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放在臉頰上,有她的體溫,顧明燁稍微安心了一些。
這幾天,他覺得難熬又心焦,生怕晚了些,慢了些,她會出什麼意外。
原本以爲,聶楠就算再怎麼不是人,也不至於會虐待她。
然而,事實看來,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顧明燁甚至可以想象,邢蕎爲了和那個變態對抗受了怎麼樣的痛苦。
毒品……
眯着眼,他的眼裡有些潮溼起來。
要是可以,他多想替她遭了這些罪。
她安靜的像個娃娃一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
“蕎蕎,我知道,我知道你都經歷了什麼。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邢蕎聽到他的話像是從好遠好遠的地方傳來,那麼難過。
——不是你,顧明燁,你已經很好了,你那麼那麼努力的想要對我好,你已經很好了。不要說這些話,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所以,別說對不起,別說。
而顧明燁並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如何,只是緩緩訴說着自己的心情。
從沒有過這麼一刻,他想要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的心思表達出來。
原來那個高傲的顧明燁,丟棄了又如何,只要她能在自己身邊,就比什麼都重要。
邢蕎,只要她好好的,在自己身邊,就比什麼都重要。
就算將自己的一顆心都剖給她看又有何難?
她想要知道的,想要看到的,都說給她聽,都給她看又有什麼難的?
“從今以後,我不會離開你半步,我就這麼守着你,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要讓你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傻瓜,你當我是泥人?還可以讓你隨身攜帶的麼?顧明燁,我……我只是怕你知道我染毒,看到我醜陋又狼狽的樣子。好可怕,你沒有看過那麼可怕的我。
“所以,以後我可能會很煩,可是,就算我很煩,你也不要推開我。”
——我會緊緊扣住你的手,怎麼可能會推開你,推開我最愛的男人。
兩人用着這樣的方式來互通心意,當然,顧明燁並不知道她內心的話,但是他懂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準確無誤的表達給她聽。
只要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不是麼?
“叩叩叩……”
突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宋知站在門口,顧明燁擡頭,在他開口之前迅速的將手指按在脣跟前。
宋知抿脣,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人,想了想,開口。
只是口型在動,並沒有聲音。
顧明燁安撫一般的拍了拍邢蕎的手背。
“我一會兒就回來,不會走遠,別擔心。”
邢蕎雖然沒有過多反應,可是面容卻不那麼緊張了。
……
兩人走出病房,走廊裡,顧明燁看着宋知遞給自己的資料忍不住眯起眼。
“來源可靠?”
“不是百分之百,但是最後找到的地方這裡是最有可能的。
而且在古堡裡發現暗格,但是需要對方的指紋解鎖,季薔薇進行破解之後裡面是個小型製毒工場。”
他已經開始製作了?還以爲他會一直擴張販售的路線而已。
真是小瞧了這個男人的野心,要是讓他這麼跑了,今後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
“他的背後支持者看來能耐比我想的還要大,而且,對方似乎並不是想要和我們爲敵,只是單純的要保住他的性命。”
宋知的話讓顧明燁沉思了一會兒。
的確,按照聶楠的個性,他好不容易將邢蕎帶走,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將她留下。
可是對方既然能夠勸說的了他明哲保身。
這說明對方對他的影響力不可小覷。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對於他來說聶楠這個環節絕對是不能放棄的,儼然已經成了一個樞紐。
金三角和黑三角地區,最大的最有威望的毒梟莫過於緬甸一帶的傭兵大戶木旺,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麼勾結?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
“繼續追查下去,不管他背後的勢力有多大,我不在乎得罪誰,我只要抓到他,讓他付出代價!”
宋知看了看顧明燁,其實本來想要勸說幾句的。
畢竟對方可都是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在部隊的時候和那些僱傭兵打過交道,非常兇狠,簡直就是殺人機器。
如果沒有正規的部隊支援,只靠着他的一己之力恐怕很難動的到對方的根基。
更何況,聶楠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重要位置,現在還有未可知,這麼做未免太過冒險。
然而這些話,他知道,最算心裡明明知道也不能說出來。
現在的顧明燁已經沒有了理智,對於他來說,看到邢蕎變成這樣,唯一的念頭就是讓邢蕎快一點好起來,以及讓那個男人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而作爲屬下,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至於之後的事,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顧先生。”——
顧明燁回到病房,坐在病牀跟前,拉着邢蕎的手,漸漸趴在牀邊沉沉睡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這樣握着邢蕎的手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今夜,一定會有好眠,他想。
……
邢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陽光雖然不太刺眼,可是她還是本能的眯起眼睛。
眼前有片刻的模糊,隨着眨眼的動作,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變得清明起來。
目光落在牀邊那個男人身上,此時此刻,他就距離自己這麼近。
他臉上的鬍渣,他黑青的眼眶,甚至於他每一個毛孔都那麼那麼清晰的展現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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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她似乎終於能夠體會到當初她出現在醫院裡,他那句幻覺的含義。
當一個人在無助絕望的時候,最心心念唸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反而會不肯輕易相信。
這一刻,看到他,邢蕎覺得不管自己做什麼都值得了。
“顧……顧明燁。”
沙啞着嗓音,她輕輕開口。
上一刻還在熟睡中的男人,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其實她聲音很輕,可是對他來說,卻那麼敏感的捕捉到了。
兩人四目相望,彼此有太多情緒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