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身去,只見一個面白如玉,身着一件白色衣服的年輕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們。他長得十分英俊,笑起來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不過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總是感到有一種邪意的感覺。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自顧自地扇動扇子,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當他看見冷清兒的時候,眼中的狂熱怎麼也遮掩不住。
秦軒一驚,他用神識掃過,卻不想猶如石沉大海一般,他竟是探測不出什麼,這種感覺秦軒只有在築基期修爲的修仙者身上才感受到,一次是煉丹房的石益長老,第二次是傳功堂的馬騰長老,至於最後一位則是這金闕樓的徐長老啦。不用想白衣男子絕對是築基期弟子,也就是說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內堂弟子,只有內堂弟子纔有這樣高的修爲。
“清兒(秦軒)見過項林師兄。”冷清兒轉過身來,向那個白衣男子行了一禮,不過語氣中的不耐煩卻是顯而易見。同樣,秦軒也是躬身行了一禮,畢竟對方是內堂弟子,以他自己外堂弟子的身份,行一禮也不過分。
“清兒師妹不必如此,只是沒想到在此見到了你,不得不說,我們兩真是有緣。”對於冷清兒語氣中的那抹不耐煩,項林自動將之忽略掉,反而十分關心起冷清兒來,至於秦軒則被他放到了一邊,只是掃了一眼就撇過頭來看向冷清兒,而秦軒也是樂得乾淨。
“師妹,這是看上什麼東西了嗎?如果有儘管跟我說,我一定買下來送給師妹。”項林腆着一張臉說道,臉上掛着虛僞的笑容。
“不勞師兄費心了,我只是和秦師弟隨便看看而已,如今東西都已經買了,我們也要會門內了。”冷清兒依舊淡淡道。
“師妹這就要走了嗎?”項林皺了下眉頭,似乎沒想到冷清兒這麼快就拒絕了他,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什麼。
“現在清兒還有急事,就不麻煩師兄了,就不留在這了。”冷清兒的聲音始終冷淡,對於這位項林師兄好像有些不屑一顧,並不想與他多相處一下。秦軒也是第一次看到冷清兒這樣,倒是有些好奇。
說完,冷清兒就對着秦軒說道:“走吧,師弟,我們一起會門內。”冷清兒拉過站在一邊的秦軒就要走出金闕樓,秦軒一呆,冷清兒的動作讓他有些吃驚,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拉出了門外。
“那項師兄我們就先告辭了。”秦軒拱拱手,就出了門外。
項林也是被冷清兒的動作嚇了一跳,這讓項林一時也來不及阻止。當秦軒、冷清兒走出門外的時候項林才反應過來,但也來不及阻止了。他的英俊的臉上片刻便是憤怒起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雙眼睛望着秦軒兩人走的方向,閃出一絲狠厲的眼神,畢竟以他內堂弟子的身份遭到如此待遇實在是罕見,但如今卻真正的發生在他的身上,實在是讓他難堪。
“哼,不就是有一個冰屬性異靈根的哥哥嗎?我照樣將你拿下。”項林收起扇子,雙眼射出一道駭人的紅光,原本英俊的臉上竟是有一些猙獰,與之前的模樣完全相反。
他又在金闕樓待了一段時間,隨後便向着門外走去,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原本風流倜儻的模樣,手拿摺扇,優哉遊哉地逛着坊市,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秦軒、冷清兒一走出金闕樓,便向着坊市的出口走去。走在路上,秦軒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姐,那項師兄是什麼人,他可是築基期修爲,就算在怎樣也不能這樣對他啊?”
“築基期?”冷清兒冷哼一聲,臉上一片不屑之色。
“他是築基期修爲不錯,但也可以說他不是築基期。”冷清兒說出這樣讓秦軒不解的話來。
“師姐,這是怎麼說?”秦軒疑惑地問道,是築基期又不是築基期, 秦軒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他的確是達到了築基期的境界,但這僅是就境界而言,實際戰鬥力卻是隻相當與練氣期十層頂峰的修爲,如果項林與我的哥哥冷玄風比試的話,我可以肯定最後勝出的一定是我的哥哥。”冷清兒解釋道,臉上露出崇拜的神色,一片神往。
秦軒一驚,要知道修仙界戰勝一個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修仙者根本不存在,畢竟高出一個大境界,不僅是修爲,其他領悟之類的都是比低一個境界的修仙者要高得多,在這種情況下,戰勝一個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修仙者幾乎成爲不可能,但冷清兒卻說自己的哥哥竟然可以打敗一個築基期修爲的修仙者,這怎能不讓他驚心?
