眼睛和圓潤的蘋果臉,祁小風則與他父親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兩人是父子。
霍炎也看出來了,與許一諾一同迎上前。
“祁先……”霍炎想與兩人打招呼,卻被祁太太毫不客氣的打斷:“在我兒子沒醒過來之前,我不想跟你們說任何話!”
說完,她和祁先生沉着面孔往前走去,一直走到搶救室門口才停下。
祁小風給許一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到拐角處的陽臺說話。
“究竟是怎麼回事?”到了陽臺,祁小北立即問。
許一諾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沒有半點遺漏。祁家背景也非同尋常,希望她的複述,能給祁小風一些線索,找出今天那些黑西裝的身份。
祁小風皺起濃眉:“你說的,跟我家司機說的差不多。”
他家司機?
當時場面太混亂,許一諾沒留意他說的這號人物在哪個位置。
“許一諾,”祁小風很遺憾的告訴她:“我父母認爲這件事是你的責任,他們把你恨上了。”說着,他拍了拍她的肩,大有讓她自己多保重的意思。
許一諾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