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林清嘉長得的確很美。
安柔瑾的相貌原本就極佳,再加上溫風眠,生出來的孩子顏值都很高。
林清嘉三分隨了安柔瑾,七分隨了溫風眠。
她的眉眼沒有安柔瑾那麼柔弱、楚楚可憐,多了幾分溫雅。
這一眼,嬴子衿算都不用算,就知道林清嘉便是溫風眠的親生女兒,也是溫聽瀾的親姐姐。
她腳步頓了頓。
傅昀深側過頭,也看見了,桃花眼淡淡眯起:“伯父那個?”
“是了。”嬴子衿沒什麼情緒,“看來安柔瑾嫁的人是林家家主,難怪當時會那樣對小瀾。”
現在她能夠推測出來了。
安柔瑾會在溫聽瀾五歲的時候再回去一趟,又把他關在密閉的黑暗房間裡,就是爲了加重他的病情。
這樣做,也是進一步防止溫風眠以後回到紀家,出現在帝都。
誰都知道自閉症和人格障礙以目前的醫學水平來講,很是難治。
當然,這對喻雪聲這位排在NOK催眠師榜第二的催眠師是信手擒來的。
否則,溫聽瀾的狀況就是藥石無醫。
傅昀深神情淡淡:“她能嫁進林家,是母憑子貴,沒了也就沒了,沒有實力的人在古武界地位不高,不用考慮什麼。”
林清嘉的天賦超絕,誰都知道,超絕到讓林錦雲心甘情願娶了安柔瑾。
林家的祖宗們和長老團重視林清嘉,謝家也不敢動,但安柔瑾這個林家主母就是個花瓶。
跟當初的林管家一樣,是個可以隨便更換的人選。
林家一向懂得取捨。
嬴子衿頷首:“嗯,等小瀾這一期課程結束,我問問他想怎麼辦。”
有些事情,她要去問問溫聽瀾的意見。
她跟安柔瑾畢竟什麼關係也沒有。
溫聽瀾想怎麼辦,她就怎麼辦。
她還可以給溫聽瀾直播。
一樓口處,林清嘉的視線並沒有停留,逐漸落下。
她蹲下來,看着倒在地面上正在不斷抽搐的人,蹙眉:“怎麼回事?”
先前發出驚叫的是和地上人同行的一位古武者,也很焦急:“不知道,他吃着吃着東西,突然就倒下了,清嘉小姐,請您救救他。”
“報酬我一定會給的!”
這一下,吸引了更多的賓客的注意力。
幾位德高望重的古醫,也都把目光轉了過來。
醫術,他們都信林清嘉。
林清嘉的古醫造詣,要在她的古武修爲之上。
而且也不像其他一些古醫,端着架子,還要看人值不值得他們去救。
“別擔心。”林清嘉試了試病人的脈搏,從袖子裡摸出了三根銀針,“他的情況並不嚴重。”
說着,她在那人的中庭穴落下了一針。
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灼灼。
這落針的手法——
嬴子衿擡了擡眼,若有所思。
銀針渡穴。
銀針渡穴是金針渡穴的簡化版,消耗的精氣神也沒有金針渡穴那麼大。
當時她救治盛清堂的時候,用了一輪金針渡穴,體力當時是不支的。
古醫救治病人,有時候會比古武者出去打一場生死鬥消耗的內勁還要多。
傅昀深倒是沒看,見女孩一直:“感興趣?”
嬴子衿神情倦懶:“有點。”
她對林清嘉的師門很感興趣。
古醫也確實發展了不少,衍生出了不少流派。
只要有一個開端,人的創造能力,自然是無窮大的。
傅昀深擡手,撩了撩女孩的頭髮,淺淡的翡翠沉香落在她耳後,有着氣流浮動:“小朋友。”
“嗯?”
“你這種男裝打扮,我不好抱你。”
“防的就是你。”
“……”
兩人的聲音很低,古武修爲又基本高過周圍的人,也沒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傅昀深忍不住地笑,胸膛微震,多了幾分無可奈何:“嗯,我心甘情願。”
因爲突然的狀況,拍賣會暫時停止。
二樓的各大家族,也都關注到了。
玉樓春包廂裡。
中年人的眼睛眯了眯:“那就是林家主的女兒?”
“正是小女。”林錦雲淡淡,“她醫術普普通通,讓泰勒家主見笑了。”
“如果這還算普普通通,恐怕就沒人敢說自己會醫了。”中年人對中醫和古醫沒有多少了解。
但他見林清嘉那三針落下去之後,病人痛苦的表情就漸漸地消了下去,當即知道林清嘉的醫術水平不一般。
不得不承認,加上古醫界,O洲的醫術水平是落後於華國的。
當然,這要把毒藥師們排除。
只可惜九成九的毒藥師都來無影去無蹤,性情還都很古怪。
他們更喜歡下毒,而不是救人。
原本第三毒藥師還算是有跡可循,結果前一陣這傢伙居然從貝文家族所屬的海域消失了,跑去了國際病毒中心。
國際病毒中心的人日理萬機,更請不來了。
中年人思索很久:“林家主,不知道我能不能請她去O洲一趟?給我一個老朋友看個病,我們那邊無人能解,第三毒藥師也不行。”
林錦雲皺眉:“這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誰知道泰勒家族是不是想綁架林清嘉,威脅林家?
“林家主放心,我們怎麼會傷害醫者?”中年人自然是知道林錦雲的考量,笑了笑,“醫者父母心,就算是以前打仗,也絕對不會對醫生出手。”
誰這輩子,還不會生病了?
