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喀嚓!
連續的碎響聲,趙淮中揮動長槍,閃電刺出。
四槍,槍槍洞穿對手眉心,前入後出,一槍一條命。
四個跟隨飛廉的妖侍,不分先後的被擊殺。
趙淮中事了拂衣去,融入虛空不見了蹤跡。
他手中的纖細戰槍,是一根五針鬆的松針戰槍。
當初五針鬆結出鬆塔果實,每個鬆塔旁都有一簇伴生的松針,得先天靈氣滋養最多,比普通松針武器更鋒銳,且具有特殊的破防屬性。
趙淮中沒用其他兵器,便是因爲這五針鬆戰槍沒經過任何祭煉,先天生長而成,最利於和天地相融,用來刺殺最趁手。
趙淮中消失的下一瞬,就有妖族發現這裡出了變故。
飛廉被殺的現場很快就被戒嚴,封鎖。
不片刻間,便有一名氣息強大的妖族,臉上帶着暗綠色妖紋,過來查看死去的飛廉屍體。
詳細檢查過後,這名妖族一路來到宅邸的另一處房間。
這房間內,佈設着先天器物爲陣眼的妖陣,連虛空也有陣紋時而浮現。
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飛廉’居然坐在妖陣當中!
趙淮中進入這棟宅邸,從聽到交談聲開始,便是飛廉的分身在和人交談。
他的真身一直躲在先天陣列內,用分身在外行走,應對一切,這是妖族統帥防備遇刺的機變和手段。
一個妖族的統帥,顯然不會那麼輕易被殺。
此刻,飛廉本尊坐在妖陣中,守衛嚴密。
“都是一擊斃命,對手很強大,金仙境界也做不到一擊刺殺廉帥的分身。”
飛廉的護衛首領,就是剛纔去探查其分身被殺的妖族,身量瘦長:
“對手應該是造化境,具體身份不清楚,對方很小心,沒有任何痕跡留下來!”
飛廉沉聲道:“分身被其所殺,我分化在分身體內的意識,在那一刻看見了對方的模樣,是人皇!”
“人皇!”
趙淮中的‘兇名’,讓這位妖帥的護衛首領也是心頭一緊。
旋即,他又吁了一口氣,釋然道:
“原來是人皇親自動手,來刺殺統帥。人族部衆不是我族對手,這個月已是第四次有人來殺廉帥,幸虧我們佈防嚴密,以分身在外行走,將其騙過。”
“人皇來殺本帥,翌日,吾必有所回報。”
飛廉冷笑道:“傳令下去,明日血洗人族寧心誠……作爲本帥對遭遇襲殺的回敬。”
他話落輕吸了口氣,外邊宅邸內被刺死的分身,悄然崩解成一縷妖氣,隔空返回,融入其眉心。
要想讓分身不被人看穿虛實,必須要分化本尊的神魂,血脈融入分身體內,才能足夠逼真。
而飛廉的分身還有一樁特殊之處,和他的妖族天賦有關。
某種意義上,兩尊其實都是本尊,不分虛實,任何一個活着,飛廉便是不死的。
所以他並不怕刺殺。
除非……兩尊都死。
就像現在,當飛廉將被刺死分身體內氣血,收回,融入自己眉心的剎那,他忽然聽到一聲龍吟在耳畔響起。
然後便是神魂撕裂般的劇痛,難以自抑。
趙淮中刺殺飛廉分身的時候,隨着戰槍一起穿入其眉心的還有一縷金光。
那金光就是趙淮中留下的後手,一縷祖龍的氣息。
他眼力開掛,要是看不出飛廉在玩套娃,需要將其分身和本尊共同擊殺才能真正殺死他,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他當時留下的手段,在此刻才爆發出來。
一聲龍吟,隨着被殺的飛廉的氣血被其本尊收回,順勢爆發。
就在飛廉猝不及防,頭疼欲裂的剎那,趙淮中復又憑空走出,動作和剛纔一模一樣,手中戰槍一槍飆出,第二次貫穿了第二個飛廉的眉心。
飛廉雙目圓瞪。
他闖入妖陣,妖陣爲什麼沒反應……這是飛廉最後的念頭。
趙淮中再出一槍,將一旁的妖族護衛擊斃。
然後伸手虛握,把飛廉身上的一件東西攝取過來,正是其用來遮擋自身氣機,構建妖陣的一件下品先天器物。
這件器物,被九州母鼎和煉妖壺兩件上品靈寶鎮壓,微微震動,順利落入趙淮中手裡。
趙淮中轉身融入虛空,這次纔是真的得手遠揚,功成身退。
不過仍有四條銅龍從煉妖壺內遊曳而出,在這座妖帥落腳的宅邸四處移動。
沒過多久,四條銅龍,便抓回來多個妖族,返回到煉妖壺。
趙淮中殺了飛廉,又催動煉妖壺,收取煉化了這座府邸內的其他妖族。
這麼做的目的是能多掩飾一段時間,讓飛廉被殺的訊息,不至於立即被發現。
既然出手了,趙淮中就不準備只殺一個飛廉。
斬首行動纔剛開始。
星空下,孔聖以儒家聖氣加持雙眼,旁觀了趙淮中的操作過程。
兩個飛廉,被殺得乾淨利索。
這位妖族統帥死的相當憋屈。
當趙淮中返回,兩人當即並肩融入虛空,轉戰下一個目標。
興都府,同樣是東部州大城之一,同樣被妖族所佔領。
城內的一座宅邸中,同樣佈防嚴密。
妖族先鋒大將彥勝,正在閉目修行。
他在修行中忽然感覺到一絲寒意,睜開眼,一點微光在眼前放大。槍鋒將其頭顱貫穿,形神皆破。
屍體被拖入了煉妖壺。
裕興城。
妖族在東部州的另一大將鬼車,在吸收人類血食時被一隻破空的長槍洞穿,長槍如龍,得手後破空自行離去。
長夜漸逝,趙淮中和孔子在東部州快速移動,轉戰四方。
既然出手了,就要追求最大戰果。
在這方面,趙淮中沒什麼節操,大妖神殺得,弱一級的妖神也殺得,妖王也殺!
