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軒的深情告白還未說完,就被一個沉冷的聲音打斷了。
“一生一世?呵,現在的一生一世也太不值錢了,隨便從誰嘴裡都能說出來。”霍延西手插着口袋慢慢的從靠窗的位置走了過來,還是那樣的高貴帥氣,眼神卻是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蘇千溪看見他立馬站起身,將丁逸軒護在自己身後。
原本只是臉帶嘲諷的霍延西,看到蘇千溪這般作態,衆目睽睽下,居然當着自己的面護住別的男人,呵,真是有膽量。
霍延西將臉湊過去,擡起蘇千溪的下巴吻上那對紅脣,這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蘇千溪感覺霍延西冰冷的毫無溫度的脣貼了上來,有種本能的反抗,而霍延西也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吻過後,朝丁逸軒一揚眉,然後在蘇千溪耳邊輕聲說道:“女人,最好不要弄壞我的心情。”
蘇千溪自然知道霍延西字裡行間的意思,她必須要快點讓丁逸軒離開纔好,否則這個魔鬼男人會做出什麼她不敢想,“丁逸軒,我就像你聽見的那些流言那樣,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以前我對你的一切都是利用而已,現在我有了延西,你沒有利用價值了,走吧。”
蘇千溪的話想巨浪一般將原本就單薄的丁逸軒徹底掀翻,原來以前都是利用,那現在自己算什麼,一個沒用的棋子。
不,或許連棋子都算不上,自己只是一件沒用的垃圾罷了。
丁逸軒搖晃着出了門,蘇千溪背過身不忍心再看,這輩子自己欠丁逸軒的太多,只能留到下輩子再償還了。
霍延西看蘇千溪一臉不忍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說道:“貓,只能當寵物。”
蘇千溪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霍延西身後的人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看來你還有事要談,我就坐在這邊等你吧。”
“也好,我這邊馬上就結束了,等會我們一起去見見蘇伯父,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大好,我們作爲女兒和準女婿的理應去看看。”說完,霍延西又帶着客戶回到原來靠窗的地方,看到神色複雜的蘇千溪坐下後,才繼續開始方纔未完成的會談。
蘇千溪聽到蘇志清生病住院並沒有什麼傷痛的感覺,反而覺得痛快,母親在病牀上纏綿了十多年,他蘇志清也該享受一下這樣的待遇。
及近中午,霍延西才談完這樁買賣因爲想要樹立自己寬容大度的形象,霍延西藉口要去看岳丈沒有留客戶吃飯,客戶也表示體諒兩人盡興而歸。蘇千溪看他們兩人起身後,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同霍延西一起將客戶送到酒店外。
“江左,去中心醫院。”霍延西跟蘇千溪一起坐在後座,蘇千溪雖心有異議,但是還是忍了下來。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語,車中的氣氛就像強壓下的氣球,江左怕引爆也不敢開口。
最終還是霍延西開口說道:“知道蘇志清爲什麼住院嗎?”
“不知道。”蘇千溪這些日子過得沉悶壓
抑,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精力去管不相干的人。
“近些天,外界媒體的將原本指向你的矛頭紛紛轉向蘇志清,使得蘇志清的公司名譽嚴重受損,蘇氏集團利潤也嚴重下滑,公司的董事施加的壓力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將蘇志清壓垮了,沒想到他也有今天,說起來我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不過,這纔剛開始,希望蘇志清還能扛得住。”
霍延西說這段話時,眼裡的精光是近乎殘酷的嗜血。蘇千溪看着霍延西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心裡突然有了一絲悲涼,這是同情霍延西的。
“嗡嗡嗡……”
蘇千溪的手機響了,屏幕上是一串不熟悉的號碼,蘇千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千溪啊,你總算是接電話了,現在你爸爸在醫院快來看看吧。”一接通就聽到陳月茹帶着哭腔的說話聲。
蘇千溪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剛想說話,電話另一端又響起了蘇千影的聲音:“媽,姐她不肯來嗎?她怎麼那麼狠心啊!”
蘇千溪無聲的冷笑了一下,說道:“我跟延西已經在路上了。”
“什麼,你……你和霍延西已經在路上了?”陳月茹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刺得蘇千溪耳膜都疼了。
陳月茹打電話不過是個表面功夫,她早就打定主意蘇千溪肯定不會來,不過自己打了電話後多少也能在媒體面前替蘇家挽回點聲譽,蘇千溪連自己的親生父親病了都不回來看一眼,這樣薄涼的人同霍延西在一起也是爲了整垮蘇家,這樣的髒水潑回去,不過能轉移媒體的注意力,對公司的股東也有了交代。
本來這一石二鳥的好計,偏偏她蘇千溪就是天生要跟自己作對一般,居然來了,還帶着霍延西那個瘟神一起來。陳月茹覺得自己的心臟病都要氣出來了。
蘇千溪聽到陳月茹難以置信的聲音只覺得好笑,看來自己又一次讓那個女人失望了。
通話沒有了後續,蘇千溪直接掛斷了電話。霍延西轉頭看向蘇千溪,隨意地問了一句:“陳月茹?”
