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帝國作爲大陸三大帝國之一,其帝都洛城的繁華可想而知,城市之中各大街道車水馬龍,即使在夜裡也不減分毫。
大馬飯館裡年輕的夥計趴在桌上,眼神有些呆滯的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行人,斜扣在腦袋上的夥計帽顯得有些滑稽。夥計長着一張平凡的臉,五官單獨拿出來都還算可以,但揉在一起,便成了一張很難讓人記住的普通的臉。
現在正直未時,正是飯館客人最少的時候。夥計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彷彿睡着了一般。
“小明哥!”耳邊傳來少女好聽的聲音。女孩是這家店老闆的獨生女,名叫馬月瑤,老闆很是疼愛,雖然長得並不讓人驚豔,但在街坊四鄰里也算數一數二的了,夥計看着她時感覺心裡很舒服。
“你說那帥哥今天會不會來啊?”馬月瑤坐在夥計身旁託着腮問到。
“啊~~千萬別來了,這兩天都快煩死了,每天我就這麼兩個時辰的清閒時間,你說他幹嘛不好,非得來打擾我休息。”夥計有氣無力的說道。
“夥計兄竟如此對我念念不忘,不知是否已經考慮好在下的請求?”一個溫潤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唉!”夥計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一位面容英俊但面色有些蒼白,帶着春風般笑容的青年走了進來,坐在了夥計對面。他穿着一身整個帝都人都認識的衣服,青銘學院的校服,帝都最好的高等學院,也是整個大陸能排進前五的高等學院的校服。
夥計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自從上個月他來到這,見過自己一次後便想讓自己幫他一個簡單的小忙,而他也會無條件答應自己一個要求,雖然這個報酬會讓大部分人眼紅,這可是能讓普通人飛黃騰達,從此改變命運的機會。但夥計完全不相信這個長着娘們臉的青年,自己一個小夥計能幫他什麼,估計幫完忙自己這小命也沒了。
於是夥計直接拒絕了,這青年就開始天天來纏着夥計,向他胡攪蠻纏,說什麼幫助自己對他有什麼好處,和一個推銷員一樣,時間一長,倆人也熟悉起來了,但可能兩人關係特殊,兩人並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得得得,我可受不起您的請求,像您這樣的大人物不去和那些官老爺談笑風生,來我們這犄角旮旯的小飯館幹嘛。還有,對你念念不忘的在那。”夥計指了指旁邊正在花癡的馬月瑤。
青年並沒有理會夥計的諷刺,這次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看得夥計渾身發冷。
正當夥計準備溜到後廚時,耳邊突然傳來青年的聲音:“塔教慶典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沒有時間勸你了,今晚亥時我在清林居等你,我有你絕對拒絕不了的理由。我叫莫玉寧,到了後報我的名字便可。”
夥計嚇了一跳,看到旁邊的馬月瑤好像並沒有聽見這句話,想到: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逼音成線,哇,這廝果然是來和我裝b的。莫玉寧?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青年深深地看了沉思的夥計一眼,便起身向外走去。
“哎哎哎?今天怎麼走這麼早,我還想多看一會呢!”小花癡氣呼呼的看了眼夥計,“一定是你把他氣走了!”
“小二,來壺酒!”一個這個時間不多見的客人打斷了夥計的思考。
“來了來了!”夥計急忙跑了過去,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
清林居,作爲在帝都排的上號的酒店,與其他幾個有名的酒店有很大不同,它並沒有位於帝都最繁華的幾個地區,而是在帝都南面的城牆旁。但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清林居卻依然時常爆滿,僅僅是因爲南城牆外便是享譽大陸的青銘學院。
青銘學院原本是位於城內的,但是百年前,學院在各個比賽中大放異彩,聲名鵲起,排名直線上升,獲得了帝國更多的資金,學院爲了有更好的教學環境和更大的土地來置辦教學設施,決定將學院搬至城外,但學院並沒有盲目擴招,而是提高了入學考試的難度,使學生的質量非常高,才逐漸成爲了大陸前五的學院。
而爲了學生的便利,皇宮便派人於南城牆新修了一個小城門,使得青銘的學生可以直接從學院側門進入城內。
所以清林居的客人基本都是青銘的學生和慕名來參觀青銘學院的遊客。也因爲清林居是附近最大的酒樓,那些有錢的學生也更願意於此聚會。
現在正是亥時,已近午夜,由於青銘平時有着宵禁,所以清林居里已經沒有了學生的身影,只有三三兩兩的酒客,分散在各處座位上。
而此時,在靠門的角落的一桌坐着一個英俊但面色有些蒼白的青年,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門口,眼色平靜,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他現在內心的憤怒。
莫玉寧爲了不引人注目已將校服換下,換上了一身青色絲衣。已經晚了近兩個時辰了,焦急的心情使他離開了二樓豪華的包房來到了一樓的大廳,而且坐在了離門較近的位置。
看來今晚他不會來了,莫玉寧這樣想。
莫玉寧很憤怒,但他很奇怪,因爲他很少憤怒。難道是這幾年很少有人會拒絕他了,所以才憤怒?不,不是這樣,是自己有些着急了,是這些年自己的事情終於出現進展了,但卻無法再進一步的着急。
很少發怒的人一旦發怒便很難消下去,所以,莫玉寧決定去發泄一下。
怎麼發泄?當然是去找源頭去發泄。
……
寅時,夥計睡得正香,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從窗外翻了進來,落地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看着夥計那留着口水臉,又想到他放了自己鴿子而讓自己一夜沒睡,莫玉寧火氣更盛,於是,他緩緩擡起了手。
啪!