下半夜,同樣是在東部州,人族掌控的一座大城的城頭。
東部州天庭的前鋒大將,四方天將之一的黃瀟,被衆人簇擁,佇立在城頭。
他身形魁梧,目若銅鈴,皮膚帶着些玄黃色,與他修行的功法相關。
他一身天庭大將的金甲,目光炯炯的眺望城池以北的方向。
黎明已至,清晨的微光初綻!
“將軍,我們究竟要不要出兵?”
一個副將站在黃瀟身後:“闡教傳來消息,說人皇親自出手,連殺妖族統帥,包括妖帥飛廉,先鋒大將彥勝,鬼車皆被其所殺。
若消息屬實,妖族必然大亂。
我等趁機出兵,大勝唾手可得!”
黃瀟臉色凝重,道:“你把事情想簡單了,且不說消息是否屬實,就算人皇真殺了妖帥。
爲何要告知我天庭人馬,你想過沒有?”
副將微微一愣:“請將軍指點。”
黃瀟道:“人皇有不臣之心,和陛下數次交鋒,野心之大人盡皆知。
他殺戮妖帥,讓吾天庭兵馬出動和妖族廝殺,用意是什麼?”
副將吃驚道:“將軍的意思是人皇爲了消耗我天庭,削減我天庭部衆的力量,纔將消息告知?”
“若我所料不差,當是如此。消息或許不假,但其用意豈能瞞得過我?!”
黃瀟又道:“就算吾想錯了,別忘了,吾等是天庭部衆,沒有上邊的調兵命令下來,豈能隨意出兵。
吾敢斷言,元帥等人也在探討此事,吾等不妨再等等。”
這一晚,趙淮中連殺三十一位妖軍統帥,從大到小。
妖族攻伐東部州的人馬,陸續察覺統帥被殺,層層上報,而後發現從上到下的決策者,十損其五。
妖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臨近清晨的時候,玉清真龍道等東部州勢力,連同闡、截兩教,還有此前召開仙會而未走的仙魔古族,共同傳訊東域的各部勢力,聯袂出手攻伐妖族。
天庭全程旁觀,選擇固守,平白錯失了大舉反攻妖族的機會。
倒是玉清真龍道等各家趁機出手,妖族在混亂中缺乏統屬,遂大舉敗退,收縮撤離。
各部銜尾追擊,之前的困境大多得到緩解。
有了喘息的時間,真龍道這樣的勢力,陸續選擇撤出東部州。
這些撤出的東部州勢力,大多撤到了靠近闡、截兩教的區域,暫時安頓,相當於在某種程度上和兩教形成了勢力聯盟。
次日,人皇一夜間斬首三十一位妖帥的消息,轟然傳播。
各方震驚,包括妖族也是驚駭不已!
要知道此前在闡教仙會聚集的仙界勢力,古族,遍佈仙界。
正是這些人將消息傳開,短短時間裡,幾乎遍及整個仙界。
一時間,萬千仙魔,沸反盈天。
遂有消息傳來,妖族立即就展開了反撲,在東部州阻截人皇。
闡教,截教,諸多仙魔隨之加入,爆發了大戰。
這一場廝殺,驚天動地。
連妖皇也親自出手,與趙淮中在東部州發生了大戰。
那一方虛空,妖氣遮天,龍吟聲震動半壁仙界。
有古鐘的震鳴,巨鼎如山,先天氣機瀰漫。
大戰持續竟日,到夜色再次降臨,戰鬥的波動才慢慢減弱。
各方都在等待這一戰結果。
雙方交戰的戰場,即便在交戰結束後,仍無人敢於靠近,毀滅般的波動,充斥那一方天地。
隱約間,似乎有造化在交鋒中隕落,殘留的波動,充滿死亡氣息,足以鎮殺靠近的金仙!
————
砰!
天庭之主臉色震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白玉帝案!
“陛下,那秦皇該殺啊,他是在趁機立威,拉攏我仙界各方,不臣之心毫不掩飾。
臣弟在闡教大羅山時,就是看出他有籠絡仙魔之心,出言阻止,被其攻擊,險些喪命。”
天庭之主下首,躬身站着從闡教返回來的紫薇王和董璉。
兩者也是沒想到他們離開截教不過一日,趙淮中就做下了這麼驚人的事情,夜襲妖族統帥,且連殺三十餘大妖,三界爲之震動。
人皇的威望經此戰,不知會增長到什麼地步……董璉暗自思忖,偷瞄了眼天庭之主。
他知道天庭之主如此憤怒,不獨是被趙淮中賺取了名聲,也有對麾下不爭氣的原因。前線沒有趁機出兵,平白錯失了反攻妖族,獲得大勝,挽回天庭聲望的機會。
兩相對比,一進一退,天庭的威望在一些參戰的仙魔眼中,必定大跌。
這纔是天庭之主震怒的主因。
當然,還有這次強刷聲望的人皇,讓天庭之主對他愈發忌憚。
不知那人皇此時在做什麼,他若是被妖族的反撲打死,就好了……董璉念頭閃爍:那一戰的結果到底如何?
天庭也在等待妖族反撲,和人皇交手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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