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算好了時間,才又從下面上到包廂裡來,專門等着這個時候,都沒敢睡。
紀家主的注意力還在拍賣會上,聽到這句話之後,也就是隻揮了揮手,心不在焉:“去吧。”
得了准許之後,紀一元這才起身,走到門前。
他開門,還沒來得及擺出激動的神情來,就被三具軀體砸了個正着。
紀一元的身子骨哪裡比得上古武者,一直虛胖,直接被壓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慘叫。
在看到紀天昊和兩個護衛隊隊長都渾身是血的時候,紀家主目光一冷,憤怒異常:“誰敢在紀家放肆?”
女人撩開門簾,走了進去,腰間還掛着一把佩劍,跟古代的俠客沒有任何區別。
她眉眼冰涼:“紀家,好大的膽子。”
紀家主、主母還有幾個護衛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神色瞬間一變。
月拂衣!
“拂衣小姐!”紀家主瞬間站了起來,身體有些發抖,態度立刻就變了,“拂衣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他、他們哪裡得罪您了?我給您賠罪。”
紀天昊並不是紀家主的兒子,是他侄子。
今年二十四歲,就有了十五年的古武修爲,在紀家已經算是出色的了。
所以紀天昊有什麼要求,他都會滿足。
“得罪我不至於。”月拂衣視線冷冷一掃,“大晚上的,跑去綁架無辜百姓,被我撞上了。”
紀家主腦子嗡了一下:“綁架無辜百姓?拂衣小姐,紀家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還敢嘴硬。”月拂衣眉梢一冷,“那是我眼瞎了?就在你們紀家帝都的別墅區裡,你這家族子弟還說要坐享齊人之福。”
紀家主這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拂衣小姐,你說的是我們分家?那是自家人,怎麼能叫綁,而且——”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月拂衣釦住了喉嚨。
護衛們根本不敢上前。
他們原本就沒有月拂衣的修爲高。
這種古代式的說話風格,讓紀一元聽得頭昏腦漲。
他趴在地上,更多的是驚恐。
以紀一元的地位,他自然是不配知道古武界的勢力劃分。
他根本都沒聽過月拂衣的名字。
但從紀家主的表現來看,紀一元再傻都知道遭殃了。
紀家主也根本沒想到,紀天昊不過是嚮往常一樣去綁幾個美人,綁的還是紀家人,就這麼恰好被月拂衣撞上了。
誰不知道月拂衣最厭惡這種事情?
就連林家的那些好色之徒,月拂衣都敢收拾,何況紀家?
怎麼會這麼巧?
紀家主冷汗直流:“誤會,真的是誤會,拂衣小姐,天昊只不過是嘴上討便宜而已,他去找的人就是我們紀家人,絕對沒有綁架這麼一說。”
“晚輩敢這麼放肆,是長輩沒有教導好。”月拂衣一隻手提起紀家主,直接將他舉了起來,“我收拾你一個家主,你們家老祖宗和長老們也不會跟我計較。”
就算是林家,家主也是可以隨便換的,只要人選有。
一個家族的真正實力,是退居到幕後的祖宗們。
古武者壽命平均三百年,他們各個的修爲都在一百年朝上。
只要不是事關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老祖宗們都不會出來。
紀家雖然只是中型家族,但比之前收拾的餘家要強多了,老祖宗的實力也要更強。
月拂衣在年輕一輩裡是第一高手,但是放在整個古武界就遠遠不夠看了。
時間不能代表一切,但確實是個硬傷。
紀家主還來不及開口,就被月拂衣從二樓扔了下去。
突然的高空墜物,讓一樓的賓客們都是一懵,拍賣師也都驚呆了。
嬴子衿和凌眠兮剛一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
凌眠兮:“哇。”
嬴子衿低頭,瞧着紀家主倒在拍賣臺前,四肢都被扭在了一起,表情痛苦。
她挑了挑眉:“分筋錯骨手?”
分筋錯骨手是原本古代就有的功夫,現代擒拿術中也有。
這是古武中最基本的招數,只不過用內勁來施展之後,傷勢會更重。
紀家主年過半百,在古武者中雖然算年輕的了。
但月拂衣下了狠手,紀家主算是廢了。
凌眠兮也不關心紀家主的生死,她有些好奇,轉頭:“嬴嬴,你怎麼易容了?還是男裝?”
