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告訴我？”
莫森一開口，就讓樑多多愣住。
擡頭，看着他不斷起伏的胸腔，額頭還有着汗珠。
可想而知，這一路上，他有多匆忙。
“從頭到尾都是因爲我奶奶逼迫你。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爲什麼要讓我誤會你？”
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如果不是莫鳶說了那些話，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樑多多，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樑多多看着他的樣子，嗓子裡好像一下子就哽住了一樣。
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她要說什麼呢？
說她當初多可憐？
還是說當初她多無助？
腦子裡，一下子就會想到那天，她人生中最頹喪的那一天——
樑多多緊張的看着眼前老太太，儘管已經耄耋之年，可是身上那種冷冽的氣質還是讓人不敢靠近。
“我想你該知道，我叫你來是什麼意思。
不浪費時間，五百萬。”
這種情節，俗套的讓樑多多忍不住眼眶發酸。
她以爲自己能做做夢的，到頭來，果然真的只是個夢而已。
“五百萬，我沒想到我這麼值錢。”
“你本來一文不值，可是因爲我孫子喜歡你。
他的這些喜歡，值得這個價格。”
老太太的話讓樑多多忍不住笑了。
“我還以爲您會覺得您的孫子是無價之寶呢。
原來，到頭來也是有價格的。”
樑多多的話讓老太太皺眉。
“你這丫頭倒是口齒伶俐。
我孫子不可能娶你，如果你繼續和他在一起，他就會失去現在所有的東西。
到時候，你願意和一個窮鬼在一起？”
這些話讓樑多多心頭一顫。
她不怕莫森沒有莫家的支持，而是怕他吃苦。
雖然他有能力，可是從小就已經過慣了那樣的生活。
他們之間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五百萬，不錯的數字。”
樑多多微笑，儘管心都在滴血。
伸手，將支票摺好放在口袋裡，這些錢，對於她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算你識相，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出現在我孫子面前！”——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動那筆錢，根本就沒想過離開我。
樑多多，你這樣對我公平麼？”
莫森的話將樑多多拉回現實。
“我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當然，如果你已經知道了，那是不是以後就不用纏着我了？
五百萬的支票被我撕了。
莫森，我和你兩不相欠了，行麼？”
兩不相欠？怎麼可能兩不相欠，她知不知道他有多難過。
他有多自責，他有多……
一想到自己當初那些混蛋的行爲，心裡更是彷彿被刀子割着一般。
自己有什麼立場那麼對她？
一廂情願的報復，到頭來都是他的自以爲是麼？
“不相欠？要怎麼不相欠？
我做那麼多蠢事，多多，我……”
莫森看着她，心痛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道歉麼？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他還需要這麼痛苦麼？
可是，除了道歉，他還能做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多多，對不起……”
莫森哭了，控制不住的落淚。
樑多多的眼睛也酸酸的，看着這麼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她心裡怎麼可能會不難過。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老太太人都不在了。
過去的事也就都過去了。
莫森，之前我一直瞞着你，也有我的不對。”
樑多多這麼說簡直就是在莫森的傷口上撒鹽。
她有什麼錯？
從頭到尾，錯的離譜的都是他一個人而已。
“就是因爲奶奶去世了，所以你也沒有想過解釋，是麼？”
“何必呢？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結果。”
多多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但是，很多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再去糾結，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怎麼不會？我們明明可以不分開的。
我們之間根本什麼問題都沒有。
樑多多，你要我怎麼面對你？
當我那麼肆無忌憚的傷害你，說出那麼多難聽的話的時候。
你的心裡該有多難受？
就算你能風輕雲淡的說，可是我都知道。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混賬。
我知道……”
莫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狹窄的巷子，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
只要他輕輕擡手，就能碰到她。
可是莫森不敢，他覺得自己已經沒了資格。
“別這樣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只要，你以後不在找我麻煩就好了。”
多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沒想過，這件事會被拆穿。
是莫鳶吧，實在覺得莫森有些過了，纔會說那些話吧。
又或者，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弟弟這麼執着。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她都有機會將這個僵局解開，都是好事。
對吧？
“多多，我們不應該這樣的，我們和好可以麼？
我想和你和好，我不想就這麼失去你。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會想辦法彌補的。”
莫森看着她，紅着眼眶，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需要什麼彌補，我只想過正常的日子。
莫森，很多事，都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你現在只是一種補償心裡。
其實，我有仔細想過，你和我並不合適。”
樑多多的心忽然平靜了很多。
可能是聽到了這一句抱歉了吧。
人有的時候真是奇怪，之前執着的事，其實說到底就是想要一個最終的結果。
這個結果，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個眼神，又或者，是一個動作。
莫森一直恨她，而此刻，將一切的真相被揭開，他的一句道歉，好像將所有的事情都畫上了一個句號。
至少對於樑多多來說是這樣的。
然而，對於莫森來說，一切，卻剛剛開始。
“我知道你其實在氣我，氣我什麼都不知道還責怪你。
多多，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別離開我行麼？
我真的很愛你，我……”
莫森慌了，他知道樑多多剛剛不是說笑的，她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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