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告退。”艱難地說出四個字,拂袖離去。
“等一下!”翎兒的直視楓兮即將離去的方向,“……多帶些隨從。”
呵,原是要說這個。是我自作多情,她從不挽留,一味慣縱我的離去。
他頭也不回地上馬。
因爲他怕,他怕只要一回頭,就再也不捨離開那種柔情的目光。
翎兒拿着楓兮給的粥。米粒沉澱在碗底,就像他們的感情,墜入谷底,疑似永不見天日。米湯在晃盪,倒映出她若即若離的淚。
楓兮策馬奔騰出去不遠,轉身朝身後跟來的隨從,道,“去通知餘塵!讓他立刻回來救太后!!”
“餘將軍?救太后??”
“還不快去!!!”咆哮。
“呃……哦、是、是是!!”一段語無倫次之後,隨從立即策馬狂奔掉頭而去……
“娘娘!太后娘娘!!”秋水正在分配賑災物資,竟看到遠處一羣人策馬而來!而爲首的,就是皇后高茜雪!!見他們一行來勢洶洶,不似善類,心無城府的她頓時慌了神,拼勁兒的往回跑,“快走!快走啊!!皇后帶兵來了!”
翎兒聞聲,回眸,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一如靜水,但一想到楓兮剛出去不久,擔心他們是否相逢而遭刁難,立刻眉心緊蹙。而老百姓們卻都炸開了鍋,雖然他們不知道皇后究竟來做甚,但一來見秋水姑娘如此驚慌,二來平時對宮闈恩怨也有所耳聞,於是對於皇后的來意各自心知肚明。一面是來勢洶洶的惡人,一面是極力相救的恩人,誰會不懂功過?——
“娘娘,您快走吧!!”
“是啊,娘娘!!我們可以先頂一段!快走啊!!”
……
翎兒堅定地開口,“不行!所有人跟秋水撤離,一個都不許留下!!”Thisisanorder!!!
“娘娘!!”大家苦苦哀求。
“各位鄉親,我和她的恩怨,不能牽連他人。”又面對早已兩行清淚的秋水,握緊她的手,“秋水,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誠懇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可秋水還是擔心太后啊!她拼命地搖頭,“不要!奴婢不要走,我要和娘娘在一起!!”
“不是讓你一人走,是要你帶着這麼多無辜的姓名離開啊!!!”翎兒用近乎極致的嗓音嘶吼!
正在秋水進退兩難時,所有人都聽到馬蹄聲愈發急促、愈發震耳,皇后已經在不遠處了!
“我們走!不能讓娘娘擔心!!我們走!”
災民含淚作出抉擇……
秋水最後望了一眼翎兒,目光中佈滿無奈與哀涼,只得選擇執行太后的命令!
……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愈來愈近。
紫騮嘶過般風馳電掣。
那種聲響。
伴隨多少恩怨,驚擾了多少夢魘。
摻雜多少欺瞞,廢黜了多少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