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都要氣炸了,偏偏他身的那股清冽熟悉的味道又繞在她的鼻端迷惑她的心神,秦淺覺得,再呼吸一口混着他氣息的空氣,自己要窒息。
這算什麼?羞辱她逼她低頭認錯?每次都是這樣強勢霸道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手指不受控制的發抖,掃碼器猛地砸到收銀臺金屬檯面。
她冰着小臉轉身走出收銀臺,快步穿過與診所隔牆的那道門,啪的關,隨手抓起旁邊衣架的一件外套,從診所側門通往的臨街衚衕跑出去。
氣惱心慌的要命,不知道爲何要跑,要跑去哪裡,此刻是不想看見他,不想看他那樣沉沉冽冽堂而皇之心安理得的欺負自己。
明明錯在他!
雖然他看似毫無情緒,可秦淺看得出他在生氣,不由得有點害怕。
可是怕他幹什麼?她又沒騙他瞞他包庇他的仇人,去救他仇人的孩子。
委屈的眼淚掉下來,她邊哭邊跑,手捂着肺部,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這幾天一直呆在診所裡,對周圍的環境並不熟悉。
剛跑出十幾米,淚眼模糊的視線裡一道黑影擋在面前,直接撞進那具熟悉入骨的懷抱裡她僵住幾秒,迅速退開,男人雙臂垂在身側很靜,沒有擡起把要逃離的她裹在懷裡。
那樣看着她一步一步後退,幽深無底的眼神盯着她,像貓和老鼠的遊戲。
周圍靜寂,只剩下她氣悶慌亂的呼吸和他沉沉的氣息。
她退出幾步之後剛要轉身。
他朝她走過來,長腿凌厲步子很大,低沉沙啞的聲音像一張,“不要跑,一跑肺痛你自己不知道嗎?”
秦淺驀地心頭一悸,渾身豎起的堅硬冷刺被他這句冰冷幽幽的話,打碎。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道歉不是懺悔,不是質問不是斥責,不是秦淺想象的感動也不是她預料的可怕,僅僅是一句圍繞她身體的命令與關懷,親切而熟悉。
心臟鼓動開,也抽疼開。
若真的關心她,爲什麼要等現在纔來。
C城是他的勢力範圍,他只要動動嘴分分鐘能找到她。
心裡怨他,秦淺搖頭,淚濛濛的後退,他前進,她後退,下意識的躲,心裡抗拒去他的身邊。
兩人隔着四五步的距離,他視線沉黑無的擱在她的臉,突然他眉目一擰,失去耐性般五官陰鶩下來,加快步伐。
心裡突然一慌,秦淺下意識的轉過身想跑。
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會矯情的想跑,讓男人追嗎?
車來的很快很突然,沒打轉向燈,從對面衚衕的路口急拐過來,親洽轉過身看到近在眼前的轎車,剎車聲尖銳刺耳裡,她閉眼尖叫……
想象的撞擊卻沒有來,她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拋了出去。
緊接着聽見嘭的一聲巨響,車輪胎擦過馬路的尖銳聲音,男人沉沉壓抑的悶聲痛哼裡,秦淺杏目圓瞪面無血色從地爬起來。
“浩辰!浩辰……”
他從擋風玻璃滾落在地,俊白的額角立刻有嫣紅血色咕咕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