他們要是敢動林清嘉,別說林家的老祖宗會親自出來,直接殺到O洲總部,就連古醫界也會。
到時候,O洲別想再請一個古醫過去。
林錦雲依舊沒鬆口:“我一會兒讓她上來,泰勒家主詢問即可。”
樓下。
“好了。”林清嘉已經治療完畢,擦了擦汗,拿起旁邊的紙筆,寫下了幾種藥材,“按時服藥,一個月就好。”
那位古武者接過單子,把同伴扶起,大喜過望:“謝謝清嘉小姐太謝謝了。”
一位上了年紀的古醫摸了摸鬍子:“清嘉小姐的醫術,真的是越來越高了。”
“的確。”另一個古醫說,“同齡人之間,沒有人能比的過她。”
“古醫界後繼有人,吾道不孤,老夫欣慰。”
“傅公子,好久沒見了。”衆目睽睽之下,林清嘉走上前,“你的身體最近如何?需要幫忙麼?”
聽到這話,傅昀深慢慢地擡眼,轉頭:“我不認識她。”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挑眉。
這種怨婦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一樓也是一片寂靜,有種尷尬無形而生。
林清嘉還沒有開口,一旁,一個青年譏諷開口:“傅昀深,清嘉好好問候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別以爲你打了個夢家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也別以爲你古武修爲遠超同齡人就可以放肆了,我們林家的高手多的是,要不要請一位祖宗出來,你打得過?”
林清嘉嘴角邊的笑容斂去:“住口!”
青年的話瞬間停住,但還是冷笑。
傅昀深當時在古武界,幾乎是用命在拼修爲。
次次行走在生死之間,所以他的修爲很高,他們也都知道。
至少是五十年朝上走的,同齡人中,恐怕也就月拂衣和另外幾個古武天賦者有這個修爲了。
但同樣,傅昀深的身體裡也有不少暗傷。
這種暗傷,對古武者來說是致命的。
一旦爆發,後果只會是內勁盡失,經脈俱斷。
最重要的是,傅昀深在古武界可沒有什麼後臺。
他背後要是站着一位兩百年修爲的古武者,或許還值得重視一下。
青年很清楚,林清嘉也就是脾氣好,醫者父母心,纔會問一句。
傅昀深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口無遮攔,回去領罰。”林清嘉看了青年一眼,很冷淡地客套了一句,“傅公子,唐突了。”
她跟着青年上樓,看都沒再看傅昀深一眼,去找林錦雲。
一場變故結束,拍賣接着進行。
但是也有不少人還在看傅昀深,竊竊私語。
“就是他,當初把夢家的那個嫡系子弟打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如果不是他的容貌出衆,我還真不記得。”
“容貌出衆有什麼用,再惹點事,哪天就被殺了……”
嬴子衿已經走了出去:“你還挺有名的。”
傅昀深單手插兜:“打過不少人,名聲不怎麼好。”
“……”
這種話,她現在一點都不信了。
“我確實不認識她,只是重傷的時候在古醫界碰見過,我有潔癖,不喜歡異性碰我。”傅昀深撫了撫衣襟口,淡淡,“所以沒讓她們治。”
因爲古醫內勁柔和,古武內勁霸道,所以古醫女性多,古武男性多,這是既定的道理。
男古醫不是沒有,只是少,而且醫術的發展空間也沒有女古醫高。
嬴子衿側頭:“我也是異性。”
“嗯,你可以。”傅昀深似是沉吟着什麼。
然後,他擡手,慢慢地解開了兩顆釦子,露出一片鎖骨:“隨便試,我幫你。”
“……”
**
樓上。
林清嘉對着林錦雲抱拳:“父親。”
“來了。”林錦雲放下杯子,“泰勒家主有事請你幫忙。”
林清嘉看向中年人。
“我想請清嘉小姐去一趟O洲。”中年人緩緩開口,“不知道清嘉小姐聽沒聽說貝文家主的病情加重了?”
林清嘉淡淡:“未曾關心。”
中年人也不生氣:“貝文家主的病很奇怪,第三毒藥師都沒能解開,原本好轉了不少,誰知道最近又出現了問題,想試一下古醫。”
“疑難病症?”林清嘉這下有了興趣,“那我可以去一趟。”
“好。”中年人很驚喜,“那請清嘉小姐休息幾天,然後我帶您去O洲。”
只要他請林清嘉過去,治好貝文家主的病,貝文家主會很感激他,泰勒家族又將獲得一大助力。
WWW★ttκan★℃o
**
拍賣會一直到第三天下午。
結束後,凌重樓他們也回來了。
傭人們開始準備晚上的宴席。
嬴子衿靠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曬太陽。
除了隱居的祖宗們所在的房屋,凌家各個地方都安好了WIFI和信號發射器。
很是方便。
嬴子衿接到了莉塔·貝文的電話。
她聽莉塔說完,神情微頓:“又嚴重了?”
這不應該。
莉塔離開華國的時候,她瞭解過貝文家主的病情,也給了莉塔一瓶藥。
這藥的劑量能夠吃三個月,三個月後,按理說貝文家主就能夠康復了。
這都過了快一年,怎麼突然又加重了?
“對,又嚴重了。”莉塔壓着焦灼,“我按照你的說法,每天都給我父親吃,他也確實康復了,就是上個月,身體狀況急轉而下。”
嬴子衿眼眸微眯,淡淡:“家賊難防,有人動手腳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莉塔深吸一口氣,“你有沒有空來O洲一趟?報酬我肯定給夠,一百箱金子也可以……伊文,你搶我電話幹什麼?!”
“莉塔,你別請你在華國認識的什麼庸醫,要是NOK榜上的毒藥師我就不說什麼了。”聽筒那邊,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帶着警告,“泰勒叔叔請到了古醫,古醫都高傲,你惹怒了古醫,沒人給父親看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