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楠突然說了這樣的話,讓顧明燁愣了好久。
秘密?
“不管她有什麼秘密,只要不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都沒有任何意義。”
顧明燁的話讓聶楠倏地笑了。
“那如果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呢?”
不知道的事……難道是關於蕎蕎父親的事?
“關於邢蕎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不需要你來說什麼秘密。”
雖然心裡不免忐忑,但是表面還是鎮定的。
聶楠仔細瞧着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變化,慢慢傾斜嘴角。
“是麼?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還以爲,你會對蕎蕎的身世感興趣呢,呵呵……原來並非如此啊。”
身世?他竟然還想要編出這樣的瞎話來。
邢蕎能有什麼身世,只不過當時和邢瀧正一直生活,母親出走而已。
爲了能活的好一點,他又開始編這種瞎話來。
聶楠啊聶楠,你真是狗急跳牆了,是麼?
“我真的不感興趣。”
“你……”
顧明燁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聶楠忍不住怒極攻心。
他是故意給自己臉色看,也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戳自己的心。
好一個顧明燁!
卓放看着兩人這番你來我往的,忍不住樂了。
哎呦,顧明燁現在的戰鬥力真是不容小覷。
聽聽剛剛這話說的,簡直能把死人氣活,讓活人氣死。
“你說說你,何苦呢?人家是親兩口子,你算啥啊?
你以爲我們家老顧是省油的燈啊?
就內小丫頭,我們老顧可是盯了多少年的,是吧,老顧。”
卓放一不小心把這話給禿嚕出來,惹來顧明燁一對白眼。
而聶楠卻聽到了重點,看着顧明燁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之前顧明燁就知道邢蕎。
注意到聶楠眼神的變化,顧明燁眼底一閃而過某種莫名的神情。
卓放也知道自己有點兒得意忘形了,說了顧明燁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兒,趕緊話鋒一轉。
“哎呀,你害羞什麼?你敢說這三年來你每天不是想着內小丫頭才能入睡?”
“……”
“我又說錯話了?”
他覺得自己說的挺好的啊,也掩蓋了之前的禿嚕嘴啊,怎麼顧明燁的臉色這麼不對勁兒了呢?
“一會兒就將他丟到厲堂。”
一會兒?唉,那T5號可才用幾天啊,這……
“哦,知道了。”
可是在顧明燁眼神的威逼利誘之下,卓放還是照着他說的做了——
“嘶……”
邢蕎看着自己流着血的手指,連忙放到嘴裡止血。
不過就是切個水果,就切到手上,真是太菜了。
“哎呀!怎麼切到手了?來來來,趕緊貼個創可貼。”
蘭姨連忙去拿醫藥箱找出一張創可貼給蕎蕎貼了上去。
“沒事蘭姨,我就是一時不小心。”
蕎蕎看着蘭姨,忽然有些想念張芳。
歐洲那邊給的是聶楠的死訊,不知道他們……
自己真是可笑,朝不保夕竟然還擔心別人的心情。
“顧先生回來了,這事兒就算了了,你千萬別胡思亂想。”
雖然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邢蕎有心事就會寫在臉上。
“蘭姨,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
“太太,我一直把您當我的小輩在照顧,您對我也好,所以,就別總是說謝謝這樣的話了。
您和顧先生啊,都是好人。
這年頭,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了,當初顧先生幫助過我,我想要報答他,但是一直都被拒絕。
可是爲了您,他卻要求我來這裡做事。”
爲了她?
邢蕎從來沒聽顧明燁說起過。
蘭姨也很少說當初她是怎麼來這個家的。
今天聽到這些,她心裡是有些詫異的。
“蘭姨,您這麼說……”
“因爲你愛吃的幾個菜,正好是我的拿手菜,可能是因爲這個吧。”
溫柔的看着邢蕎,蘭姨開口。
這麼一說,邢蕎也想起來,第一次吃到蘭姨燒的菜,她就喜歡的不得了。
因爲和她記憶裡味道一模一樣,讓她想起爸爸當初在的時候。
原來這一切,都是顧明燁安排的。
可那個時候,他們之間……
或許,顧明燁做了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他一直都是個溫柔的人,只是用他的方式一直在照顧自己,守護自己罷了。
以前的自己不懂,現在想想,真正粗心大意的那個人是自己纔對。
“太太,先生啊,是真的很愛你啊。”
“蘭姨,我——”
邢蕎還要說些什麼,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看號碼,是英國來的越洋電話。
“邢蕎,媽說想要帶我爸回去,大哥的葬禮已經辦完了。”
聶北的話讓邢蕎哽住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明知道聶楠還活着,但是,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我知道了。”
“這些日子,你……還好麼?”
其實,聶北不敢問她的狀況。
畢竟當初顧明燁曾經撂下過狠話,讓他們不要來打擾邢蕎。
知道了聶楠對她做的一切,他們確實也沒有這個臉再和她聯繫。
但是……
他還是忍不住,畢竟是放在心上這麼多年的人。
怎麼能說忘了就忘了。
“我挺好的,小北,以後,我們還是別聯繫了。”
聶北愣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真的就要老死不相往來了麼?
“邢蕎,能不能別這樣?”
“我覺得,有些緣分,是該盡了。
我體諒你們,但是也請你們體諒體諒我。
除了,我媽,你和聶叔,我們還是不要聯繫了。
我真的忍不住就想到當時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這些話簡直就像是尖刀彎着聶北的心,他知道,她有多痛苦。
而這些痛苦,不是對不起就能抹去的。
如今算算,自己和父親,是幫兇啊。
“對不起……”
現在,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邢蕎知道,原諒,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和聶北和聶山像是以前一樣。
從頭到尾,只有張芳爲自己說了話,站在自己這邊。
就算她做的也許並不能夠媲美生母,可是,對於邢蕎來說,已經足夠了。
“沒有什麼可對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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