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蛄祖的這聲呢喃，靈寶沉默了。
那一邊的世界，也就是九天十地，終究會崩壞，再次經歷仙古紀元的結局。
這是不可更改的大勢，無法改變什麼，不然牽扯到的因果將大到無邊，過去的、未來的都將被影響。
“唉，人老了，有些瞻前顧後了。”蛄祖輕嘆一聲，而後看向靈寶，說道，“那一邊的世界若是真的大勢不可更改，不用勉強出手，能撐到這一紀元終結，已算大幸。”
“會有辦法的。”靈寶說道，安慰着蛄祖。
“難，難，難。”蛄祖輕搖頭，眸光中有諸多影像浮現，“這一紀元將會迎來最爲黑暗的黃昏，諸天萬界都逃不脫，那是一場大清算，波及萬古，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可否詳細說說？”靈寶問道。
“你不知道？”蛄祖神色古怪地看着靈寶，輕語道，“不應該啊，如你這樣的人，昔年一定強到絕巔纔對，恐怕不比這一界的那些巨頭差，怎會不知道那場大清算？”
“我不是不知，而是想知道具體。”靈寶解釋道。
蛄祖所說的大清算，顯然就是混亂時代所發生的事，這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知道的不多，故而想問個清楚。
“也對，你存在的那個時代或許距離這個紀元太久遠，推算可能出現分岔。”蛄祖點頭，而後說道，“這一紀元要結束了，將會開啓一段最爲黑暗的歲月，而那段歲月註定不會存在古史中，會被後世遺忘，血與亂等會成爲主題。”
“這我知道，那一個歲月將會戰亂到天崩。”靈寶點頭。
“戰亂到天崩……這個描述很貼切。”蛄祖輕嘆道，“或許那場大清算將會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大戰，涉及到的人物，不止一個紀元內誕生的，將來一次全面的清算，諸天萬界都會因此而崩。”
“有多少人？”靈寶接着問道。
“很多，都是幾個紀元累積下來的。”蛄祖說道，“都是些恐怖的強者，不比仙王、不朽之王弱，甚至有些禁區、有些古老的通道，就是他們當中的某些人貫穿的。”
“他們會對萬靈出手？”
“他們或許不會針對萬靈，但因果糾纏之下，真正能倖存下去的又有多少，畢竟即便是不經意間的餘波，也足夠劈穿大界壁。”
“多事之秋啊。”
“這只是其中的一點，我最爲擔心的還是那一邊將要面臨的大變。”
“大變？何意。”
“大清算波及諸天，這一界也定然會分身乏力，沒辦法再攻九天十地，他們能借此而生存下去，但是若是那場大變真的到來，即便他們能活着，也無力復仇了。”
“怎麼說？”
“天地環境會變壞，一年不如一年，早晚有一天長生物質也都會消失，這世間的奇珍、天材地寶等，也都將大不如從前，面臨真正的末法！
“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生靈的壽元都將銳減，無人再可以活漫長的歲月，除非以特別手段自封。
“太過殘酷，到了那個時候，也許一個時代，只有個別人能活一萬多年。
“至於至尊，則更加難以出現，因爲哪怕其他人同樣驚豔，但只要晚了半步，當世有人成道了，都將悲涼落幕。
“而長生者，就更難了，無法成仙，終究會死去，傳承或許會因此而斷絕。
“到了那個時候，那一個時代的生靈還能記得如今的血與淚嗎，那一個時代的生靈還能算是那一邊的生靈嗎，我不知道。”
靈寶聞言，神色嚴肅了起來，因爲蛄祖所說的與人間界宇宙的環境太相似了。
此前，他原以爲人間界宇宙的那種環境是因爲亂古那個戰亂到天崩的大戰所導致，但現在他卻意外瞭解了真相。
“到了現在，我或許有些相信他們說的話了。”蛄祖長嘆了起來，“當年，我們推測那一邊之所以會出現真正的末法，本以爲是這一界跟那邊交融後，他們奪天機、謀造化而導致的，但在這一界這麼多年，我發現這並不符實。”
“爲何？”靈寶問道。
“因爲不朽山那一界，與那一邊同源，可是他們卻在真的幫助不朽山那一界完善殘缺的大道規則，向完整的世界彌補。”蛄祖說道，“你出現後，我就越發的肯定了那場大變跟這一界無關，畢竟有你在他們怎能在大清算來臨前破關，這不現實。”
“若他們真的能破關呢？”靈寶說道。
“即便他們真的能破關，也不會去謀奪那一邊的天機與造化。”蛄祖搖了搖頭，說道，“殘缺的天地有什麼可謀奪的，更何況他們視那一邊爲培育不詳的土壤，只會將那一邊真正的毀滅，而不會與那一邊融合。”
“如此說來，這一界當年的意圖並非是爲了入侵和掠奪？”
“不知道，或許有更深層次的緣由，只是我接觸不到，因爲他們雖然接納了我，但我終究不是這一界的本土生靈，他們不會讓我參與大事。”
“有沒有可能，這一切都是迷惑你而做的？”
“也許有，但細細想來，那一邊確實有大問題，就拿真正的末法來說，大界殘破不知凡幾，但出現了那樣的大變的唯有那一邊，真的很像是人爲而生的一個世界，機制破敗後不可逆。”
聽到這話，靈寶點頭，心中有了數。
因爲，仙域也出現了問題，殘破了，但是那裡依舊有無盡的長生物質，甚至是完整的仙道法則，可供生靈成仙。
可在那一邊，比如人間界宇宙，大道不可逆，始終處在末法，雖然天地環境也反覆，地涌甘泉，天降精氣，但始終都在向壞處演變。
難道那一邊，真的是人爲的實驗場，是被觀察與記錄的土壤？
就在這時，天穹上的世界樹搖動，它託着星河，滿樹葉片掛着億萬萬星辰。
這是這一界的世界樹，無上強大，生於此界，長於此界。
它的枝椏施展，整片古界都被庇護。
當年的大戰，這一界也殘破了很多地方，但因這株樹的存在，讓本已龜裂的界壁癒合，也正是它的存在，令這片天地依舊完整。
“怎麼會，他們現在就想出兵了？”蛄祖神色凝重了起來，“天淵尚在，他們不可能過的去，這是要幹什麼。”
於此同時，世界樹發光，灑落下一張張法旨，直接從域外落下，飄向這一界的諸多重地之中。
不朽之王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