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宇在送慕伊甜回寢室的路上,發現她眉頭緊皺,好像在忍着痛。便問道,“我還是送你去醫務室檢查一下吧。”因爲假期間學院裡還有其他學生,所以醫務室還是有導師在的。
“不用了,沒什麼的,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頭像被人緊緊擠壓着,好難受。讓她忍不住用手去敲,或許那樣可以減輕一點痛意。
李敏宇在看到她這樣時,立馬抓住了她的腕,阻止她繼續「虐待」自己的腦袋。可是慕伊甜很難受,如果不以此來分散疼痛的注意力,她怕自己的腦袋真的會爆炸!
“去醫務室檢查一下。”他伸手搭着她肩,溫柔卻強硬的帶着她要往醫務室去。
“我不想去……”慕伊甜的聲音細弱的就像撒嬌。她現在煩躁的很,不怎麼想說話,再加上疼痛的折磨,所以連聲音也跟着小了許多。
“你這樣很危險,有什麼事就要查清楚。”李敏宇不允許她退縮。至少在沒查清楚之前,他是不會放心的。
有什麼事,就要查清楚……“可是有些事,寧願還是不知道的好。”慕伊甜不知道是指去醫務室檢查,還是其他。
“你說的對,但是一直逃避下去,事情永遠無法解決。除非你想躲避一輩子……”李敏宇也是饒有深意的說着。
“那麼你能接受嗎?”她問。
她不敢看他,而他卻在看着她。
兩人好似相依着,或許一世。背影多了層朦朧美意,那是歷經滄桑之後還能相偎在一起的畫面。
“如果是事實,就只能接受。”他的眉眼間皆是悲傷,嗓音微啞。
“原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要怎麼反抗命運……”什麼人定勝天,也是騙人的吧。命運就是命運,生與死,好與壞由它抉擇。以卵擊石,結果可想而知。
“人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卻能選擇自己未來的人生。”也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同她一樣的掙扎。只是事情如果已經擺在眼前,再逃也逃不過,不如面對,嘗試着去解決。
選擇未來嗎……“你說的也對,出生無法選擇,未來在自己手上。如果要你抓他,你會怎麼怎麼做?”她問他,更想知道他的答案。
“如果真的跟他有關,我會親手抓住他。”前面的路,並不遙遠,卻在他看去,好似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不會心軟?”
他沒說話。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如果沒有那件事,你猜快樂會不會多點?而我們會不會一直走下去。”慕伊甜也是望着眼前的路,她不曾回頭看過過去走過的路。她怕,回頭的那一刻,可能會讓後悔緊隨而來。一旦選擇走下去,就不能後悔,那於事無補。而後悔,只會侵蝕她的理智。不回頭,看不到,更好。
“或許吧,冥冥之中都是註定的。就像你和夏天,兜兜轉轉十年多還是能夠相遇。而最初你愛上的,就是他。也許早在十年前,也許在你來到了這裡。”他一直知道,卻不敢承認。甚至不去碰觸,就讓它染上了塵埃。最好能永遠掩埋在地下,不會被發現。
慕伊甜一怔,“我……”她才發現,他說的話,讓她無法反駁。
在過去十年之後,或許他們再次面對這件事,只會一笑了之。青春,走過了,就像風一樣。好似了無痕跡,卻又被記在了心裡。喜歡過的,愛過的,痛過的,笑過的,都隨風而逝。他們,走在路上,能看到的,只有未來。
夜裡,慕伊甜早早就入睡了。
只是作息一錯亂,一下子想改過來也很難。
她躺在牀上已經翻來覆去半個小時多了,就是無法入眠。偏偏眼皮忍不住的下垂,人很疲憊,但是瞌睡蟲就是不找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終於有些睏意了。她靜靜的等待着自己進入睡眠……
牀上人兒正如睡眠佳境時,門外卻發出了輕輕的滴一聲。眼眸未睜,但是臉上不如方纔放鬆。隨後房門好像被人小心的打開了,輕柔的腳步聲就似害怕吵醒了她。
細碎的聲音停止了,但是溫度卻近了些。
早已豎起戒備的慕伊甜,在聞到熟悉的味道後緩緩的放鬆了下來。臉上有着溫暖的撫摸,是掌心傳來的溫度。
“這麼晚了來這兒做什麼。”她像夢囈一般,聲線低而柔,不曾睜眼。
“來看看你。”他也如她聲音低柔,即便她已醒,他也不希望驚到她。
“白天也能看。”奇怪,跟他說話,睏意正緩緩席捲而來。
他沒先回答,反而是擠上來,乾脆佔了她一半的牀。
她努力的睜開眼,看他半躺了下來,皺了皺眉,“你幹嘛?”
