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舉起石頭湊近瞧兩眼,字雖小,卻清晰可見。
上面刻着小九二字。
“小九是誰?”
就在蕭錦言疑惑的時候,擡起頭掃了一眼營帳內,沒看見沈初微的身影,想到她去沐浴,這麼久還沒出來?
他拿着手串站起身走向屏風後,“沈初微?”
無人應答。
蕭錦言還是有些瞭解她的,不會不應他,他帶着疑惑加快步伐來到屏風後,便看見浴桶裡,只露出一顆黑漆漆的腦袋,以及白皙如玉的雙肩,齊腰長髮像瀑布般傾瀉而下。
此時的她雙眼緊閉,一看便知是睡着了。
想她一直貪睡,今日騎馬幾個時辰,回到營帳又做飯,不怪她會累睡着。
蕭錦言將手串揣進衣服裡,拿起一旁的毛巾,然後將浴桶裡的抱起來用毛巾裹起來,轉身大步走到牀邊,然後將她放在牀上。
做完這些,蕭錦言已經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他在牀上坐下來,垂眸瞧着睡熟的沈初微。
睡着後的她,特別乖巧,像個孩子似的,不容易醒來。
他看了好一會,才寬衣上牀,躺在她身邊。
只是身邊睡了一個女人,剛沐浴後的淡淡清香總是圍繞在鼻尖,擾他的心智。
沈初微一覺睡醒的時候,是被驚醒的,她還停留在自己沐浴的時候。
她猛的睜開眼睛,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浴桶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蕭錦言把她從浴桶裡抱起來的。
她擡起頭便看見穿戴整齊的蕭錦言,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他平時穿的錦袍,與普通衣裳的既視感還是有區別的。
蕭錦言緩步來過來,“醒了?”
沈初微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這會剛醒來的她,嗓音略微有些沙啞:“嗯,現在做早膳還來得及嗎?”
蕭錦言道:“秦驍已經去準備早膳了。”
“好趴。”沈初微撐着身子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蕭錦言剛走到牀邊,就瞧見如此誘人的風景,頓時感覺有些熱。
沈初微低頭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昨晚蕭錦言抱她起來,都沒給她穿衣服……
她拿起一旁的褻衣給自己套上,一道身影迎面罩下來,抓住她的手腕,並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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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微擡起頭,便看見那雙瀲灩鳳眸暗沉如墨,她太熟悉這個眼神了。
蕭錦言低頭吻上粉嫩的脣瓣,其實昨晚他就有些忍不住了,只是他不忍心吵醒她才忍住的。
這會瞧見了,她又是清醒的狀態,自然忍不住了。
“錦言,你不是說秦驍去取早膳了嗎?那他……”
蕭錦言貼着她曖昧的道:“就一次。”
……
秦驍取來早膳時,站在門口喊了兩次無人應答,便沒敢進去。
沈初微緊張到不行,雖然她知道秦驍在沒有得到准許時是不會進來的,只是那兩聲依舊讓她提心吊膽的。
蕭錦鈺拖着重傷來到太子殿下的營帳門口,看見端着早餐的秦驍,“你怎麼不進去?”
“主子未准許屬下進去。”
蕭錦鈺好奇的往門簾掃了一眼,語氣裡滿是疑惑,“太子哥哥和嫂子還沒起牀嗎?”
“主子已經起了,正在忙。”秦驍低眉頷首,其實尷尬到不行。
蕭錦鈺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他只是有些疑惑,“太子哥哥什麼都不記得,這會能忙什麼?”
秦驍:“……”這可不好說……
外面兩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來。
沈初微紅着臉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快起來。”
蕭錦言盯着身下的人,眸色涌動,無論身還是心都想繼續,只是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他意猶未盡起身,轉身取出溼毛巾,給她擦拭身子。
忙了好一會,兩人陸續穿好衣服。
在蕭錦言的准許下,秦驍這才端着早膳走進來,低眉斂目,將早膳擺放在桌上,然後退出去,給雪團拿早膳。
不用沈初微吩咐,秦驍也養成了習慣。
蕭錦鈺走進來,看見蕭錦言,便走過去,“太子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大夏啊?”
蕭錦言淡淡的道:“我暫時不回大夏。”
蕭錦鈺聞言有些激動,“太子哥哥是想等我們把雪月國和風岐國都收復了,然後一起回大夏是嗎?”
