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什麼忍不住，你以爲我不敢籤麼？”
這話一出口，邢蕎就有一點點後悔了。
畢竟，她是真的不想要自己找虐非要在顧明燁的眼皮子地下。
“那請簽字。”
說着，將那份已經簽好名字的合同推到她跟前，臉上帶着笑意。
“簽字就簽字。”
拿起鋼筆在簽名處簽下自己的大名，邢蕎擡眼，看着顧明燁。
“不是你的激將法好用，而是我知道，不管你做什麼，對我來說，你真是合作伙伴。”
其實他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一點也不稀奇。
只是，對於顧明燁來說，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就好。
這樣，還有時間去慢慢的讓她知道，現在的顧明燁，也不是三年前的那個顧明燁了。
“那合作越快，邢——”
“請叫我micheal。”
“好，micheal。”
“現在合同也簽了，你也沒必要再裝作一副賞識我的樣子了，一年之後，這份合同是以一年爲期。
期間，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所以，也請你，對我真誠點。”
邢蕎雙手環胸，看着他，目光帶着些凌厲。
“如果，我說，我要重新追求你呢？這樣算是最好的理由麼？”
目光灼灼的看着邢蕎，顯然，她沒想到顧明燁竟然能說的這麼直白。
追求誰？她麼？
呵呵呵……真是笑話。
可即便是腦袋裡這麼想着，但是心就是忍不住狂跳起來。
邢蕎暗暗笑自己沒出息，不過就是隨口胡說而已，竟然還要當真。
真是，夠了！
“以前的顧總可沒這麼幽默，現在倒是有進步了。
追求我？真抱歉，我不想要你的追求。”
邢蕎看着他，覺得這男人真是太自以爲是了，他覺得現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能改變什麼？
不，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以爲自己是什麼？他又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顧明燁，你和我，除了工作上的關係之外，不會再有別的。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應該做聰明事。”
聰明事？什麼叫聰明事？
對他來說最聰明的事就是知道自己有多麼多麼不能失去她。
“好，你想怎麼樣都好。”
顧明燁這麼好脾氣，邢蕎可有點兒受不了。
怎麼就怎麼樣都好了。
他是聽不懂人話麼？
“是麼？那你倒是抓緊時間把還君明珠的系列給出了。”
老婆的話是聖旨，他一定照辦。
“好。”
“我告訴你，顧明燁，你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能乖乖就範。
不過就是一年的時間而已！你最好別打什麼歪念頭。”
“好。”
追老婆，這絕對是天經地義的，不是歪念頭。
“你……”
不管說什麼，他都說好。
邢蕎總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對方不痛不癢的，自己還累的夠嗆。
“還有別的吩咐？”
顧明燁這話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邢蕎冷哼一聲，站起身離開，再也不想搭理這個神經病。
簡直了，就沒見過這麼討厭的神經病！
……
“有家店的下午茶很不錯，要不要去試試？”
顧明燁跟在邢蕎身後，語氣帶着誘哄。
“沒興趣。”
邢蕎纔不吃他這一套，什麼很不錯，依她看就是故意想要創造機會跟時間。
“真的不準備試試？尤其巧克力蛋糕，甜而不膩，味道——”
“顧明燁，你什麼意思？”
轉身，氣哄哄的看着他。
無辜攤手，顯然，他並沒有什麼讓她不愉快的意思，只是，想要讓她高興一點。
她最喜歡吃甜的了，不是麼？
“只是想讓你試試那一家的蛋糕。”
他說的誠懇，好像除此之外別無他求似的。
“我說了，你跟我是工作關係，不用給我推薦什麼下午茶。
現在，我要回公寓，所以，請你不要跟着我！
我現在要回公寓！”
“我送你。”
“不用，你離我遠一點就好！”
“好。”
舉了舉雙手，有種投降的意味。
邢蕎迅速的攔了一輛出租，逃似的上了車。
顯然，對於她來說，真的是無法直視顧明燁這種變化。
他還不如像以前那樣高冷的讓人不想靠近纔好。
這樣，自己也不會覺得……不安分了。
而顧明燁看着她遠去的方向忍不住笑了。
要是她知道兩個人其實住的一棟公寓，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呢？
想想，就覺得好期待啊——
邢蕎覺得自己好像戰鬥了一場，腦子累的不行。
坐在沙發上正百無聊賴的時候，手機來了信息——是聶楠。
渾身的細胞都忍不住緊繃了起來，顯然，對於邢蕎來說，她是不能夠若無其事的來面對他的。
那天的告白還在耳朵跟前轉悠，而幾天她爲了自己作品能夠投放市場簽署了那份協議。
忽然之間，邢蕎覺得自己很自私。
聶楠爲自己做了那麼多，可是她呢，卻什麼都不能爲他做。
說來奇怪，自從他表白之後，總是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
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
對於他，從來都是哥哥的感情，絲毫沒有想過要用男女之間的角度去發展成另外一種關係。
哥……我們還能回去麼？
拿起手機，點開信息——那邊安排的如何了？你這幾天都沒聯繫我，是不是因爲那天的事覺得尷尬？蕎蕎，我說過，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不會逼你做任何決定的。
看着這些文字，邢蕎嘆了口氣。
就是因爲他總是這麼的溫暖，不管發生什麼，都會這麼無條件的包容自己，所以纔會讓她覺得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可是這世上，哪有一種拒絕是沒有傷害的呢？
手指在屏幕上打了一串又刪掉，再打一串，然後又刪掉，顯然，對於她來說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文字才能讓聶楠心裡好過一些。
字斟句酌，他們之間，已經需要這樣了麼？
——確實是有些忙，今天剛剛簽了合同，我一切都好，不用惦念。
似乎覺得文字有些過於冰冷，於是她加了一個可愛的表情符號。
也許，這樣看上去能平常些吧，她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