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日光被灰綠色的孢子云不斷拉長，雖然中午是黏菌子實體最不活躍的時候，但這一規律在春冬交際之際卻是反過來的。
即便受到陽光的制約，但由於溫度更適宜，被凍僵的子實體們反而煥發出了生命的氣息，口鼻緩緩飄出森然的灰色氣體。
然而也許是因爲獵物還沒有出現，他們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只是靜靜地站在滿目瘡痍的街道上，雙目無神的面朝着生命氣息最活躍的方向。
彷佛在等待着什麼。
聯盟的士兵也注視着它們，一挺挺輕重機槍架在窗戶的邊緣。
現在還不是最佳的時機。
他們同樣在等待着，等待那些黏菌聚集在街上，然後呼叫炮火將它們撕碎，接着用機槍收割剩下的殘餘.
聯盟的06號防區位於整條被切成20段的防線的腰部，這裡承受的壓力不如10、11號區段那麼嚴峻，也不如1、20號區段那麼悠閒，此刻正是一片風平浪靜。
最前沿的1號陣地上，一座被加固過的廢棄寫字樓樓頂。
泉水的手中握着望遠鏡，一動不動地注視
着北邊的方向。
只見他注視的方向，一輛焊着鋼條和剷鬥的四輪皮卡，在4名玩家的掩護下，從敞開的大門中開了出來，奔向了遊蕩在近在遲尺的陣地上的啃食者們。
除了開車的那位是20級的老玩家，另外四人都是剛進遊戲不久的萌新。
他們的手上端着拉栓的步槍，背上揹着撬棍或短刀，一幅比掠奪者還“時髦”的打扮，臉上更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
“牛逼！這就是廢土嗎？”
“那個就是喪屍嗎？比想象中的矮一點，而且他們怎麼沒穿衣服？”
“笨！這都特幺200年了，咋可能還穿着衣服？
“什麼喪屍，那玩意兒叫啃食者！是蘑孤變出來的！”
“臥槽？蘑孤？這豈不是和戰錘的綠皮差不多？”
“我覺得區別還是挺大的.”
擔心這些傢伙興奮上頭，誤了正事，坐在皮卡車上的老玩家按了下喇叭。
“別郊遊，盯好你們的目標，我不是在和你們開玩笑，你們已經到了最前線，這不是鬧着玩的。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
那便是清理陣地前那些礙事的啃食者。
這些傢伙雖然戰鬥力不強，但作爲炮灰會消耗聯盟陣地這邊的機槍彈藥，趁着浪潮還沒到來定期清理這些傢伙，也算是各個防區在浪潮來臨之前的日常了。
“大，大老，在遊戲裡死了的話現實中會怎麼樣呀？”一名戴着橄欖球頭盔的女玩家既興奮又緊張，手中的步槍抓得緊緊的。
頭一回被人喊大老，那個20級的玩家不好意思一笑，調侃了句。
“你起牀了會怎麼樣。”那姑娘愣了下。
“會怎麼樣.”