“怎麼,你不相信?”冷清兒看到秦軒滿臉不信的表情,臉上也是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當然不是,只是這實在太驚人了。”秦軒聽到冷清兒的話吶吶道。
“我也知道這很驚人,但事實上就是如此,要知道一般而言十個練氣期修仙者之中只有一個在服用了築基丹之後能夠成爲築基期修仙者,這樣的比率說實在的也不是太低,相比於結丹期和元嬰期,這已經算是好的啦,但就算如此也是有許多的修仙者在這一關上度不過去。而這項林原本也是成不了築基期修仙者的,但他卻是有着一位結丹期的祖宗,這也讓他勉強成爲了築基期修爲。
“這怎麼回事?”秦軒問道。
“項林的這位結丹期祖宗是本門的太上長老之一,這項林是他在人間唯一一個擁有靈根的子孫,他當然十分珍惜。不惜煉製一些珍貴的丹藥讓他修煉到築基期,但這僅僅是讓項林勉強達到了築基期,可惜許多築基期的妙用他根本沒有辦法領悟,可以這樣說他這生也只有止步於築基期了,完全是個廢物。”冷清兒說話毫不留情,將這個項林貶的一文不值。
“不僅如此,這項林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此生無望,便完全放棄了自己,整天閒逛,並且此人好色不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間女子被他給糟蹋了,實在是一個無恥之徒。”說到這,冷清兒的臉上厭惡之色更盛,一雙玉手也不僅緊了幾分。
秦軒一陣目瞪口呆,這項林實在是讓他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了。明明是築基期修爲,但卻沒有築基期的戰鬥力。明明是一個修仙者,卻專門找人間女子玩弄,這也難怪冷清兒對他橫眉豎目,沒有一絲敬意,就連秦軒也是對項林有一些反感。
“好了,師弟不說了,我們還是先回門內吧!”冷清兒說完,就示意秦軒離開坊市。
秦軒回過神來,一陣應是,跟着冷清兒向坊市外面走去。
而此時,易陽宗深處的一座不起眼的大殿內一個盤坐在蒲團上,一個正在打坐的老者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身着一件普通的灰色道袍,鬚髮皆白,臉上棱角分明,不過看起來卻是十分精爍。
他突然伸手一指,只見虛空中突然散發出一陣靈力波動,很快那縷空間波動消失不見,一張靈符憑空出現。
老者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些疑惑:“難道是金闕樓出了什麼事嗎?不然天源怎麼會發傳音符呢?”
老者疑惑之色更盛,右手一抓,那張傳音符就出現在他的手中。老者打開一看,只是片刻老者的臉上便是變了又變,最後竟然顫動起來,可想而知傳音符中的消息對於他來說有多震驚 。
“怎麼可能,三千年前天魔宗不是被六宗的祖上合力被消滅了嗎?雲州怎麼可能還有修魔者呢?”老者眉頭緊鎖,他不禁抓了下花白的頭髮,想讓自己放鬆下來,但卻始終做不到。
整整一盞茶的功夫,老者才恢復過來,對着空曠的大殿喊道:“天長,你出來吧,我有一些事要交給你做。”
“是。”空曠的大殿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隨後一個全身身着黑衣的男子憑空出現,只留下一雙眼睛還在外面站到老者的面前,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他全身散發出一陣詭秘的氣息,如果現在有人用神識探測,就會發現那黑衣男子竟然會有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分不清楚男子是不是真的在那裡,可老者卻是一點也不驚訝,十分正常。
“長老,你有何吩咐?”黑衣男子一出現,就彎腰行了一禮,那老者竟然是易陽宗的太上長老。。
“呵呵,你的幽冥幻影訣看來又進了一步,達到似真似幻的地步了。”老者先稱讚了一下黑衣男子,但很快就說道:“我這次找你來時爲了一件事,這件事可能關係到我易陽宗的生死存亡,我現在正處於突破元嬰期的關鍵時刻,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長老要突破元嬰期了。”黑衣男子的聲音中有着一些喜色。
“嗯,如果不出我所料,短則數年,長則十年,我就可以突破元嬰期,到時我們易陽宗就可以成爲一流勢力,成爲和天王山一樣的存在了。”老者臉上一片得色,畢竟元嬰期修仙者在人間算是最高層存在,達到這種地步,老者沒有不高興的理由。
“恭喜長老。”黑衣男子道。
“好了,不說這些啦,我今天要你辦的事十分緊急,你務必要辦好。這是天源發來的傳音符,他在符中說有弟子在溪躍澗發現了修魔者,你幫我查看一下。”老者的臉色迅速轉變,轉之爲十分嚴肅。
“修魔者,三千年前天魔宗不是被六宗滅了嗎,怎麼可能現在雲州還會有修魔者呢?”聽到這話,黑衣男子聲音中都有一些顫動。
“我一開始的時候也不相信,但天源與你是師兄弟,絕對不會欺騙我的,這件事你一定要查的明白,畢竟天魔宗三千年前雄霸雲州,門內高手數不勝數,而那時我們六宗也是一流實力,門中也有元嬰期修士,但就是這樣六宗在與天魔宗的爭鋒中也是損失慘重,要不是藉助太宏天地千水宗的幫助,我們六宗恐怕就要被滅宗了,也是從那時起,我們六宗才從一流勢力成爲了二流勢力,被天王山這樣的宗派壓制。”老者說完,臉上有一些憤怒,但卻是被他生生壓住了。
“天魔宗雖然在三千年前被滅,但難保不會有人逃出,這次你一定要查的清楚,決不能讓天魔宗死灰復燃,否則我們易陽宗真的有滅宗之禍。”
“是,弟子一定會查清楚的。”黑衣男子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
“去吧,早點查出來。”老者揮揮手,示意黑衣男子退下。
“謹遵長老之命。”黑衣男子又行了一禮,然後身體一陣虛幻,最終在原地消失不見。
“看來這雲州又將陷入一場暴風雨之中了。”老者看着黑衣男子虛幻的身影,喃喃自語,眼神中有很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