“啊……唔”,夥計臉上一疼,剛要叫出來便被捂上了嘴。
正當他想要向那青年反擊的時候,他就想小雞一樣被那青年拎着翻出了窗。
凌晨,天還未亮,院內有幾隻雞正在鳴叫。一道黑影翻上了大馬飯館的房頂,向着背面翻越而去,不時還有幾聲慘叫傳來。
經過半個時辰的翻越奔跑,黑影才停了下來,現在已經到了城市中心,此處離皇宮只有兩街之距,而北方遠處有一個高塔的身影若隱若現。
夥計感覺自己的胃塊要飛出來了,被青年扔在地上後便跪在地上開始乾嘔。
“報復!你這是赤裸裸的報復!”夥計靠着牆抗議道,左臉還微微有些紅腫“你等着……”
“休息好了?”莫玉寧打斷了夥計的話,又將他拎了起來繼續向北奔去……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鎮魔塔已近在眼前,莫玉寧開始加速,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他的腳步聲也漸漸消失,迅速繞過巡邏的士兵,單腳輕輕點地,便越過了那丈許的圍牆。
鎮魔塔圍牆內,夥計趴在地上顫抖,狠狠的瞪着莫玉寧彷彿要用眼神殺死他,莫玉寧卻彷彿不知道夥計的存在一樣,靠着圍牆,看着眼前巨大的鎮魔塔怔怔出神。
過了約一刻鐘,夥計慢慢的爬了起來,看着正在發呆的莫玉寧,夥計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在距莫玉寧只有一臂的距離時,夥計迅速的握起拳頭揮向莫玉寧。
“我認識你的項鍊。”
夥計的拳頭硬生生停在距莫玉寧的臉只有一寸遠的地方。
“什麼?”
“我說,我知道你項鍊的來歷。”莫玉寧看着夥計的臉說道。
噗!
莫玉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夥計,完全不明白夥計這一拳爲什麼要落下來。
“你難道完全不關心你項鍊的來歷?”莫玉寧不可思議的看着夥計。
“在意,當然在意,沒有什麼能比這更讓我在意了,但,這和我打你有什麼關係?既然你都纏了我一個月了,而且今晚還不要臉的把我硬劫了出來,我就不怕你不會告訴我,相較於我對我項鍊的來歷,你想讓我幫忙想法肯定更強烈!”看着莫玉寧有些憋屈的臉,夥計得意的笑起來。
夥計的這一拳對於莫玉寧這種修爲和蚊子叮沒什麼區別,但這種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卻讓他有些難受,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與其他人不一樣,拿出你的項鍊來。”莫玉寧臉上又重新露出微笑,對夥計說道。
夥計聞言立即便從衣領內將項鍊掏了出來,他剛纔渾身難受,並沒有感到異常,莫玉寧這麼一提,他就感到不對勁了,脖子上掛着的母親留給他的項鍊從剛纔便開始發熱。
看着項鍊上那發出微弱光芒的紫色晶石,夥計的表情有些呆滯,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
過了不久,夥計的身體停止了顫抖,心情似乎平靜了下來,他擡起頭看向莫玉寧,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表示着他依然激動的心情。
“項鍊和塔有關吧。”夥計對莫玉寧說道,他雖然心情激動,但依然冷靜,若不是因爲此事,莫玉寧絕不會大老遠把自己帶到這兒來,“你怎麼知道的這些?”
因爲洛都面積巨大,夥計之前從未來過鎮魔塔這邊,自然也一直沒有發現其中的聯繫。
“我想讓你幫的忙就是進入這鎮魔塔,等你從裡面出來,自然會知道塔與項鍊的關係。”莫玉寧看着他,說道,“進塔後,你可能就此踏入修煉一道。”
“好,我答應了。”
“我還以爲你要考慮很久,對了,以前一直沒有機會,不知夥計兄尊姓大名。”
“……樂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