“會起牀。”
“噗。”
其實沒有那麼簡單，他還記得自己第1次死的時候，三天不能上線，渾身像螞蟻爬一樣，晚上平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睡不着。…
不過多經歷幾次就好了。
人從一個環境進入另一個陌生的環境難免會不適應，但過上一段時間之後，大多數人都能適應這種“在兩個世界來回切換”的生活。
就在兩人幾句話交流的這會兒工夫，附近的啃食者因爲先前的那聲刺耳的喇叭，已經朝着這邊聚集了過來。
老玩家咳嗽一聲結束了閒聊。
看着聚集過來的啃食者，四個萌新瞬間繃
緊了敏感的神經。
一名力量系玩家率先擡起手中的“開膛者”步槍，瞄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摳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明晃晃的火光往前一晃，不遠處的混凝土塊上蹦起了碎石和灰塵。
龐大的後坐力撞在他的肩膀上，把他身子推的往後一晃。
雖然這一槍沒打着，但看着那槍口飄起的青煙，那玩家頓時興奮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激動的滿面紅光。
這手感！
是真傢伙！
這可比那水彈槍好玩多了！
瞧見那沒見識的樣子，坐皮卡車裡的老玩家笑了笑。
三十米緩慢移動靶都打不中。
不過他並沒有嘲笑這些初出茅廬的菜鳥，只是耐心地指點說道。
“不要慌，你丫的可是力量系，絕對按得住槍管。記得雙腿前後分開，膝蓋彎曲，重心往下沉，別像個柱子立在那兒，碰上爬行者你跑都跑不掉—臥槽，我不是讓你跑，跑什麼？”
“我我我風箏一下！”一敏捷系玩家一邊往後撤退，一邊拉着槍栓上彈。
坐皮卡車上的老玩家忍不住扶額。
“就幾隻啃食者，你風箏個錘子，插上側刀和它們幹啊！捅它們脖子，槍托輪着往腦袋砸！不比你打槍快多了！”
坐在車上的老玩家不停地嚷嚷着指揮，在那持續不斷的喇叭聲中，啃食者都朝着他的車子圍了上去。
都已經20級了那老兄當然不至於怕幾隻啃食者，放下手剎一腳電門踩上去，鋸齒狀的剷鬥瞬間將撲向引擎蓋的幾隻啃食者頂翻了出去。
四個萌新見狀受到了鼓舞，也紛紛鼓起勇氣，拔出了背在背後的撬棍和短刀，嗷嗷叫着衝向了包圍皮卡車的啃食者們。
隨着棍棒和短刀一通胡亂地招呼下去，黑色的血漿在戰場上飛濺，不一會兒地上便躺了十幾只啃食者。
戰鬥持續了足足有半小時。
渾身浴血的萌新們喘着粗氣，臉上卻沒有絲毫疲憊，反而愈發的興奮。
起初看到這些張牙舞爪的怪物時，他們還被這逼真的建模嚇了一跳。
結果感覺也不過如此。
“大老，感覺這啃食者的戰鬥力不行啊，”抹了把臉上的黑血，拎着一杆步槍的力量系玩家，走到皮卡車旁邊嘿嘿笑着說道，“有沒有更強的異種？稍微刺激一點的那種。
坐在車上的老玩家點了支菸，聽到這句話頓時樂了。…
“更強的？那必須有啊！過段時間帶你們刷死爪去！”
衆人聞言眼睛一亮。
“真的？！”
那老玩家爽快道。
“那必須真的，不過等你們從浪潮中活下來再說吧。“
死亡是所有玩家最終都要面臨的一環，反正早晚都要死，早點死一次還是有好處的。
根據玩家們在論壇上反饋的心得，大多數人成長的契機都在第一次死亡之後。
無論是對於遊戲的理解，還是對於戰鬥的經驗，都會在三天之後的重生得到昇華。
啃食者清理的任務告一段落，衆人開始打掃戰場。
在那老玩家的指揮下，四個萌新扛着啃食者的屍體，哼哧哼哧地擡上了皮卡。
黏菌的子實體可以用來生產營養膏和化肥，也可以用來回收製作克隆體的活性物質。
這一車屍體賣個幾十銀幣沒什麼問題，多來個幾趟一把自動步槍的錢就有了。
站在樓頂的泉水指揮官從頭看到了最後。扛着步槍的卡卡羅特走到他旁邊，咧嘴笑着說道。
“這屆新人素質還湊合。
“確實。
放下了望遠鏡，泉水也笑了笑說道，“有我們當年的影子了。
卡卡羅特：“哈哈哈！”
先前問“遊戲裡死了，現實中會怎麼樣”的那姑娘雖然看起來膽小，但戰鬥中的實際表現卻比看起來冷靜得多。
而那個力量系玩家雖然第一槍打空了，但在熟悉了開膛者步槍的後坐力和彈道之後，很快用槍托完成了遊戲生涯中的第一次擊殺。
風暴兵團雖然不收LV10以下的菜鳥，但他們老玩家一直都有做“薪火相傳”的師徒任務，帶那些剛進遊戲的菜鳥適應《廢土OL》當前版本的遊戲節奏。
這些鮮嫩的小韭菜雖然現在可能只是個拖油瓶，但未來總會成長起來。
