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聽到去皇奶奶那裡,只是遲疑了一會,便點點頭,“窩也想奶奶了。”
常良媛心想還是孩子好騙,她笑着去牽酥酥的手,“那一起去好不好?”
酥酥雖然和常良媛有些熟,但不喜歡和她牽手,被牽手後,她便用力收回手。
常良媛只是隨意牽着沒用力,酥酥很輕易的便收回去。
“找奶奶。”
酥酥一隻手護着挎包,兩隻小短腿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在青石板路上。
常良媛看着酥酥高興的樣子,心裡冷哼一聲,待會你就笑不出來了,她邁步跟上去。
懷香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等人走了過後,大白的巨大腦袋從門後面探出來,看着酥酥的小身影一蹦一跳的越走越遠。
過了許久,大白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擡起前肢走出來,它沒敢用跑的,怕被她們發現,只能偷偷的跟在後面。
從東宮到鳳儀宮有很長一段路,酥酥平時去鳳儀宮都是大白揹着,久而久之便不喜歡走路,剛走出去東宮她就開始搞累了。
她伸手朝常良媛喊,“窩要抱,抱着走。”
常良媛看見酥酥突然要抱,皺了眉頭,她今日特意打扮過的,若是抱她,衣裳弄皺了可怎麼好?
小孩子手特別欠,把她髮鬢弄亂了怎麼辦?
爲了自己的目的,她耐心宮着:“你才走這麼一會,再走走就到了。”
酥酥畢竟是小孩子,一旦不想走路就會各種撒嬌,“窩走不動啦,出去玩,爺爺都抱着窩。”
換作是皇后皇帝她們瞧見酥酥這樣撒嬌要抱抱,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但是看在常良媛眼裡,就是故意炫耀,炫耀皇帝抱她、寵她,還對她特別好。
常良媛在冷哼一聲,果然和你母妃一樣,善於討好別人,得了寵愛還炫耀。
“自己走。”
酥酥搖搖頭,“窩要抱着。”
常良媛說了好幾次,酥酥就是不肯自己走,非要抱着走。
換作平時,她才懶得管。只是今日可是好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懷香道:“我讓懷香抱你,好不好?”
酥酥看了一眼懷香,發現不怎麼熟,她搖搖頭,“不要,窩要你抱。”
常良媛氣的咬了咬牙,誰抱不是抱?偏偏要她抱,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爲了自己的目的,她只好忍了。
“那你要聽話,我才抱你。”
酥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道:“寶寶最乖。”
常良媛這才彎腰蹲下來,展開雙臂去抱酥酥,結果沒抱起來,她皺了皺眉又試了一下,抱是抱起來了,只是太重了,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抱起來。
酥酥愛吃,體重比哥哥還重一點,三十斤。
像常良媛從小嬌生慣養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抱起來非常吃力。
常良媛從未抱過這麼重的東西,走兩步喘三喘。
酥酥不用走路,自然是高興的揮舞着小手。
常良媛走一會滿頭大汗,聽着酥酥的笑聲,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都想直接將酥酥給扔了。
最後實在是抱不動了,她將酥酥放下來,“我不動了,你自己走。”
說着便開始整理儀容,發現衣裳皺了一塊,臉頰上全是汗,不照鏡子也猜到妝容可能要花了。
再看酥酥,正笑的開心,彷彿是在嘲笑她。
常良媛握緊手裡的手帕,朝不遠處張望了兩眼,附近有荷花池,讓酥酥溺水神不知鬼不決,也不會查到她身上來。
她收斂臉上的怨氣,笑着道:“酥酥,你不是想知道你麻麻在哪裡嗎?”
酥酥聞言立馬認真的問:“窩麻麻在哪裡?”