“睡覺。”他言簡意賅。
“睡覺回你自己寢室睡啊,佔了那麼多空間,要我怎麼睡。”以爲她這張牀是有多大啊。雖然是個雙人牀,但其實只夠她一個人睡,因爲她向來喜歡牀大點睡着舒服。晚上翻身移位都順暢點……以前言言經常來蹭牀睡,害得她經常睡不好。所以每每都要跟她說: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可是這個下不爲例,保質期太久了,被無限延期……
“不要。”他拒絕的毫不猶豫,“我習慣抱着你睡了。”說着還真就像無尾熊似的手腳全圈在了她身上。
慕伊甜有些無語,以爲還是小孩兒呢。沒有媽媽哄就睡不着?“老兄,你這樣子我還睡得着?”他乾脆將手腳全部勒住她脖子,直接將她勒死算了。
話一落,她便隨手一推。
不知道是不是力度沒控制好,他一下子就……
“啊!”一聲慘叫。
室內的溫馨,突然演變成了荒誕劇集。
“你……沒事吧?”黑暗中,她詢問道。
“沒事……”他趴在了地板上,“纔怪!”
慕伊甜手指點着太陽穴揉了揉,“都說了讓你別擠上來了,活該。”話雖這麼說,但是她還是開了檯燈,看看他怎麼樣了。
只見夏天倒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輕聲呼着痛,眸裡滿是幽怨的望着探出腦袋看他的她。
“傷到哪兒了?”她撩開被子下了牀。
“不知道……”但是摔得還真不輕,“你下手真狠,我要去告你。”
“告我?告我什麼?”難道磕到腦袋了?
“告你企圖謀殺親夫。”他倒在地毯上,就是不起來。
慕伊甜翻了個白眼,“親你的頭!”還親夫咧,她可不記得自己結過婚。
“那好,你親我吧。”他耍起無賴了。
“我看你是還顯傷的不夠,想再添幾處傷!”她還真就踹了他背一腳,只是這次力度比較輕。
而他卻哇哇大叫了起來,比剛纔更淒厲,“你……好……狠……”他學起武俠劇裡某某角色在死前,對着對戲之人說起那句經典臺詞。
“謝謝誇獎。”她得意的很。
“我要是死在了你手上,你要怎麼辦?”他表情苦兮兮的,好像摔得很痛。
“什麼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啊,你死了好像比較不會礙我事。”她毫不在意似的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現在開始改換演瓊瑤戲了?
慕伊甜倚在牀頭,看他想怎麼演下去,順便還做起了導演,“你再擠幾滴眼淚出來,差不多就有女豬腳的影子了。或者咆哮幾句,學學馬哥,說不定能去拿個什麼最佳角色貢獻獎。”她幾近可能的挖苦着他,不對,這不是挖苦。瞧他面不改色的痞樣,就算她現在真的在打擊他,估計都還是一臉笑嘻嘻的。欠扁!
“老婆……”他立馬又換了個角色。
慕伊甜兩手打住,“Holdon!我們可沒結過婚,所以這稱呼可別亂叫,謝謝。”
夏天可不覺得,“沒關係,我們很快就結婚了,先叫着習慣習慣。”
“……”暈!“誰跟你說要結婚了,做夢迴你自己寢室裡慢慢做。”她又是一個白眼送他。
夏天聽了,臉色一凜,隨後又恢復了。“你是打算拋棄我嗎?”
現在她終於是知道他是在演什麼了,看他的樣子,就是個委屈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