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纔不會跟他說呢。
“壞丫頭!”他低低的笑罵着,俯下脣,親親她小巧可愛的耳垂,在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
她頓時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再然後,她就被他抵在牆上了。
這個陌生的姿勢,讓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此時的她,就像是要癱瘓了,他從她體內撤離的那一刻,她的意識已經混亂了,軟軟的身子就要跌倒。他穩穩的扶着她,桎梏在懷中,笑着低問:“憂憂,還要洗澡嗎?”
她無力的點頭。
他將她抱到淋浴之下,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沖洗乾淨,最後將她抱出了浴室。
以前練武的時候都沒有讓她感覺這麼累過,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把她放到牀上,遺憾的想,如果是夏天有多好,他可以肆無忌憚欣賞她美麗的身體。但是這是在冬天,縱然家裡有暖氣有空調,也還是怕她着涼了,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讓她休息一下吧,他不能把她累暈過去,待會兒還有問題想問她。
“司夜……”
“嗯?”
“你別這麼不安分……”
“抱歉!控制不住!”
他靠在牀頭,將她的身子抱進了懷裡。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
她躺在他的胸膛上,枕着他的肩,閉目休息。
海浪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臥室裡,只有滴滴答答的時鐘走動的聲音,還有他們彼此糾纏的呼吸聲。
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他終於說道:“憂憂,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
“你和林解心,爲什麼會一起去工地?”
據他所知,這十多年來她和林解心早已失去了聯繫,已經沒什麼感情了。
她沉默了好一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調查了是不是?工地的情況是意外還是人爲?”
他不禁苦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的女人太聰明瞭,他什麼都瞞不了她。
不想欺騙她,他說了實話:“是意外!”
是意外的話,她就要爲解心的腿負責了!
她睜開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臉埋進了他的頸窩裡,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沒一下慢慢的撫摸着,慢慢的說道:“你下午走的時候是不是把我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我媽媽打電話給我,我沒有接到,後來我給她打過去,她忘記了帶手機,是解心接的。解心告訴我工地上出了事,林遠航去處理了,媽媽擔心林遠航,所以也去了。我不能不擔心她,想到,如果不是嚴重的情況,她也不會去工地找林遠航,我無法安心,便問解心工地地址,解心說她也不放心想去看看,就過來接我了。”
這一切看來,林解心並沒有多麼主動,她只是很好心的過來接了她而已。
說完這些,解憂又說:“別再懷疑她了,她跟我一起去的,我們一直在一起,她沒有時間提前安排什麼。”
因爲是她主動要求去工地的,她不能再懷疑解心什麼。
冷司夜卻不能不懷疑:“如果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呢?”
這種沒有證據就胡亂懷疑人的行爲,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她沉吟了片刻,低低的道出一句:“司夜,我知道你不喜歡林家的人,我不能否認,我也有過懷疑的念頭。但是我和你畢竟不同,你可以因爲沒有證據而繼續懷疑她,我卻不能因爲懷疑她而不去管她爲了救我失去了一條腿的事實。”
“我還是覺得你太輕信她了,有些陰謀是可以天衣無縫的,否則我又怎會這麼多年無法將林遠航繩之以法?”
“我外公教過我一個道理,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涌泉之恩,一生相報!更何況解心對我,是救命之恩!”對於這件事,她也有太多的無奈和悲哀,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平靜下來了,以最平靜的心態和他溝通:“司夜,你是不是因爲久居商場而把人心都想的太複雜了?林遠航是林遠航,解心畢竟是一個女孩子,才二十四歲,你是不是以一個公平的眼光去看待這件
事情?”
“有其父必有其女!林遠航能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冷司夜!”她猛地坐了起來,直視着他:“你什麼意思?你這句話把我也罵進去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安慰她,再次將她摟進懷裡,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好不好?我只是擔心你太單純了被人騙,我怎麼可能罵你?在我心裡,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這還差不多!”
她其實也不是怪他,她只是爲有林遠航那樣的父親而感到可恥。
冷司夜也不是那種只會怨天尤人的人,也不會因爲抓不到林遠航的犯罪證據就大罵林遠航,他只是擔心解憂會中了林解心的計而已。
現在他們之間夾着太多不懷好意的人,他們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只有一件事:“憂憂,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不管林解心對你有任何要求,你量力而爲,如果是你做不到的,你就跟我說。但是如果她的要求裡是和我有關的,你一律不許答應。”
他想,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林解心的陰謀,那麼他的猜測就沒有錯。
解憂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能,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到醫院裡去陪解心,好幾次,解心有意無意的提起司夜,她因爲考慮到自己答應他的事,所以只能裝傻,或者四兩撥千斤的矇混過去。
好在,解心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要求她做什麼,也沒有利用這個救命之恩來要求什麼。
一轉眼,十來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解心是一個安靜不下來的人,她已經在醫院裡呆不住了,吵着鬧着要出院,慕挽心怎麼哄都哄不下,只好找來了林遠航。
誰知道,解心簡直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人,任由林遠航怎麼說,她都不聽。
解憂無奈的道:“解心,你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十來天了,再多住幾天又有什麼關係?你這麼着急出去是想做什麼?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辦,我幫你去辦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解心大概是耐性被磨光了,又恢復到以前的那個任性的大小姐,吵着鬧着:“我就是要出院!我就是要出院!今天都二十九號了,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不想在醫院裡過生日,我要出院!”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爲了解心的事忙暈了,都把這日子給忘記了。
挽心好言相勸:“心心,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呢?前段時間你吵着要你爸爸給你換輛車,那這次就讓你爸爸給你買一輛新車作爲生日禮物好不好?你想要什麼車呢?”