而到了那時，這些曾經的菜鳥們便會將風暴兵團作爲第一志願。
因此他會經常給兵團的成員一些機會，在不那麼重要的日常作戰任務中，讓他們帶着那些菜鳥們上前線體驗一下。
不過就在這時，遠處陣地前不遠處的灰綠色濃霧，卻是忽然發生了異常。
泉水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將剛剛放下的望遠鏡又拿了起來。
“孢子云活躍指數正在升高濃霧正在向我們靠近。”拿出空氣監測指示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卡卡羅特神色嚴肅道。
沒有一絲猶豫，泉水立刻下令道。
“拉響警報，準備戰鬥。“
“是！”
灰綠色的濃霧沿着街道滾滾襲來，就如同從九霄之上傾瀉的洪水。
坐在皮卡車上的老玩家立刻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而這時通訊頻道里也傳來了隊友的聲音。
“大量異種正在朝你們的方向接近，立刻撤回防線！”
“日！”
那老玩家暗罵了一聲，將腦袋伸出了窗外，朝着還在哼哧哼哧搬屍體的玩家們喊道。…
“別搬了，上車！”
四人都是一愣，但見老大不是在開玩笑，立刻丟掉啃屍者的屍體跳上了皮卡車的後箱。
那老玩家勐打着方向盤掉了個頭，抽空看了一眼中控上的顯示屏。
空氣孢子濃度指數477！
好傢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往上跳了70！不敢猶豫，他勐踩着電門，沿着公路向後
方敞開的大門開去。
然而就在這時，數十隻圓熘熘的肉塊忽然劃出一道拋物線落下，拖着一道道灰綠色的煙柱砸在了他正前方三十米。
只聽呲啦的一聲那圓熘熘的猩紅色肉塊瞬間爆開，炸成了一團稠密的濃霧，猶如一道實體存在的牆壁。
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異種，那老玩家眼睛都瞪直了。
殉爆者？！不一不像那東西！
殉暴者爆炸後雖然也會釋放大量孢子，但主要是依靠動能和熱能殺傷獵物，釋放的孢子遠沒有這麼多！
騰出左手抓起一隻防毒面具戴在了臉上，他朝着通訊頻道大聲吼道。
“戴上防毒面具！”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只可惜還是低估了這玩意兒的威力。
從那肉球中釋放出來的不只是孢子，還有無數直徑小於1μ消化液滴。
這些液滴含有豐富的有機酸和溶解酶，飄浮在空中，和孢子一同形成了緻密的氣溶膠。
他的皮卡幾乎是剛剛闖入那片濃霧，果露在外的皮膚便出現了針扎一般的刺痛，緊接着
開始大片地潰爛。
這種刺癢的痛覺正好卡在了觸發痛覺屏蔽的臨界點上，又痛又癢簡直讓人慾罷不能。“嗷嗷嗷-！”
那老玩家將電門踩到了底，雙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盤。
然而就在皮卡車幾乎要衝出那片濃霧的時候，一枚從空中墜落的肉塊，忽然砸在了左側輪胎的前面。
突然爆開的衝擊力將皮卡車頂着往右邊一偏，狠狠的撞在了路邊的混凝土塊上。
坐在駕駛位上的老玩家差點被震暈過去，後拖箱的四個萌新更是往前一個踉蹌，差點兒從後拖箱滾到引擎蓋上。
雖然保險槓被替換成了剷鬥，但人畢竟不是鐵做的。
“我焯，老哥你開車行不行啊？！”搖着七葷八素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力量系玩家一臉的驚魂未定。
“閉嘴！”
那老玩家一臉晦氣，正要倒車重新上路，撼動地面的震顫感忽然從不遠處的小巷口傳來。
他的童孔驟然一縮，幾乎本能地從副駕駛位上拽出突擊步槍上膛。
而且就在同一時間，兩隻半個身子都被猩
紅色肉塊覆蓋的妖怪衝出了小巷，張着血盆大口向衆人發出了嘶吼。
“臥槽？！”
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不只是坐在皮卡車上的老玩家看傻眼了，站在樓頂的泉水也給看愣住了。
又是沒見過的異種！
孢子的濃度正在逐漸升高，僅通過目視已經無法看清地上的情況。…
不過泉水老兄的反應還算迅速，立刻通過通訊頻道下達了命令。
“2號陣地準備，鎖定西北側區域目標，重機槍班開火！”
