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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和樑美玉的談話,田蜜離開老地方咖啡館的時候已經是飢腸轆轆,中午飯就沒好好吃,剛剛又空着肚子灌了一大口苦咖啡,現在胃裡頭直冒酸水。對於她來說,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給自己找個飯轍。正漫無目的的在馬路邊走着,心裡盤算着是忍着餓坐車回家吃“媽媽牌”家常菜,還是乾脆就近吃點快餐祭祭五臟廟,東張西望的當口,田蜜忽然在馬路對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陸向東。他今天的裝束和田蜜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如出一轍,裹着一件黑色風衣,雙手插在口袋裡,不緊不慢的走着。藉着明亮的路燈田蜜看到他緊鎖着雙眉,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低沉似乎是爲了什麼事情而發愁。這是怎麼了?他也會有愁事心結麼?田蜜覺得自己真是開了眼了,從認識他到現在,自己看到的,包括從哥哥田陽、師兄程峰夫婦那裡聽來的,陸向東給她的印象一直是個性格古怪,爲人冷漠,閒雲野鶴般的人,那種懶洋洋的姿態,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就見了太多次,可像現在這樣眉頭緊鎖,還真是頭一回。雖然理智一再提醒田蜜不要靠近,不要去探雷區,可是她偏偏是個白羊座行動派,身體的反應快過理智,這邊心裡想着招惹他的下場,那邊腳已經自動自覺的邁出去,帶着她穿過馬路直奔目標人物而去了。“陸向東!”她穿過馬路,快步追上與自己反向而行的陸向東:“你怎麼在這兒啊?J學院可不在這附近,你來幹嘛?”陸向東對田蜜的話充耳不聞,對她的存在也乾脆視而不見,腳步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徑直走着自己的路。“喂,幹嘛啊你?扮酷假裝不認識啊?”田蜜覺得他有點不對勁。陸向東仍舊不理睬她,反而加快了腳步。“我說,你這個人,大晚上是出來練競走的麼?”田蜜個頭嬌小,跟着陸向東的步調感到有些吃力:“見到朋友連招呼都不打算打一個麼?”“我沒有朋友,你走開,別在這裡煩我。”陸向東不看田蜜,腳步又加快了一些。如果換做平時,田蜜早就被他氣得甩手就走了,可是今天她沒有。田蜜不是搞心理學的,可是有一個常識她很清楚,平日裡越是不高興就發脾氣的那種人,就越不善於藏心事,而越是那種表面永遠嘻嘻哈哈,或者永遠都很淡漠的人,心裡都裝着比別人更多的心事或者痛苦。陸向東平日裡從來不流露任何私人情緒,除了毒舌,就是漠不關心,可是人非草木,他不可能真的那麼冷情,只可能是故意壓制着真性情。而當一個人的僞裝面具出現裂痕的時候,也就是這個人最需要傾訴需要依靠的時候。雖然她平日裡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古里古怪的毒舌男,可是他這種誰也摸不清底細的神秘感,也同樣讓田蜜深深的好奇。打定主意之後,田蜜就跟在陸向東身後,亦步亦趨,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跟着,他走的快,她就跟得快,他走得慢,她就能有個喘息的機會。一路上田蜜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偷偷咒罵陸向東的兩條長腿,順便哀怨一下自己的兩條小短腿,就在她覺得需要用小跑才能跟得上的時候,陸向東卻猛然停住了腳步,速度之快,讓田蜜猝不及防,差一點點和他來了個“追尾”。“你跟着我幹什麼?”田蜜還沒有來得及抱怨,陸向東已經先發制人,質問起她來了。“沒什麼,怕你想不開,尋短見。”田蜜故意說的很誇張,用一種調侃的語氣,她不想讓自己處在一種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的狀態,更不想讓那怪胎知道自己心裡頭擔心他。平日裡每天被他氣個半死,卻還吃一百個豆不嫌腥的去關心人家,田蜜都覺得自己腦子一定進水了。陸向東沒搭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的盯着田蜜瞧,田蜜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但爲了表示真誠,她還是讓自己迎視陸向東的目光,一點遊移都沒有。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瞧了足有五分鐘,陸向東忽然輕笑出來。“你這人還真怪!剛剛還一副要衝去投江自盡的模樣,這會兒倒笑起來了!”田蜜對陸向東的反應大感驚訝,同時在心裡偷偷的承認了一個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這個和她八字不合的男人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帥哥,不笑裝酷的時候據說就已經很妖孽了,剛剛那一笑,雖然只是淺淺的一個笑容,立刻就在原本的基礎上平添了幾分親和感。“剛纔我哄你走,你沒聽見麼?怎麼今天沒氣鼓鼓的走掉啊?沒看出來,這段時間本事沒見長,臉皮倒厚了那麼多!”陸向東戲謔的說。聽他的口氣又恢復了平日那種調調,臉上也變成了一貫的慵懶樣,即便不知道之前是因爲什麼,至少現在田蜜清楚,陸向東已經調整好了。“我之所以不走,是因爲我想親眼見證毒舌男跳河的壯觀場面。”田蜜也不放過損他的機會。陸向東伸了個懶腰,擺擺手:“行了,今天晚上沒人投河,散了吧,回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說罷扭頭朝反方向擡腿便走,沒走出幾步,發現田蜜還跟在自己屁股後頭,便有停了下來。“別跟了,行麼?”他睨着田蜜,問。“不行!”田蜜回答的中氣十足,摸摸自己的肚子:“爲了跟在你後頭爭取一個見義勇爲的機會,我連跑帶顛兒的跟了這麼遠的路,累了,肚子也餓扁了。”“這和我有關係麼?”陸向東雙臂抱懷,其實對田蜜接下來要說的話已經瞭然於胸了。“當然有關係了!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呀,哦,對了,你吃飯了麼?”田蜜笑嘻嘻的問。陸向東不吭聲。“不說話我就當你也沒吃,好啦,那我就勉爲其難再陪你吃頓飯吧!”田蜜說罷拉着陸向東就走。陸向東無奈的被她拉着,走出幾百米之後才又問:“你不問我今晚怎麼了麼?”田蜜嘿嘿一笑:“不問!你一個人承受不了並且信得過我,我隨時給你當聽衆,不想說就說明還能夠承受得了,這樣我就不問,問多了我怕被你滅口!走走走,先吃飽再說!”陸向東深深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嬌小的女孩兒,什麼也沒說。此刻如果有人注意他的臉,會發現,他的嘴角,是翹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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