蕭錦言卻道:“現在南昭國獨大,不會讓大夏收復雪月國和風岐國。”
蕭錦鈺聞言愣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太子哥哥說的是什麼,“怪不得雪月國和風岐國如此猖狂。”
沈初微已經餓了,迫不及待的坐在桌前,拿起一個肉包子送進嘴裡咬了一口,提醒面前兩個男人道:“用早膳最重要,用完早膳再討論這件事也不遲。”
蕭錦鈺贊同的點點頭,“嫂子說的有道理。”
與蕭錦言一同在桌前坐下來。
面前有肉包子,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還有牛肉和幾碟小菜。
吃過沈初微做的早膳,再吃軍營裡的早膳,就會有點難以下嚥。
蕭錦言沒吃肉包子,他端起粥喝了幾口,吃了一些牛肉,發現牛肉也沒有沈初微做的好吃~
蕭錦鈺已經吃膩了軍營裡的飯菜,他咬了一口包子,嘆了口氣,“還是嫂子做的小籠包,生煎包好吃。”
沈初微笑着道:“今天我起來晚了,不然是打算親自下廚做早膳的。”
蕭錦言聞言掃了一眼蕭錦鈺,嗓音略冷:“她是太子妃,不是廚子。”
“太子哥哥,我知道。”
蕭錦鈺知道太子哥哥這是心疼嫂子,他又咬了一口肉包子,忽然擡起頭看向沈初微。
“嫂子,你教軍營裡的廚子做飯唄,這樣就不用你親自下廚了。”
“可以是可以,教會一兩個廚子就可以了,至於大鍋飯,是做不了的。”
軍營裡那麼多將士,每天要吃那麼糧食飯菜,做不到那麼精細。
“我明白。”蕭錦鈺就是想滿族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慾。
用完早膳,沈初微便去教廚子做飯。
蕭錦言被蕭錦鈺纏着訴說這次的經歷,也領教了蕭錦鈺纏人功夫。
其實他並不討厭蕭錦鈺,就是有點二還很纏人,所以有點點嫌棄~
廚子學廚藝都很快,沈初微花了一些時間教會他們簡單的炒菜,燉湯,還有餐點,教會了爲止。
這三名廚子專門給蕭錦言,蕭錦鈺,以及幾位將軍做飯。
花了兩個時辰教會他們廚藝,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
沈初微教會後,回營帳的路上,看見悟曇站在空地上,擡頭看着不遠處,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只是他孤身一人,略微顯得有些孤寂。
他身上穿着已經不是海青服飾,而是披了袈裟,小和尚變成了小師父。
但是悟曇給她的感覺是,看淡紅塵,沒有什麼東西能入得了他的眼,也沒有什麼事能影響他的心靜。
這大概就是佛門經常說的,四大皆空的最高境界。
沈初微只是想想都佩服的五體投地,正所謂食色性也,她一個凡夫俗子,是達不到悟曇那個境界的。
“悟曇。”她打招呼朝他走過去。
悟曇聞生緩緩轉身看過來,看見沈初微,他雙手合十,噙着淺笑着問:“太子妃這是去哪裡了?”
沈初微舉起手遮住頭頂上的陽光,疑惑的問:“去教廚子做飯了,你怎麼站在日頭下面?不熱嗎?”
悟曇道:“還好。”
沈初微佩服的豎起大拇指,“看來心靜自然涼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
悟曇輕笑:“太子妃說笑了,貧僧,只是在參悟一件事而已。”
沈初微歪着腦袋,滿眼的疑惑,“參悟一件事,需要站在太陽底下才能悟出來嗎?”
悟曇道:“師父說,有些事越想越容易鑽牛角尖,參悟一件事,大概便是從牛角尖裡出來吧。”
沈初微道:“怪不得得道高僧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是爾等參悟不透的。”
悟曇道:“沒你想的那麼玄乎。”
沈初微毫不吝嗇的誇道:“不管怎樣,你已經很厲害了。”
悟曇溫聲道:“我只是,普通的和尚而已。”
沈初微認爲悟曇這是自謙。
蕭錦言被蕭錦鈺纏了一天,終於把那個二貨弟弟給熬累了,回去歇息了,發現沈初微到現在還沒回來,便出來尋找。
當他看見空地上站着兩道身影時,眸色沉了沉,
怪不得到現在還沒回來,原來是在和那個和尚談笑風生?
他沉着臉走過去。
“沈初微。”
沈初微聞聲回頭看看蕭錦言,她歡快的上前兩步迎上去,“殿下。”
蕭錦言看見她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再看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問:“不熱嗎?”
“有些熱。”怎麼可能不熱~
“那就回去。”蕭錦言抓着她的手便往回走。
沈初微回頭朝悟曇笑了笑,表示禮貌離開。
悟曇站在原地,看着沈初微身影消失在轉角,這才收回視線。
回到營帳,沈初微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解渴,看向蕭錦言時發現他臉色貌似有些不好看。
“殿下,你是不是急着要去南昭國?隨時都可以走的,我也想快去快回。”
蕭錦言也是想早些去南詔國,解決疑惑,也許能想起來說不定。
“那就明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