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嗤”聲冷笑,“如果我一定要呢?”
她也笑了,笑容縹緲又虛無,“約翰,你要非得把人逼得無路可走,那我也只好不走了。”
她想起許一諾那縱身的一跳,想想很難,看似也很簡單……
“你威脅我?”約翰覺得可笑。
她也覺得挺可笑的,她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而且是被一個男人逼成這樣。
“約翰,”她看着他,特別認真的看着他,“我爸告訴我,我曾因病昏迷了幾個月,你每天都陪着我……也許,我這條命就是你撿回來的,如果我這條命又因爲你沒了,那也很公平,不是嗎?”
約翰久久的凝視着她,她也看着他,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出聲:“記得明天晚上七點的派對。”丟下這句話,他便往外走去了。
“砰!”關門聲響過。
她深深的、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慢慢的坐下來,又趴在了地板上。
硬撐到現在,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現在的她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還好,他走了,噩夢暫停。
她得好好的休息,下次噩夢再來時,她纔有抵抗的力氣。
這時,電話響起了,是霍顏打來的。
“靜兒媽咪,”電話接通,霍顏疑惑的童聲立即傳來:“你什麼時候纔來啊,我一個人等得好無聊。”
盧靜兒無力的一笑:“顏兒,讓爹地接電話吧。”
“靜兒媽咪……”霍顏愣了。
盧靜兒一點不怪她,聲音很柔和,“顏兒,把電話給爹地,我有話跟爹地說。”
霍顏完全不知道怎麼推辭,只能“哦”了一聲。
片刻,那邊傳來了霍炎的聲音,“靜兒。”
她勉強支撐起身體坐好,她得好好跟霍炎說說這件事,“霍炎,你還是三歲小孩子嗎,你知道這樣做會給顏兒帶來多大的危險?”
那邊靜了幾秒,“你來過了,和約翰一起來的?”
所以說,檢察官的推理能力總是令人驚歎!
她也不想隱瞞,“對,我以爲只有顏兒一個人,沒想到你也在,約翰很生氣。”
“你現在在哪裡?”
“我……”咦,不對吧,這是他此刻應該問的嗎,“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顏兒會不會有事?”
“你今天還過來?”他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只顧問自己的。
盧靜兒差點沒吐血,好吧,既然沒法溝通,那就沒必要再說什麼了,“我今天不過來,你以後也不要再約我。”
然而,在掛斷電話之前,又聽到他的一句:“今晚我送顏兒出國,她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你了。”
什麼!
她馬上將電話放到耳邊,“你要把顏兒送去哪裡?”
“保密。”
她:“……”
不過轉念想想,她的電話不知道有沒有被約翰監聽呢,霍炎不在電話裡說是對的。
“我們在這裡等你到十點,你願意來就來吧。”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盧靜兒只覺呼吸不暢,什麼叫她願意來就來吧?
她知道霍炎是爲了保證顏兒的安全,所以將顏兒送出國,這次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她怎麼會不願意去跟顏兒道別?
可是,她去的話,是一定會惹惱約翰的!
她左右爲難,難以抉擇,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距離十點只有二十分鐘的時候,她終於決定去!
她不忍心讓顏兒失望,顏兒要的不多,只是想要見她一面。複雜的Cheng人世界,爲什麼連她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呢!
她還那麼小,盧靜兒沒辦法那麼殘忍的對她!
只是,當她趕到約好的餐廳時,已經快十點二十分。餐廳裡已經沒多少客人了,一眼看去,沒找到熟悉的身影。
她還是進餐廳找了一圈,結果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樣。
她不禁痛恨起自己的猶豫來,想象一下,顏兒離開這裡時是多麼的不捨和難過,她覺得自己像罪人似的。
走出餐廳,她想了想,決定給霍炎打個電話。
錯過了送別的機會,在電話裡跟顏兒說聲再見也是好的啊!
“靜兒媽咪!”然而,剛找到號碼,熟悉的稚嫩的童音便響起了。
她立即循聲看去,那個正往這邊歡快跑來的小身影,不是霍顏是誰!
顏兒還沒走!
她開心的迎上前,張開雙臂將小人兒一把抱住了。
不知怎麼的,明明很高興,眼角卻有冰冰涼涼的液體溢出來。
“靜兒媽咪,你怎麼哭了?”顏兒發現了她眼角的淚。
她笑着搖搖頭,“媽咪沒哭,媽咪以爲不能當面跟你說再見了。”
顏兒揚起小臉,特別得意:“我就知道你來了,爹地把車都開出好遠了,我非得讓爹地回來。”
“真的?”盧靜兒捏捏她的小臉,“看來顏兒跟媽咪已經有心靈感應了。”
小人兒“嘻嘻”笑着,摟緊了她的脖子。
霍炎走到了兩人面前,“顏兒,現在見到靜兒媽咪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小人兒點頭,又道:“我想讓靜兒媽咪去機場送我。”說完,她用眼神詢問盧靜兒是否可以?
可以,爲什麼不可以?
她抱着顏兒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在去機場的路上,盧靜兒得知,霍炎將把顏兒送去瑞士。霍家的另一個分支在瑞士某處有一個大家庭,顏兒在那裡將得到很好的照顧。
私人飛機送過去,行蹤也很保密。
也不知霍炎是怎麼跟顏兒說的,除了上飛機之前有些依依不捨外,顏兒表現得最多的,還是對未知旅程的好奇與憧憬。
因此,盧靜兒總算是放心了許多。
好久好久,當直升飛機徹底融入夜空,沒法再看見的時候,盧靜兒才收回眼神。
轉睛一瞧,霍炎還怔望着星空出神,眼裡滿是不捨與擔憂。
是啊,就算別人照顧得再好,孩子不在自己身邊,總是要牽掛的。
盧靜兒能理解他,因爲她自己的孩子在肚子裡才兩個多月,已經被她視爲最重要的人了。
所以,“霍炎,你是不是要做些什麼?”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