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了一下心情,景雲澈這才走進了葉淑芬的寢宮,這時的夏憐已經拿了早膳趕了回來,赫然已經不是葉淑芬吩咐做得蓮子羹,而是百合粥。
看到景雲澈來了,葉淑芬興奮地招呼他坐在身旁,吩咐夏憐也給他乘了一碗粥。
景雲澈喝了一勺,裝作不經意的說道:“母后今天怎麼突然換了口味,孩兒記得母后以前早膳都是非要那蓮子羹才行的呢。”
葉淑芬的臉上有這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強裝自然的說道:“這不是一直喝那蓮子羹,喝膩了嘛,就想着換換口味,其實這百合粥挺好的。”
景雲澈聽了這話,也便沒有再在說什麼。他的母后永遠都是這樣,即使真的李貴妃是故意針對她,甚至都騎到了她的頭上,都不懂得反擊。
等兩個人早膳用的差不多的時候,有奴才提了一箱子的東西來,說是這個月的月俸。
“本王記得,宮裡每月給一個普通的才人的配置也不止這些吧?”景雲澈打開了那箱子,卻發現裡面只有零星的幾錠銀子,一些款式算不上太好的首飾,和一些花式老舊的布匹。
景雲澈剛想叫來分發月俸的奴才好好問個清楚,卻被葉淑芬一把拉住了。
“澈兒,這種小事就不要計較了,這些東西也還是夠用的,再多我也用不上了。”
葉淑芬覺得無所謂,可是在一旁聽着的夏憐卻忍不住爲她打抱不平道:“王爺,這些肯定又都是那李貴妃安排的!”
“這些奴才來分發月俸之前都要先將東西擡到李貴妃的寢宮裡面,讓他先把好的給挑走了,剩下的纔會拿過來。”
景雲澈的瞳孔急速的收縮,又想起今天剛剛百宮外看到的事情,心裡更是憤怒。
這個李貴妃!簡直是欺人太甚!
像是看出了,景雲澈眼底的憤怒,葉淑芬厲聲衝着夏憐呵斥道:“夏憐!你胡說些什麼!”然後又轉身安慰景雲澈說道:“沒事的,這是事情不是這丫鬟說的這般,你別聽她胡說!”
夏憐撇了撇嘴巴,帶着一點委屈悄悄退了下去。
“母后……”景雲澈無奈地看了一眼葉淑芬,然後才緩緩的出聲安慰的說道:“孩兒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會因爲一時的衝動而誤了大事的。”
葉淑芬這才放下心來,看着景雲澈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也許是母妃的私心太重了,母妃其實一直都是不贊同你父皇想立你爲太子的主意的。”
“母妃只想着你以後能夠娶上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姑娘,然後平淡幸福的過一生就好了。而不是在這華麗的皇宮裡面,守着那個冷冰冰的位置,被所有親近的人所算計。”
景雲澈沒有說話,那是從前,他的觀點一定是與葉淑芬一致的,但是現在他有了新的但要守護的東西,就不能一直這麼躲避下去了。
“對了,你有機會讓慕言多來看看母妃,母妃覺得我們兩個還算是挺投緣的。”
“一來也可以爲母妃解解悶,二來就是你,總不能一直將他帶在身邊做事吧?”葉淑芬像是想起
了什麼似的,拍了拍景雲澈的手說道。
景雲澈的眼神明暗不定,他現在有些後悔將慕言帶回了漠北國了。現在也只好讓他遠離這場紛爭纔好,這件事情本來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景雲澈點頭答應了。
告辭了葉淑芬,景雲澈沒有回王府,而是來到了兵部尚書曹德貴的家裡。
這個曹德貴作爲兵部尚書,手裡還是有些權的。
在景雲澈的母后孃家還沒有衰敗之前,曾經是與之交好的。只是在葉家漸漸衰弱之後就鮮有聯繫了,景雲澈決定要籠絡朝中大臣的支持,要先從這裡下手。
只是還沒有進曹府,景雲澈就吃了個閉門羹。守門之人竟然告知景雲澈說曹德貴在小憩,要等他醒了再行通報。
在景雲澈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後,那守門之人的眼裡分明帶上了一絲嘲諷之意,嘴上卻是客氣的說道:“真的不好意思,我們家老爺現在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客!”