“嗯,聽她的聲音好像過得不大好,正好我們可以去安慰安慰她。”蘇千溪半開玩笑的說道,這是她這幾天聽到這最後的一個消息,原本沉鬱的心情好像也有些煙消雲散了。
霍延西看蘇千溪流露出少有的狡黠,也跟着一起笑了起來。坐在前頭的江左也終於鬆了口氣,這麼和和樂樂的纔像是一家人啊。
車子很快地開到了中心醫院,醫院外圍着很多媒體,看到來認識霍延西二人,紛紛圍了上去。
“霍先生,請問您和蘇小姐是來看望蘇志清先生的嗎?”
“是的。”霍延西一手護着蘇千溪避開記者的擁堵,一邊回答媒體的問題。
“請問您是特意來看望蘇志清先生,還是藉此機會讓蘇志清先生雪上加霜呢?”
霍延西暗歎媒體越來越大膽了,連這樣的問題都敢這麼直白的問出
來,不過面上還是一片平靜的說道:“當然是特意來看望蘇先生的,畢竟他是千溪的父親,不管他曾今對千溪做過什麼,爲人子女的孝道我們還是會盡的。好了請大家不要耽誤我們看望蘇先生的時間,謝謝大家的配合。”
霍延西滴水不漏的回答完問題,護着蘇千溪走到了病房。敲了下門,出來迎接的是陳月茹,她朝門外張望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媒體跟上來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還是強笑着歡迎霍延西兩人。
“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樓下的記者們沒有給你們造成困擾吧。”陳月茹拿出水果來招待讓他們,表現的一片和氣。
“沒有,他們的問題雖然刁鑽,不過倒也不難回答。”霍延西看着神色有些緊張的陳月茹母女,笑的意味深長。
陳月茹原本是想借着自己從前做藝人時在媒體這方面的人脈,讓他們問一些有非議的問題將髒水潑回去,可是現在看來倒是被霍延西這小子擋了回去。難怪平時蘇志清都一再囑咐自己小心霍延西,如今看來,這霍延西恐怕早就修煉成人精了。
霍延西看着陳月茹眉頭緊鎖,自然知道她在愁什麼,想要借媒體翻身卻被自己倒打一耙,還以爲自己還是昔日耀眼的明星可以在各界呼風喚雨嗎,現在的世道大家只認錢見風使舵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志清,你醒了?”一旁只知道耍嘴皮子鬥氣的女兒根本幫不了自己,孤立無援的陳月茹看到醒來的蘇志清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嗯,”蘇志清虛弱的應了一聲又有些吃力的的轉頭看到一邊的霍延西和蘇千溪,臉上有些訝異,卻也帶着一絲欣慰,不過並未顯露出來:“你們也來了?”
“是啊,不知道伯父身體好點了沒有,公司那麼多人還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況且您現在就倒下去了,我這遊戲玩的豈不是太沒有意思了?所以啊,還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復。”霍延西居高臨下的看着蘇志清,嘴角一抹玩弄的嘲笑讓剛剛轉醒的蘇志清再次陷入昏厥。
陳月茹快步奔了過去坐在牀頭,搖晃着昏迷的蘇志清,哭喊道:“志清,志清你醒醒,你別嚇我啊,志清!”陳月茹抹了把眼淚對呆坐在一旁的蘇千影喊道:“快去叫醫生,快!”
“啊?哦……”回過神來的蘇千影奪門而出,只聽得砰的一聲關門聲。
陳月茹兩眼發紅的站起身,甩手就要給蘇千溪一個巴掌眼看就要打在臉上了,卻被霍延西攔住了:“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動手。”
“今天要不是她蘇千溪帶着你過來,志清也不會剛醒就暈過去,不怪她怪誰?”陳月茹已經進入癲狂狀態,絲毫不講道理。
“今天是你打電話找我來的,我來了你又怪我,這樣的多變……嘖嘖,也是,你也這麼大把年紀了,提前更年期也是正常的。”一旁久未開口說話的蘇千溪開了腔,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小白兔。
貓,從來都不只是寵物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