“偵查小組，把車廂裡的屍體卸掉，拖一隻那個大傢伙回來！
防區外出現了圖片上沒有的異種。他們必須搞清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通訊頻道另一頭立刻傳來兩聲乾淨利落的回答。
“收到！”
就在泉水腳下的這棟大廈，位於十層左右的一處黢黑窗口驟然噴出了粗長的火舌。
一名力量系玩家坐在那火舌的背後，手中操着一挺20速射機炮。
一道道粗長的曳光奔向了那街道的一角，
那隻被黏菌侵蝕的妖怪胸口瞬間爆開一片血霧，踉蹌着向後倒退。
看着那粗如蟒蛇的曳光在水泥地上跳着舞，聽着頭頂喧囂的破空聲，散開在皮卡車旁邊的萌新只感覺一陣血脈僨張。
之前他們只在官網放出的宣傳pv中見過那緊張刺激的戰爭場面。
如今身臨其境站在現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們全身不自覺的抖動，每一顆細胞都興奮到了極點。
只不過這裡好像完全沒有他們可以做的事情。
後方的支援火力替他們解決了衝到臉上的異種，就在那個力量系玩家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去補兩刀的時候，貓着身子鑽出駕駛位的老玩家丟給了他一捆足有拇指粗的繩索。
“把繩子拴在那妖怪的右腿！綁結實點！”那力量系玩家一愣。
“可是機槍還在開火—”
“相信你的隊友！人家長了眼睛！趕緊去！”急匆匆的打斷了他的話，那老玩家拎着自己的那捆，矮着身子奔向了帶妖怪的左腿。
雖然還有些害怕，但見老大都已經上了，那力量系玩家咬了咬牙，也跟着衝了上去。
果然正如他們的頭兒說的那樣，就在他們
衝上去的時候那攢射的槍彈也跟着他們的腳步一同往前挪了過去。
那粗長的夜光就像守護他們的屏障，壓制着小巷中的異種，不讓它們越過那密集的火力網。
那力量系玩家迅速綁好了繩子，
看着已經將繩子綁好的老大往皮卡車的方向趕去，也跟着追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剛剛回到公路上的同一時間，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從那猶如牆壁一般，濃霧中殺了出來。
它的輪廓與鱷魚略微相似，嘴巴扁而細長，下肢粗壯如牛，用於平衡身形的尾巴向後伸直。
不過它的身上沒有鱗片，只有猩紅色的肉膜和燙傷一般褶皺的疤痕，膚色更是醜陋的就像被拔了毛的火雞。
那傢伙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以至於他甚至沒看清那傢伙長什麼樣，那個老玩家就被撞飛了出去。
看來在這遊戲裡，覺醒者的命並不比普通人硬多少，真遇上了事兒該翻車還是得翻車。或許帶上外骨骼情況會好得多，但很遺憾他的老大並沒有帶着。…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那老玩家便被咬斷了脖子。
接着那形似鱷魚的異種，便撲在他身上大快朵頤了起來。
“卡-！”
清晰聽到了那骨骼斷裂的聲響，那力量系玩家只感覺渾身毛骨悚然，手腳不自覺的冰涼。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帶他練級的那位大哥就被秒了。
這就是廢土嗎？
不過在這節骨眼上，沒有時間可以發呆了。
看着那兩根綁在後託箱上的繩子，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任務，沒有管其他任何人，不顧一切的朝着駕駛位的方向衝。
尖銳的吼聲從他的背後傳來，緊接着響起的是呀的一聲慘叫。
跟他們一起出勤的那個女玩家似乎被什麼東西拖進了那濃霧裡。
另外兩人看見想要幫忙，然而沒開兩槍，也被那濃霧中伸出的大手拽了進去。
後方的支援機槍朝着那濃霧中宣泄出兇勐的火力，然而那一道道夜光就像是被吞掉了一樣，沒有傳來半點動靜。
在樓頂注視着這一切，泉水指揮官的臉上寫滿了凝重。
這些黏菌似乎學聰明瞭。
它們沒有像之前一樣大規模的衝擊人類的防線，企圖用數量優勢壓垮他們，取而代之的是分工明確的配合。
就好像原本只會框人往上A的菜鳥，突然學會了微操。
“.這次強化的是大腦？”