現在的時辰也不過下早朝後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怎麼可能挑在這種時候休息。那曹德貴分明就是故意對他避而不見。
到了現在景雲澈要是還不明白對方表達出來的意思的話,就真的是個蠢才了。那曹德貴就算沒有投靠李貴妃,也肯定是不敢幫助自己的。
景雲澈氣憤的一甩衣袖,又去了下一個大人的府上。這一次的情況倒是稍好一些,人家端茶送水的熱心款待了景雲澈,卻對於他所說的話裝傻到底。
即使景雲澈最後捅破來意,對方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李貴妃現在這氣勢正旺着的,下官這點實力怕是還不夠看啊!只得勞煩王爺另謀高就了。”
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直到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景雲澈仍然毫無所獲,直在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王府中。連慕言也沒有見,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對於慕言來說,在什麼地方對她的影響都不大。只要能夠調息修煉,在哪裡不都一樣嗎?
可是偏偏有些人不如她的願,在景雲澈離開了之後,慕言的房間裡面變得熙熙攘攘的,放眼望去萬紫千紅的,好一幅爭鋒鬥豔圖!只是她們來她的院子裡有什麼貴幹?
“你就是那個讓王爺另眼相看的慕言,也不怎麼樣嘛!”突然,一個穿着淺藍色齊胸襦裙,身子略顯豐碩的女子嬌滴滴的說道。
女子的話讓慕言心裡又是一陣感嘆。這景雲澈的府裡真的是什麼類型的女生都有啊!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就像是走進了大觀園一般讓人眼花繚亂的。
只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就不說她是暫時借住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個男的,這些女人的危機感是從哪裡出現的?
“是,怎麼了,各位夫人有何指教?”慕言對於景雲澈“後宮”這些個女人半點的興趣都沒有,所以語氣有着他一貫的冷淡和漠然。
“你這小子還挺有個性的,不知道是哪裡人氏?”宮雅兒隱晦的看了一眼慕言,入手一個燦爛的微笑,魅聲說道。
不得不說這宮雅兒是絕美的,有着少女般的清純,又帶有着一絲絲的媚惑的妖嬈。
是個男人看見她都會心生一些想法的,可是可惜,慕言是個女人,宮雅兒這一招對她沒有半點用處。
“我想,我應該沒有義務回答這個問題吧?”慕言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府裡這些個女人與她並無交集,今天卻一同來到了她的後院,若非這宮雅兒刻意爲之,還能有其他別的什麼原因。
“你這人好生不識好歹,我們側妃娘娘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才如此關心你,你別不識擡舉!”仍然是那個身着淺藍色宮服的女子,厲聲呵斥慕言道。
慕言沒有吭聲,瞥了一眼那人。那藍衣女子只覺得慕言的眼神像是化成了一把刀子一樣刺向了自己,讓她心生畏懼,再也不敢都說一句。
宮雅兒看到這一幕心裡憤怒不已臉上卻還得帶着燦爛的微笑說道:“若是慕公子覺得雅兒的問題太唐突了的話,那雅兒不問了便是。”
“只是您是我們王爺的貴客,雅兒不才,卻也想爲王爺分憂。慕公子來到王府,雅兒也應該好好招待你纔是。”
慕言疑惑地看了一眼宮雅兒,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何而來。似乎自己與她今天也纔是第二次相見吧,連話都只說過一句,爲什麼卻一直針對着她?
也許連宮雅兒自己也不太明白爲什麼她一直揪着慕言不放,但是景雲澈對慕言一反常態的親近卻讓宮雅兒產生了很強的危機感。
她雖然是景雲清安排在景雲澈身邊的一枚棋子,但是棋子也是有情的。
而她在與景雲澈長久以來的接觸裡,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所以現在纔會出現,因爲她心中莫須有的危機感而一意孤行的爲難慕言的情景出現。
“不需要。”慕言只簡單的回答了三個字,然後完全不理會宮雅兒錯愕的表情,揮手發力將一衆人送出了小院,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你!”宮雅兒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手帕,目光惡毒地看着禁閉的木門,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着。
“不識好歹!”不是說剛纔宮雅兒只是因爲虛幻的第六感就爲難慕言的話,那麼現在他便有了記恨上慕言的實質性原因。
像宮雅兒這種錙銖必較,妒忌心極其強烈的人,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與人交惡也是正常的。
院內的慕言臉色極其平靜,心中卻覺得有一團怒火。這樣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打上家門來,任誰又不會覺得惱火呢?
只是慕言還顧及到那宮雅兒是景雲澈的側妃,顧及到連景雲澈都不敢動那宮雅兒,不然以她的脾氣,那宮雅兒怎麼可能能夠完好無損的走出這小院。
只是之後,景雲澈聽說了這件事情,將宮雅兒喚去狠狠的教訓責罵了一頓,讓她以後不得再去小院干擾慕言纔算完。
本來精心打扮了一下子,歡天喜地的前去見景雲澈的宮雅兒卻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嘴上雖然應下了景雲澈的要求,心裡卻更是對慕言冤恨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