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布打完電話,心裡很是焦急。
以前,西澤因爲身體的緣故,每個月都會沉睡很久。
但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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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扶着牀坐起來,頭部仍有殘餘的眩暈感,像是被人掄了十幾棍。
西澤忍不住嘶了一聲,嘀咕:“誰打我了。”
有冷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還很暈?”
西澤有些沒反應過來。
嬴子衿聲音緩緩,再次開口:“西澤,看着我。”
西澤這纔回神,還有些迷茫,他愣愣地擡頭:“老大?”
他老大怎麼在這?
剛纔又發生了什麼?
一旁,喬布心有餘悸:“主人,你早上的時候暈過去了,醫學儀器都沒查出來你是什麼病因。”
“是我把嬴小姐叫來,給您進行了治療,您這才甦醒。”
他看了嬴子衿給西澤治療的過程,並沒有用古醫慣用的金針銀針,只用了一副塔羅牌。
喬布也很懵。
完全沒有看懂這是怎麼回事。
“啊,老大,又麻煩你了。”西澤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裡添了幾分疲憊,“我的身體或許是越來越不行了。”
鍊金術改變了細胞的分裂速度等,但終有一天所有的細胞都會凋亡。
西澤知道,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不是你的身體不行。”嬴子衿擡眼,“你被人下咒術了,你不知道?”
西澤一下子就清醒了,一驚:“下咒術?”
下咒術是西方的說法,在華國,就是“煞”
兩者的本質都一樣,是詛咒。
嬴子衿頷首:“舞會那天結束後,都接觸了誰?”
西澤的意識還有些不太清楚,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除了老大你男朋友和他的員工,我誰都沒見過了,我這到底……”
他扶着頭,想要擺脫掉那種眩暈感。
“先忍忍,剛解除,要過一會兒才能好。”嬴子衿淡淡,“你不用想了,我自己看看。”
她將塔羅牌重新鋪好,很快選了三張牌。
西澤對占卜一竅不通,只能看着。
十幾秒後,嬴子衿眼眸微眯:“本領倒是不錯。”
一般的占卜師,是需要得到目標的生辰八字,才能夠下咒術。
西澤真正的出生年月日,現在除了她和諾頓,沒有人清楚。
即便如此,他也依舊被下咒術了。
證明下咒術的占卜師,論其能力,和第五川是一個等級的。
絕對是元老級別。
“老大,她給我下的是什麼咒術啊?”西澤緩緩呼吸了一下,“我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華國的說法,叫做‘桃花煞'。”嬴子衿說,“你中了桃花煞,一輩子只能接觸一個女性,如果你離她太遠,身體機能會持續下降。”
“而同時,你也會慢慢地愛上她,只能依賴她而活。”
西澤驚出了一身汗:“這麼恐怖?”
這跟傀儡有什麼區別?
“嗯,桃花煞很普遍,一般人只會認爲是自己生病了,不會往別的地方想。”嬴子衿淡聲,“不過你中的是最厲害的桃花煞,反應會很大。”
西澤按着頭,有氣無力:“老大,這是不是你算出來我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不是,這是個意外。”嬴子衿站起來,挑眉,“而且,你說不定會有女朋友。”
西澤一愣,擡頭。
嬴子衿已經推門離開了。
“老大,你幹什麼去?你話還沒有說完呢。”
女孩的聲音遠遠飄來,又冷又涼:“給你報仇。”
西澤怔了下,這句話又把他拉回了百年前。
當時他也被人欺負了,他老大也是說了這四個字,然後把欺負他的人撂在了他跟前。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發誓。
這一生他將誓死追隨嬴子衿。
不拋棄,不放棄,直到他的生命走向終點。
原來過了這麼多年,一切還是一直沒有變。
西澤靠在牀上,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頭:“喬布,你說我老大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句話?”
“說我可能會有女朋友。”
這一句話,讓西澤很重視。
“呃……”喬布停了停,委婉地勸說了一句,“主人,您還是先養好身體吧,以您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就是前天跟您一起跳舞的莉塔小姐,都能一隻手把您撂翻。”
西澤:“……”
他神情鬱郁地拉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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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
小鎮上的燈熄了不少。
而那間木屋裡,老婦人還沒有睡。
她帶着老花眼鏡,藉着燈光正在看書。
霍莉今晚並不在,只有老婦人一人。
沉重的木門忽然發出了“吱呀”一聲響,卻沒有腳步聲傳來。
老婦人神色一變:“誰?!”
她猛地轉頭,屋子裡的燈光在這一刻大亮,照見了女孩絕麗的容顏。
女孩容色極盛,帶着具有攻擊性的美,壓迫感十足。
老婦人的眼睛眯了一眯,卻沒有任何懼怕,身子也鬆弛下:“我當是誰,原來是個小姑娘,還是東方來的,真是稀客啊。”
她曾經和東方的卦算者交過手,最後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不得不承認,論卦算占卜,還是東方強。
但一個連二十歲都沒有到的小姑娘,能強到哪兒去?
“小姑娘,你家長輩難道沒有告訴你,不要惹我?”老婦人慢慢地站起來,墨綠色的瞳孔閃着銳利的光,“怎麼,你成了占卜師,竟然沒人告訴你我的名諱?”
私自闖入她的領域,不管嬴子衿師從誰,她都不會留情面。
“芙蕾雅·瓊斯。”嬴子衿淡淡,“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祖上也都是占卜師,只可惜在中世紀的時候被打成了‘魔女’的名號,被異端審判庭屠殺一空了。”
“你因爲是旁支的後代,所以逃過了一劫,開始研究邪惡的占卜術,以此來提升自己的能力,現在,你也變成了‘魔女’。”
“住口!”老婦人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你在胡說什麼?什麼魔女?!”
占卜師最忌諱被叫做“魔女”,這會讓他們想起長達三百多年的獵殺魔女行動。
老婦人則是因爲心虛,因爲她走的確實不是正道。
“你應該是才入道沒多久吧?知道神算者嗎?”老婦人冷笑了一聲,“Ta早就預言過了,所有魔女術士在1780年徹底死光了,哪裡來的什麼魔女?“
“下了桃花煞,你也折損了不少壽命。”嬴子衿眼睫垂下,“並且,你更改的因果,另一部分孽力會回饋在你的親人身上。”
“又在胡言亂語了,看來你學藝不精,對,我是給那個什麼西澤下了桃花煞。”老婦人輕嗤了一聲,“怎麼,你也喜歡他?所以親自跑過來一趟?”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外孫女看上的男人,我幫她拿定了。”
老夫人一步一步地走進:“小姑娘,在我沒有動怒之前,我勸你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要不然,一會兒你就走不了了。”
嬴子衿平靜:“你可以試試看。”
老婦人臉色沉下:“不知好歹!”
她手上捏住三張塔羅牌,揚起了手。
有風從窗戶外吹來,燭火瘋狂地搖曳着。
一切靜謐得可怕。
但下一秒,還沒等她動手,老婦人卻突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她的占卜能力竟然在這一刻消失了。
老婦人驚駭交加。
她能夠感受到,這不是普通的消失。
這是同領域的絕對壓制!
只有能力遠遠超過她的占卜師,才能夠將她壓制到連佔卜能力都消失。
哪怕在華國那邊,都沒有一個能夠完全壓制她的占卜師。
老婦人猛地擡頭,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浮上心頭:“不……不可能,你、你不可能……”
“膽子不小。”嬴子衿聲音淡淡,“O洲這邊的占卜師,也敢對我罩着的人下占卜咒術。”
她很涼地笑了笑,眼神冰冷:“你老祖宗,都沒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