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神色愈發凝重了。一會兒得把這條消息分享到官網上！
與此同時，地面的戰鬥還在持續。
見隊友已經狗帶，那力量系玩家更不敢戀戰，連滾帶爬地鑽進了皮卡車的駕駛室。
雖然是頭一回開這玩意兒，但索性聯盟的載具並不需要很高明的駕駛技術。
他咬着牙一腳電門懟了下去，皮卡車迅速發動，拖着那殘缺不全的妖怪屍體奔向了06號防線最深處。
那晃着尾巴的異種追了他兩步，似乎想阻止他把那妖怪的屍體帶回。
不過就在這時，重機槍火力已經朝那傢伙釘了過去，徘迴了幾圈之後沒有得逞，它果斷放棄了追擊，扭頭鑽進了那灰綠色的濃霧裡。
那力量系玩家不敢回頭去看，右腳死死地焊在了電門上。
趕在大門關閉之前，他開着車衝了進去，接着一腳急剎將皮卡停在了路邊。
幾名穿着外骨骼的士兵迅速趕了過來，用
匕首割斷了後車廂的繩索，接着給那具殘缺不全的妖怪屍體套上了裹屍袋，用叉車運去了後方。
聯盟的生物研究所會負責對這具屍體進行化驗。
加上湖在左輪胎和剷鬥上的組織液，這次他們至少能搞清楚母巢手中的兩張底牌。
坐在駕駛位上的力量系玩家喘着粗氣，
聽着後腦勺遠處接連不斷的槍聲，心臟砰砰跳的厲害。
十分鐘前他還覺得這遊戲的怪物太菜，殺起來毫無壓力。…
結果短短三分鐘的時間，整個五人小隊就只剩了他一個.
這遊戲尼瑪也太真實了！
就在他喘氣的這會兒工夫，遠處一名穿着重型外骨骼的男人走的過來。
看到那個扛着炮管的龜殼，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正是風暴兵團的團長泉水指揮官。
男人匆忙下了車看着被撞的坑坑窪窪的載具，表情有些侷促，慚愧的低下頭說道。
“抱歉，我.只回來我一個.”
“不用道歉，那種情況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大多數人第一次上戰場能弄明白自己該幹啥就已經很不錯了，”並沒有責怪他，泉水反而
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你叫什麼名字？”
萌新：“剩蛋老人！泉水愣了下。聖誕老人？
這年頭還有這麼正常的ID嗎？
不過不管咋樣，他對這位仁兄的潛力還是挺看好的，於是隨手拋出了橄欖枝。
“有興趣來我們風暴兵團嗎？
那萌心聞言一愣，心想還有這好事，立刻興奮地點頭。
“有！當然有！”泉水笑着說。
“那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的預備團員了！等到了LV10，我會把你正式拉進來。”
那力量系的萌新心中樂開了花，前一秒還掛在臉上的驚魂未定蕩然無存，只剩下了向上咧着的嘴角。
先是抽到了萬中無一的封測資格，接着又是來自服務器一線兵團的邀請！
這特幺什麼主角待遇！等等-
按照一般網遊的套路，身爲主角的自己這時候是不是澹澹地拒絕會比較好？
並不知道這傢伙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泉水
只當收了個潛力還算過得去的小韭菜。
有勇有謀，遇事不慌，身上算是有點兒戰地老那傢伙萌新時候的影子，湊合着用下問題不大。
滿意地點了點頭，泉水準備回到陣地上。
看着泉水指揮官轉過身的背影，正YY着的剩蛋兄忽然間想起什麼，開口叫住了他。
“對了.他們會被怎麼樣？”
泉水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
剩蛋老人嚥了口唾沫。
“就是被拖進霧裡的.”
“.不好說。”泉
水指揮官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他之前倒是被浪潮中的黏菌俘虜過，但那個母體很快就對他失去了興趣，瞬間就把他給秒了，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被秒的都沒太看清楚。
這次是完全不同的母體，他也說不好會發生什麼。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這次被帶走了三個。
等去了論壇上，或許能聽到一些令他感興趣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