常良媛指着不遠處的荷花池,對酥酥道:“看見荷花池了嗎?荷花池旁有一隻小船,你上了小船就能找到你麻麻了。”
酥酥盯着常良媛手指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夏天時,皇爺爺帶她去荷花池玩過,她還記得。
得知麻麻就在哪裡,她高興的道:“蟹蟹泥。”
說完便邁着歡快的步子朝荷花池旁跑過去。
常良媛勾起脣角,眼底閃過一抹惡毒的笑,她打量着四周,秋天天氣涼,今日風又大,這裡也比較偏,沒什麼人會過來。
她帶着笑追上去。
酥酥一路又蹦又跳的來到荷花池旁,看見邊上船,她走過去,好看的大眼睛盯着船看。
常良媛走過來,在酥酥身後停下來,見酥酥遲遲不上去,她催促道:“酥酥,你上去啊。”
酥酥伸手拽了拽常良媛的衣袖,擡着小臉看她,“你陪我上去。”
常良媛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忍着怒火道:“是你要找麻麻,當然你自己上去,你難道不想見到麻麻嗎?”
酥酥猶豫着道:“可是爺爺說,小孩子不能一個人在水邊玩,會很危險。”
常良媛沒想到一個小孩子顧慮還挺多。
“那你不想馬上見到麻麻嗎?只要上了船就能見到了哦。”
酥酥扣着手指,糾結的連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爺爺不讓窩一個人上去,一個人玩就不給窩次好次的。”
常良媛:“……”
酥酥又伸手去拽常良媛的衣袖,“你陪窩上去,爺爺就不生氣了。”
常良媛的耐性早就被耗光了,她又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隨即收回視線望向酥酥身上,眼神突然變得狠毒起來。
“酥酥,要怪就怪你母妃,總是霸佔了太子,不然我入宮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到現在還沒能侍寢?若侍寢了,我也會有兒子女兒,比你們聰明可愛,也會受皇帝和皇后的喜愛。”
“只要你沒來,皇帝皇后肯定會盛怒。你母妃痛失女兒瘋了纔好,即便不瘋我也要讓她痛苦。”
酥酥疑惑的盯着常良媛看,年紀太小的她,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常良媛說完,一狠心就將酥酥推進荷花池裡。
“噗通”一聲,酥酥跌進水裡時,濺起不小的水花。
酥酥撲騰着手臂,小小的身子在水裡浮浮沉沉,下一秒又會被水淹沒。
她不知道常良媛爲什麼要推她下水?
常良媛見酥酥落水後,轉身就走,沒人來救,一個小孩子溺水很快就沒了。
到時被發現後,也只會認爲是酥酥貪玩跌進水裡的,而是不是有人故意而爲之,不用擔心會懷疑到她身上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虎嘯,“嗷嗚”
聲音震耳欲聾,嚇的常良媛後脊背一涼。
接着又傳來一聲虎嘯,懷香大驚失色,一邊跑一邊喊:“老虎來了,老虎來了……”
常良媛擡起頭看向懷香盯梢的方向,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這邊跑過來。
嚇的常良媛臉色一白,想躲開時發現腿都軟了,挪不動步子。
大白以最快的速度跑過來,一頭將常良媛撞進荷花池裡,自己也跟着跳下去。
“噗通”
湖面上濺起兩道巨大的水花。
常良媛本就嬌弱,哪裡受得了老虎這一撞?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剛感覺到一陣劇痛,就跌進水裡。
不會水的她開始拼命掙扎,“救命啊,救命啊!”
大白以最快的速度游到酥酥身邊,用巨大的腦袋不停的拱着酥酥的身體,試圖將酥酥託舉出水面。
酥酥連喝了好幾口水,有些暈乎乎的,身體浮出水面,卻沒有任何反應。
大白並沒有放棄,它繼續拱着酥酥的身體,健壯的四肢狗刨似的游泳姿勢,試圖將酥酥拱到岸上。
蕭錦鈺今日有空打算去看看兩個小寶貝,突然聽見虎嘯聲,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四周,“難道酥酥在附近?”
