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恩公記掛。”凌將軍起身笑道:“接到恩公的吩咐,凌偏就趕緊過來,所幸沒有錯過。不然,恐怕要大大地吃個掛落兒了。御……”
少年急忙豎起手指“噓”了一聲,然後小聲道:“不瞞凌叔,此次前來我就是奉了我爹的命,護送這位大人的,這位不方便露面,外面的事都是我來操持。凌叔可萬不可張揚,在外面還是叫我小苗就好。”
這名少年,要是細細看來竟與苗啓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眸子中隱隱閃過的狡猾之色,更是與苗啓不約而同,此人也不是什麼外人,正是苗啓的獨子苗立。
苗啓怕孫天一行人遠涉邊疆,一路人生地不熟,特命自家獨子一路相伴,孫天也沒什麼意見,其實他也知道,苗啓是怕陽州那邊狗急跳牆,雖孫天以佈置了萬全之策,但看來苗啓還是不放心,孫天也明白只有苗立出了陽州,苗啓才能放開手腳,所以他也對此沒有拒絕。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別看這位少年一副公子哥模樣,可做起事來倒也有鼻子有眼,頗得孫天喜愛,只是比起苗啓來還是略遜一籌。
說完,少年就爽朗大笑起來,吸引衆人的目光,怕出現意外。
凌將軍聽此心下有些失望,但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再勉強,見苗立笑起,也是急忙大笑。
後面一名護衛適時地插進來,“公子,先上馬吧。”
“好!”苗立翻身上馬,“凌叔,請。”
掌櫃見此也趕緊牽來一匹馬,本想扶着凌將軍上馬。
凌將軍沒好氣的推開他,腳步輕點,穩穩落在馬背之上。
掌櫃,吃了一鼻子灰,倒也沒生氣,向苗立拱了拱手,見苗立點了點頭,便一路小跑在前方帶起路來。
苗立緊隨其後,身後跟着凌將軍以及其餘車馬。
自此一行人開始緩緩朝着酒樓出發。
後方看着面前笑哈哈的苗立凌,將軍的心下不免暗暗計較,苗立此子其實細想下來,他見的次數不多,並無什麼好感,對他施禮,也只是因他是自家恩人的兒子以及自家恩人口中的那位御史大人,不過想到至此,凌將軍忍不住口上試探道:“不知小恩人從何處而來?”
苗立扭過頭看了眼凌偏,笑道:“凌叔這話倒是有趣,自是從家中而來。”
自家而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陽州嗎?
“那不知恩公如何?”
苗立不在乎地說道:“我爹呀,活的好好的,能吃能喝,能去青樓,只是呀不怎麼爭氣,一大把年紀了,竟還去青樓,也不怕閃了腰。”
“咳咳...恩公沒事就好、就好”聽此的凌將軍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可不知此次小恩人來此地所爲何事?”
此話一出,倒是苗立有些驚異了,“凌叔不知?”
凌將軍搖了搖頭,“不知。”
自家恩公倒還真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說會有大人物來此。
“這樣啊,那等入了客棧我再與凌叔細談吧,這裡...”苗立眼角不可察的看了眼前方帶路的幾人,細聲道:“這裡人多眼雜,不是個談心的地方。”
凌將軍注意到了苗立的小動作,心中已經明悟,點了點頭。
旋即兩人也不談正事了,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閒雜之事。
倒也說的有聲有笑,隊伍也在笑談中緩緩駛鄉客棧。
客棧的掌櫃帶着夥伴把衆人迎進院內,將馬匹安置在馬廄中。安置不下的,都帶到店後已經打理好的空地上,然後送來早已備好的草料、豆粕、飲水。隊伍中有人揹着鐵弓在客棧內外踩點,這些都是苗啓和常青找的能手,都是行慣路的老手,走出幾人張羅着將兩輛馬車靠着院牆圍成一個擋風的小圈子,然後在中間搭起帳篷,鋪好乾草和氈毯。最後一輛馬車駛進院內,一名身材略顯苗條的黑衣人從車尾跳下,陰沉着臉繞了一圈,用鼻子四處嗅了嗅,然後腳往後一踢,“呯”地把院門關上,門板險些撞到掌櫃的鼻子。掌櫃的一路跟隨,本來想向貴客獻個殷勤,卻被人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臉上訕訕的,有些掛不住。
“該死的母老虎!”苗立隔着院門小聲罵道:“混賬東西!狗仗人勢!不懂文雅!沒卵子的貨色!幹!”罵得雖然歡實,但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被已進去的那道身影聽到。
掌櫃的這才曉得,方纔那人居然是個女人。凌將軍只告訴他會有大人物到訪要好生接待,本以爲那羣護衛中除了那些戴斗笠的外不再有女子,不成想這位竟也是,那自己這倒撞的好像...該...
凌將軍揮了揮手,示意掌櫃的下去,有些事確實外人在不方便談,掌櫃的見此,也是急忙拉着一行下人離去,他正愁怎麼化解這尷尬呢。
等苗立罵完,想是也餓了,之前掌櫃的就告訴他們飯堂所在,索性拉着凌將軍就往飯堂走,一路上小聲嘀咕道:“那女鬼最是沒眼色的,凌叔莫要上心,我都被她氣的半死。大人不方便露面,也斷沒有故意爲難凌叔的意思。”
“明白明白。”
苗立親熱地往凌叔肩頭拍了一把,“凌叔多體諒,謝了!謝小!謝小!”
苗立一迭聲嚷着,一位賊眉鼠眼的小子從遠方跑來,苗立與他眼色交流一番,這位叫謝小的小子,急匆匆的又離去,等再回來時懷中已多了個小半人高的木箱。
苗立笑了笑道:“這是家父託我帶與凌叔的土特產,還望凌叔不要推辭。”
“這...”
對於外面發生的一切小魔女透過車窗看得清楚,見那名女子自作主張,把人關在門外,不由好笑。
她想想又覺得不合適,扭頭道:“老東西你不去見見他們嗎?”
“算了吧。”孫天道:“見面也沒什麼聊的,什麼事都說不了。讓苗立跟他們打交道吧。剩下的等到了地方再說,不過別說這苗立也是個人才,事情交給他,我倒也放心。”
加啦臉色雪白地躺在軟榻上,歉然道:“都怪我,連累了大家……”
“這能怪你嗎?誰能想到自己正好得病?邊疆本就危機四伏?別說你這種修爲不算高的,就連換成小魔女這種...”孫天道:“在邊疆這個地方也不能保證能萬事沒有。”
聽到此的小魔女卻不滿了,“老東西你什麼意思!舉例子你不會拿你自己舉嗎?”
“哎嘿!”孫天賤兮兮道:“沒辦法,誰讓我比你強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