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下課鈴響起,教室從一人獨唱變成了萬人合唱,只不過這萬人拿的樂譜並不相同。從課桌上爬起來的時候,他的視野變得有些模糊。
迷糊之際,手機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掏出手機用充滿老繭的手指摁下了接聽鍵。
“你小子活膩了是不是,老子電話你也敢不接”電話另一邊傳來了凶神惡煞的聲音。
他並不生氣平靜的回答“在上課”就像哥哥訓弟弟一樣並不在意。
“今晚九點,我來接你。”
“好,偉哥老地方,我一定準時到。”
“別像上次一樣墨跡,出苦力的人可不少你一個,有點效率,還大學生呢,你可是我衛偉的人,別掉鏈子”男人的語氣雖然依舊強橫但卻帶着些許溫和。
“好,偉哥咱這次去叨擾哪位?”他試探的詢問。
“不該問的別問,怎滴,你還想下去試試?別想,好好休息,晚上給我準時到!”衛偉想起了什麼卻沒在繼續說下去。
“好,那偉哥到時候……”
“嘟嘟——”
“害,這急性子掛的真快…”
“叮叮叮——”一陣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他拿起了手機,上面顯示着“母后”二字,接起了電話關心的尋問“媽,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一切都好,別擔心媽媽,自己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個溫柔卻無力的聲音傳出。
“放心,我好得很,等今晚我這份兼職結束,一結賬,我就把錢打過去,在等幾個月手術費就夠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咳咳,兒啊,不要那麼拼命,我這病不治也罷,你不能苦了自己,你爸走的早,媽媽身體還這樣,兒啊,你命苦,可別再苦了自己‘戚,戚’”電話中傳出了女人的抽泣聲。
“好,媽你放心吧,病一定會好的,有兒子呢,等我好消息吧,先不聊了,記得按時吃藥。”他率先掛了電話這是他第一次先掛母親的電話,也是最後一次,他的視線變得模糊,攥了攥胸前青銅長劍模樣的護身符自言自語道“祖宗真要有用,就早些顯靈吧。”
金烏落,玉兔升,墨黑的夜空被一輪明月照耀着,他擡頭望了望天,繁星自顧自的閃耀紫薇星卻忽明忽暗。趁着月色,一身黑的他走到了一輛五菱宏光面包車前,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了,快上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打量了一番車內,坐到了最裡面的角落,靠着車窗,睡了過去。
三個小時的車程,明月已經掛的老高,月光灑遍了整片大地,也灑滿了車前的巨坑,一羣人圍着巨坑像是說着什麼。“他奶奶的,又來晚了,都醒醒,下去看看還有什麼活能幹”衛偉對着方向盤咒罵着。他伸手擦去了車窗上的霧氣看向外面,一羣人圍着一個巨坑,還有幾個人在周圍打掃,眼神中逐漸透露出一抹堅定,打開車門,隨着衆人下了車。
“招人,招人,要五個下墓的,這是個春秋戰國時期的墓,有沒有下的,先到先得,下去的一人分一件出來後一人在多給一件!”一個光膀的壯漢大喊,其實規矩在周圍的人都懂就是招五個炮灰看看能不能把墓道趟出來。他一手攥了攥護身符,另一隻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小兄弟,你行嗎,出了問題,自己負責。”壯漢審視的看着他。
“生死有命,答應我的別少就行,我出事了把錢給衛偉。”
“誒,等等,大哥這個是我的人,我來問問”衛偉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賠着笑臉站了出來。
“你小子,真活夠了?我知道你急需錢,但是沒了命值麼?”衛偉在他耳邊質問。
“偉哥,錢你知道該幹嘛,謝了”他推開了衛偉。
“別墨跡娘們唧唧的,下不下!”壯漢有些不耐煩了。
“下!”他果斷的走了過去。
“活着回來,錢你自己打”衛偉望着他的背影喊到。天上的紫薇星愈發的暗淡下去。
五個人迅速找齊了,排成了一列,他前面還有兩個,領頭的拿着手電在前面開路,漆黑的墓道伸手不見五指,陰森的空氣讓人直打寒顫,上方的水滴落時不時地在寂靜的墓道中傳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五人唯一依靠的便是那一絲手電中的光芒從哪裡來尋找慰藉,靠着墓道邊緣一點點向前走去。
“漱,漱,漱”數道箭矢破空的聲音傳出。
“啊——”一聲劇烈的慘叫打破了墓中的安寧,前面領頭開路的瞬間被射成了刺蝟,他連忙喊出“快臥倒”
三人聞聲臥倒,後面的兩人剛趴在地上,原本他們所依靠的結實的土地漏了個大洞,兩人掉了下去
“啊——啊——”兩聲慘叫後墓道變得比之前還要寂靜,令人毛骨悚然,前面的人拿起手電繼續向前走,他站起身彈去身上泥土緊跟其後,看着被設成刺蝟的第一個人,將脖子上掛着的護身符取下,緊緊握在手中,兩人繼續向前
“等等,我好像發現了墓門了!”這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完成任務原路返回了,他鬆了一口氣,兩人掉頭向入口走去。
一陣寒風吹來,墓道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從墓門中傳來了陣陣男人的低吼,兩人無暇他顧拔腿就跑,但爲時已晚,隨着墓道的劇烈顫抖,墓道開始坍塌,碎石,土塊紛紛掉落,腳下也出現一到裂痕,拿着手電的男子跑的更快卻一腳踩空墜入深淵,而他也未能倖免,一塊巨大的石頭落下,將他死死的砸在地上,血液從他的七竅中流出,浸溼了手中的護身符,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就這樣結束了嗎?也好,媽媽你的手術費應該夠了,但我不甘心…”。夜空中的紫薇星消失了光芒。
手中的護身符掉了出來,順着裂縫掉到了墓室的棺材上突然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