“你送我蘭博基尼我也不要!我就是要出院!”
“……”慕挽心無話可說。
“知女莫若父!解心,你想要出院,是因爲想去見冷司夜吧?”林遠航陰沉着臉道。
解心一下子愣住了。
林遠航冷冷的哼了一聲:“就算你出了院你也見不到他,他不會見你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見我?”
“他那天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他心裡——”
“爸!”林解心大聲的打斷了他,“我不管他要不要見我,要麼我就出院,要麼你們讓我見他!”
大家都很無語。
要見冷司夜,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說了算的,是冷司夜說了算的。
解憂感覺到有兩道視線朝自己射來,她裝作沒感覺,裝作沒看見。
別說自己答應了司夜,就算沒有答應什麼,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這麼偉大的事只有江若水做的出來,她慕解憂做不出來。
解心倒也沒有要求她爲難她,就只是對着林遠航大吵大鬧而已。
她在心裡默唸着,請求老天爺原諒她的自私,她可以爲解心做任何事,唯獨去爲難司夜的事,她做不出來。
“爸,阿姨,你們到底爲什麼不讓我出院?是不是我的腿有什麼問題?”林解心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
“這個……”林遠航一時猶豫,看向挽心。
挽心以前曾是一名專業的護士,可能是
常常面對這樣的病人,所以她臉不紅氣不喘心不跳的安慰着解心:“心心,你胡說什麼呢?你的腿怎麼可能有問題呢?不過是輕微的骨折,只不過爲了你好,也爲了不給你的腿留下什麼後遺症,還是再住院觀察幾天比較好!”
“真的?你沒有騙我?”解心狐疑的看着她。
“當然沒有!我怎麼會騙你呢?”
“那爲什麼剛纔我爸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林解心也不是好糊弄的。
“你爸爸這幾天太忙了,工地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呢,好多天了都沒怎麼休息,他當然沒有我清楚情況了,別忘了,阿姨以前可是護士啊!”慕挽心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這話很順溜的就說出來了。
解心這才相信了,也終於不再大吵大鬧了。
林遠航實在頭疼,這兩個女兒,一個刁蠻任性,一個獨立自主,每一個聽他的,也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解憂不想和他同待在一個屋檐下,見解心不再鬧了,便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腦子裡一直在想着,如果解心直接跟她提起來,想要司夜陪她過生日,自己要怎麼說?不能直接拒絕她,但又答應了司夜,她還真的是爲難,便一個人在醫院的院子裡走來走去的。
旁邊有一個小孩子,是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手裡舉着一串糖葫蘆,一邊跑一邊回頭,對後面的老人喊着:“爺爺你快點,我要把糖葫蘆——”
話還沒說完,她沒注意到腳下的路,一下子絆了一跤,整個人就撲在地上了。
解憂急忙去扶她,“小朋友,你怎麼樣了?”
“我的糖葫蘆——”小女孩看着從手中飛出去的糖葫蘆,摔在地上已經髒了,她大聲的哭了起來。
身後的老人也急忙追了上來,看她一直用手抹着眼淚,一邊拍她身上的塵土,一邊哄着她問:“萌萌乖,摔疼哪裡了沒有?”
“糖葫蘆……我的糖葫蘆……”
“沒關係,糖葫蘆沒有了我們就不要了!”
“可是那是給媽媽吃的,媽媽吃了糖葫蘆就會心情好,病也會快快好……”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說。
解憂忽然覺得很感動,從口袋裡拿出紙巾來,蹲下身,一邊給這小女孩擦眼淚,一邊安慰她:“小妹妹,你這麼有孝心,你媽媽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真的嗎?”
小女孩天真的望着她。
解憂微笑着點頭:“當然!你這麼孝順,你媽媽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可是,我的糖葫蘆……”小女孩還是捨不得那串髒了的糖葫蘆。
“那爺爺再帶你去買糖葫蘆,好不好?”老人說。
“好!”
小女孩點點頭。
老人牽着她往醫院的大門口走去,臨走前,還對解憂道謝:“好心的姑娘,謝謝你!”
“不謝!我也沒做什麼!”
那老人牽着孩子走遠了,她還在看着,這樣一幕畫面多麼溫馨,多麼熟悉,像是小時候,外公這樣牽着自己的手。
她多想外公啊!
仰起頭,看着天空,外公,你告訴憂憂,現在該怎麼辦?
林遠航從住院部出來,看到她對着天空發呆,走到了她身邊來:“小憂,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聽到他的聲音,沒有回頭,收起對外公的思念之情,迅速的用冷漠隱藏起自己,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漠的開口:“林先生,我和你沒關係,請別叫的這麼親切,也請你和我保持距離!”
“小憂!”
她當是沒聽到他的叫,頭也不回的往病房裡走去。
的確,她不想看到他,要不是他,她和司夜也不會這樣波折重重的。
她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他還好意思跟她說話?還好意思叫她的名字?
回到了病房裡,這會兒解心已經安靜了下來,大概是沒力氣再鬧了吧,挽心在一旁削着水果。
“媽,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陪着解心,明天我有些事不能過來,這裡就都要靠你了。”
解憂想來想去,這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