宮裡只有合歡殿裡有老虎,也就是酥酥養的大白。
接着又聽見一聲虎嘯聲,大白很少會發出虎嘯,平時也只會“嗷嗚”一聲就完了。
蕭錦鈺有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想也沒想就朝虎嘯的方向飛奔過去。
待蕭錦鈺趕到荷花池時,就看見大白將酥酥拱上岸的畫面,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酥酥面前,看着酥酥身上都溼透了,雙眼緊閉,嚇的腿都軟了。
“酥酥,酥酥,醒醒啊。”
酥酥像睡着了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錦鈺抱起酥酥就跑,生怕晚了一會就晚了,根本無暇顧及水裡還有一個人。
大白正要上岸追上去,回頭看了一眼在水裡撲騰的常良媛,想就想又回去。
等游到一口咬住常良媛的手臂,就將人給拖上岸。
不遠處的懷香瞧見這一幕,嚇的不敢上前,想等老虎走了過後再上前去。
大白上岸後,不僅沒放下常良媛,反而叼着她的手臂跑起來,去追蕭錦鈺。
此時的常良媛因爲溺水昏厥,並不知道自己此時被老虎叼着跑。
懷香眼睜睜的看着自家主子被老虎叼着跑,又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去喊別人幫忙。
在老虎拖着奔跑時,常良媛的腦袋被撞了好幾次,後脊背的衣裳被磨破了,連同肌膚也磨破了一層皮,血肉模糊,其它地方更不用說。
蕭錦鈺抱着酥酥一邊跑一邊喊:“快叫御醫過來。”
侍衛見狀,二話不說就去喊御醫。
蕭錦鈺抱着酥酥回到合歡殿,徑直往裡面跑。
春喜從裡屋出來就看見蕭錦鈺抱着酥酥一路狂奔,而酥酥的衣服頭髮明顯溼透了,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也顧不上手裡的東西就迎上去,“鈺王,酥酥這是怎麼了?”
“酥酥溺水了。”蕭錦鈺說着腳步不停朝屋裡走。
春喜聽了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手裡的木盆也跟着掉下來,眼淚嘩啦啦的掉下來,心裡自責不已。
酥酥從小出去慣了,一直有大白在身邊,次數多了,她便放寬心。
誰知道這次出事了?
春喜嚇的六神無主時,就看見大白拖着一個人跑進來,等進來後,大白就放下那個人朝屋裡跑出去。
春喜愣了一會過後,抹了把眼淚,“主子們不在家,她要鎮定。”
她從地上起來,喊來小兔子,讓他去通知皇上和皇后,說酥酥溺水了。
等小兔子跑出去後,她又吩咐小宮女去燒熱水,這麼冷的天,掉進水裡得有多冷?
吩咐完後,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等看見一張慘白的臉時,認出是常良媛。
“大白怎麼把她給帶來了?”
看着衣服是溼的,該不會,酥酥溺水和她有關?
春喜越想越害怕,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酥酥。
這時,御醫被兩名侍衛扛着進來的,宮裡還沒人不知道酥酥有多得寵,皇帝寵着、皇后寵着、鈺王寵着……所以事關酥酥都要十分上心。
御醫走路慢,侍衛爲了趕時間,只能用扛的。
春喜拉着御醫就往裡面跑,“御醫您快些,酥酥已經暈過去了。”
御醫是春喜拖進去的。
進去後,又被蕭錦鈺一把拖到牀邊,“快給酥酥看看,酥酥出事,你的命難保。”
御醫感覺自己快散架了,聽到性命難保,嚇的一哆嗦,立馬開始診脈。
皇帝正在御書房批閱奏章,沒人幫忙只能自己加班加點的完成。
小兔子來的時候,說明原由後就被李公公帶進去。
小兔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小郡主出事了。”
皇帝聞言放下手裡的奏摺,冷聲詢問:“怎麼了?”
小兔子急道:“小郡主溺水了。”
皇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大腦一時間空白,宮裡溺水的宮女太監妃子太多太多了,他聽過很多關於這些事,無論是人爲還是意外。
只是這一刻,彷彿什麼塌了一般,讓他害怕。
李公公見皇上不作聲,小心翼翼的喊了聲:“皇上?”
皇帝反應過來後,扔了手裡的硃筆,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李公公愣了一下,立馬追上去。
皇帝一路徑直來到合歡殿,連地上躺着一個女人,他都沒有看一眼,徑直走進酥酥的閨房。
此時,屋內
御醫還在給酥酥診治。
春喜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盯着酥酥瞧。
蕭錦鈺急的在牀前來回踱着步子,看見父皇來了,他上前道:“父皇。”
皇帝看也沒看蕭錦鈺,而是徑直來到牀前,看見酥酥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沒有什麼血色,髮絲還溼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乾爽的衣服。
“御醫,酥酥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