嬴子衿淡淡:“麻煩。”
她怕的不是自己,是身邊的人。
換了容貌,在古武界動起手來也方便。
凌眠兮神色凝重:“是麻煩。”
她不會去生死鬥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因爲凌家在古武界沒有林、謝、月三家強。
如果真和這三家對上,凌家護不住她,所以她會收斂,不能給凌家帶去麻煩。
譬如謝家的幾個祖宗輩的人物,會直接出手誅殺一些家族的天才。
殺了,那些家族因爲實力不如謝家,還沒辦法去計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古武界,本來就弱肉強食。
整個拍賣樓一片寂靜。
“打擾到諸位了。”月拂衣足尖一點,也從二樓跳了下來,“諸位繼續。”
說完,她抱着劍離開了拍賣樓。
足足過了五分鐘,賓客們纔回過神,都有些激動。
“拂衣小姐?!”
“拂衣小姐,我的女神啊。”
“你女神不是清嘉小姐?換了?”
“不不不,清嘉小姐還是最厲害的。”
這麼大的動靜,樓上的家族們自然也都聽見了。
“月拂衣竟然來參加拍賣了?”三長老一愣,神情忌憚。
月拂衣在月家的地位,也就是林清嘉在林家的地位。
而她天賦太高,想殺她的人很多。
一旁,林清嘉已經拿到了那枚生骨丹,正在研究。
這枚生骨丹顯而易見是百年前的藥物了,硬的跟石頭一樣,想要將成分完全分析出來,並不簡單。
林清嘉轉着手中的生骨丹,不一會兒,眼神又飄忽了起來。
三長老注意到了,皺了皺眉,挺擔憂:“清嘉,你今天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老出神?”
“啊,沒有。”林清嘉目光定了定,微笑,“抱歉,最近有些太勞累了,還請三長老見諒。”
“累的話就去多休息。”三長老點了點頭,很欣慰,“你這些天總去古醫界教他們煉藥,確實消耗了不少。”
林清嘉得各個年齡層的人喜歡,就是因爲她爲人善良,沒有架子。
身爲醫者,從來不會要求什麼。
只要找她治病,她有時間就會救。
也是因爲林清嘉救了不少人,所以林家招攬了不少厲害的門客,得以暫時壓過謝家和月家。
後面也確實沒有她需要的拍品了,林清嘉站起來,抱了抱拳:“那我就先走了。”
三長老點頭:“你狀況不好,讓護衛送你。”
林清嘉頷首,收好生骨丹,出了包廂。
走了幾步,她目光一頓,停了幾秒。
護衛疑惑:“清嘉小姐?”
“看錯了。”林清嘉收回了視線,“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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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影搖紅包廂。
傅昀深把嬴子衿接了過去。
“古武界有些涼。”他拿起一件披風,“別凍着了。”
嬴子衿任由他給她裹披風,懶懶的:“你這話,你自己說出來信不信?”
古武者要是還會受這點溫度影響,就不用修煉了。
“習慣了。”傅昀深摸了摸她的頭,彎脣,“不管你多厲害,我還是慣着你,是不是,小朋友?”
嬴子衿想了想,忽然問:“你修爲有多少?”
“嗯?”傅昀深擡眼,“好久沒測試了,百年是有的。”
嬴子衿靠在椅子上,沒說話。
她現在的修爲確實太低了,比不得她以前。
不過一年半的時間能夠恢復到這個水平,已經很快了。
傅昀深轉頭,眉挑起:“夭夭,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惹你了?”
“我仇富。”
“……”
行。
雲山努力地捂着自己的嘴,壓低聲音問雲霧:“三弟,你教教我,你怎麼忍住不笑啊?”
他肚子都抽疼了。
雲霧木着臉:“二哥,你可以讓嬴小姐幫你斷了臉部的神經,就沒感覺了。”
雲山:“……”
這也太殘忍了,當他沒問。
傅昀深只是笑:“還看不看?”
嬴子衿搖頭:“不看了,沒意思了。”
“嗯,那走吧。”傅昀深換了一身衣服,出了包廂後,把面具摘下,又恢復成了那個風流紈絝的公子哥。
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麼波動,看起來牲畜無害。
兩人下樓。
雲山和雲霧很識趣,並沒有跟着。
一樓,這時忽然傳來了一聲騷動。
有人驚叫了一聲:“清嘉小姐!”
嬴子衿擡起頭,鳳眼微眯,看了過去。
和林清嘉的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