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烈鋒覺得差不多了就朝衛九旁邊看了過去。“九嬸,別裝睡了。再裝下去就成了寡婦了。”
衛九媳婦鬱悶壞了。“你幹嗎老趁他在我屋裡的時候來?”
“因爲你是他的妻子。他要是犯了抄家滅族的大罪,妾室可以脫身,你卻跑不了。”
衛九媳婦更鬱悶了。
“好好勸勸你相公吧。你相公要是覺得他那幾個好兄弟會對他手下留情,你就等着被人欺負吧。你兒子可沒我有本事。”
“九叔,你要是主動把當年的事說出來,我就放你和你的妻兒一馬。你要是一條道走到黑,我就把你的帳算到你妻兒頭上。”
說完,衛烈鋒就走了。走前還祝他們做個好夢。
夢個屁!
衛九抹了把臉。“你說,大哥他們真會像那個小兔崽子說的那樣嗎?”
“有可能。他們眼裡只有錢。六哥活着的時候對他們多好?”
“……”
“你當時幹嗎要答應他們?”
“我……我想給咱兒子多弄點家業。”
衛九媳婦纔不信。“你肯定是聽了幾句好話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現在好了,一邊想來個死無對證,一邊想讓你自己招供。”
“我……我出去躲躲吧。”
衛九媳婦瞪了衛九一眼。“你能躲到哪?你大哥他們和那個小兔崽子會讓你躲嗎?不對。你大哥他們會讓你躲。你躲起來後他們更好下手。”
衛九煩躁的撓了撓頭。“那現在怎麼辦?”
“去找老太爺認錯去吧。”
衛九不想去。“老太爺會打死我的。大哥他們……大哥他們也許不會像那個小兔崽子說的那樣。”
衛九媳婦撇了撇嘴。“得了吧。就衝他們合起夥來坑六嫂,他們就不是什麼好人。還有,那個小兔崽子進咱們屋裡就跟回自己屋裡似的。你要是不按那個小兔崽子說的辦,那個小子一刀捅了你你也拿他沒辦法。”
衛九的脖子有點涼。“那個小兔崽子是怎麼進來的?我已經加派了人手了。”
“我哪知道?他能悶不吭聲的考個童生,也能偷偷學武。”
“我要是把當年的事說出來,大哥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
“那你就賭吧。賭他們會對你手下留情。”
衛九既不想賭,也不想主動說。
衛烈鋒也不催他。
轉眼間,考秀才的日子到了。
衛烈鋒又考了個第一。
衛大他們坐不住了。期間,衛大他們也下過黑手,可是都失敗了。衛大他們基本上可以確定是衛老太爺在後面護着衛烈鋒了。衛大他們也想衝衛老太爺下手,結果也失敗了。
這段時間,衛九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裡。
衛九正想衛烈鋒會不會來催他?衛大的長隨來了。“九爺好,九爺,大爺請您過去一趟。”
衛九不想去。“大爺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衛九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換身衣服就去。”
“是。小的先回去跟大爺覆命去了。”
“嗯。”
衛大的長隨一走,衛九就去找他媳婦去了。“大哥讓我過去。”
“那你就去唄。你不是覺得你大哥他們不會把你怎麼着嗎?”
“我……我拿把匕首再去。”
衛九媳婦翻了個白眼。“他們不會在家裡下手。”
“我還是拿一把吧。”
衛九媳婦又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怕了?”
“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落不着好。”
衛九媳婦撇了撇嘴。“快去看看你那個好大哥找你有什麼事吧。”
衛九拿上匕首又磨蹭了會纔去。
去了就發現衛二他們也在。衛九的眼皮跳了一下。衛九忐忑的坐到了末尾。“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衛大看着衛九說道:“錢狗剩快到咱們這了。”
“大哥的意思是?”
“錢狗剩路過的地方有好幾個官員落馬,好幾個鄉紳被治了罪。以那個小兔崽子跟錢狗剩的關係,錢狗剩很可能會找個理由把你關到牢裡。到了牢裡,錢狗剩要是對你用刑你能扛得住嗎?”
扛不住。“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你最好假死。”
啪!
衛九心裡的那根絃斷了。“非得假死嗎?”
“假死最保險。你放心,我們會給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會照顧你妻兒。”
衛二:“我們會幫你把上官姑娘贖出來,你不是一直想跟上官姑娘雙宿雙飛嗎?”
衛三:“我們會按時給你送銀子過去。”
衛四:“你要是跟上官姑娘有了孩子我們也會把孩子接回來。”
衛五:“到時候就記在我名下。”
……
衛大他們許了一堆好處。
衛九捏了捏袖子裡的匕首。“我考慮考慮。”
衛大:“行。不過得快點。錢狗剩快就來了。”
“好。”衛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衛九垂頭喪氣的走了回去。衛九媳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衛烈鋒猜中了。“他們讓你假死?”
“嗯。他們說錢狗剩快來了。他們說,以那個小兔崽子跟錢狗剩的交情,錢狗剩一定會替那個小兔崽子出頭。”
衛九媳婦撇了撇嘴。“他們倒是挺會找藉口的。不過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個小兔崽子開始跟咱們叫板好像就是認識錢狗剩之後。”
“嗯。那個小兔崽子也是陣亡將士的遺孤。”
“那錢狗剩就更有理由替他出頭了。我聽說,錢狗剩整治的那些人裡有好幾個都是因爲欺負陣亡將士的家人。”
晚上,府裡的人睡了以後,衛九偷偷摸摸去了衛老太爺的院子。
衛老太爺知道衛九來幹什麼後很意外。“你怎麼突然變精明瞭?”
哪是他變精明瞭?“是鋒兒提醒我的。鋒兒說我大哥他們會讓我假死,然後再把假的變成真的。”
衛老太爺的嘴角翹了起來。
第二天,衛大他們還沒起牀就被官差堵屋裡了。衛大他們還以爲小狗剩提前來了。沒想到居然是衛九去找衛老太爺去了。
衛大他們恨不得剝了衛九的皮。
衛大跪在衛老太爺腳邊看着衛老太爺滿臉委屈的說道:“老太爺,這事是衛九一個人做的。我們根本不知道。”
“是啊。我們也被他騙了。”
“老太爺,他就是想拉我們墊背。”
……
衛老太爺等他們說完了才慢悠悠的說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