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哥吧。”他的話被卓凌晚無情地截了去。她說,你做我哥吧。
曲子桓再次被潑冷水,喉嚨一時哽住,不知道如何迴應。
卓凌晚臉上掛上了淡淡的笑,蒼白而透明:“我沒有兄弟姐妹,卻從小就盼着能有一個哥哥,一個像你一樣,會時刻護着我的哥哥,我們做兄妹吧。”
她的眼睛沒有看他,聲音輕輕的,透着那麼明顯的脆弱和祈求。曲子桓捏緊了方向盤,想要拒絕,卻被她軟軟的聲音而屈服,最終不情願地點頭:“好。”
做她的哥哥總比時時被她避着的好,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保護她。這樣一想,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轉頭過來溫柔視她:“那現在,你這個做妹妹的是不是該回家休息了?你要知道,我這個做哥哥的很擔心你的身體。”
“好。”她輕輕點頭,乖巧得不像話。曲子桓低身,爲她拉好了安全帶,清楚地感覺到她鬆了一口氣。自己對她的追求,真的讓她這麼有負擔嗎?他的心扯得發痛,卻努力保持着表面的柔情,沒有讓心事顯露。
曲子桓再次將卓凌晚送回了家,沒想到矍冰雪也在。看到卓凌晚,她本該心虛的,此時卻淡着一張臉,表情很不好看,彷彿她纔是受欺騙的那個。
卓凌晚看到她,微微眨了眨眼,余文致已經走過來:“小雪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
卓凌晚只是點點頭,她本是要責備矍冰雪幾句的,聽到余文致這麼說,也不能再說什麼,客氣地問了兩句,上了樓。
矍冰雪也跟着上來,在卓凌晚進房後跟了進去。
“是曲子桓送你回來的?”她問,聲音都抖起來,透着明顯的情緒。
卓凌晚點頭:“是啊。”
矍冰雪眼裡涌出了憤怒:“卓凌晚,你是故意的吧,你一直記恨着我以前對你的所爲,所以你故意接近曲子桓,故意要破壞我的好事,是不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確實不懂。她還沒有追問她昨晚爲什麼騙自己去見鬱靳弈,她卻已經來質問自己了,還是莫名其妙的質問。
矍冰雪氣得掐緊了拳頭:“我承認,我是對不起你,你要報復就直接衝着我來啊,要殺要剮都隨你,你現在這麼做算什麼?你別告訴我,你對曲子桓還有感情!”
卓凌晚被吵得有些頭痛,她很想快點結束這沒有意義的談話。於是擰着眉去看她:“矍冰雪,我和曲子桓,我們現在……”
“夠了,我不想聽!”矍冰雪被卓凌晚頸部明顯的印子刺得眼睛發痛,耳朵發脹,這樣的證據落在眼前,怎麼會還有什麼好話。她不敢聽下去,害怕卓凌晚攤開與曲子桓真的有那層關係。
“我累了!”她說完這一句,逃亡似地離開,將門拉得呯呯作響。卓凌晚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擡指,撫上了自己的眉頭,頭好痛!
自從和卓凌晚發生爭吵後,矍
冰雪整個人都變得不穩定,不僅再不跟卓凌晚說半句話,還動不動就對着濛濛發火。好幾次,她都像對待一個敵人似的,把濛濛扯得直打趔趄,她連看濛濛的眼神都有了敵意。
如果不是濛濛,不是卓凌遠,她依然和曲子桓談朋友,曲子桓依然把她捧在掌心裡疼,這是她厭惡濛濛的原因。
孩子都是敏感的,濛濛感覺到了矍冰雪的厭惡,便不敢與她接近,每次看到她都躲得遠遠的,像貓見了老鼠一般。
濛濛和七月差不多大,看着濛濛,卓凌晚自然會想起七月,所以待他格外地溫和。
濛濛便漸漸喜歡和卓凌晚套近乎,沒事就去戳戳她,有時候還會像個小跟屁蟲似地跟着她跑。
濛濛對卓凌晚的親近很快被矍冰雪知曉,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直接進了卓凌晚房間,無法控制情緒地吼了起來:“你到底要報復到何種地步!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卓凌晚一臉的莫名其妙。
矍冰雪像扯布袋子似地將濛濛扯到眼前,朝着卓凌晚的方向丟了過去:“你用心良苦地收買濛濛,是想把我身邊的親人一個個拉走吧,你是要我償你受過的那些苦嗎?”
濛濛被嚇得哇哇哭了起來,卓凌晚不滿地來看矍冰雪:“你瘋了嗎?他可是你的兒子!”
“你現在連我的兒子都要搶走,我能不瘋嗎?”矍冰雪反駁,她神經質到了極點。
卓凌晚很無力,捂上了頭。引產後,她的身子一直虛,一聽到這些尖銳地吼叫聲就會頭痛。
“我不會搶你的兒子,你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搶的。”她有些無力地吐出這些話。
只是,矍冰雪怎麼可能相信。她以前是那麼相信她,可是她一次次地和曲子桓展露不一樣的關係,甚至還和她開房……
她已認定卓凌晚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僞君子,表情一丁點兒都沒有鬆開,卻將哭泣的濛濛護到了自己懷裡:“卓凌晚,我是不會讓你搶走我的東西的,不會的!”
說完,她拉着濛濛快步出了房門。
卓凌晚虛弱地倒在了牀上,誰來告訴她,矍冰雪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會再次針對自己。
矍冰雪把濛濛丟回了房間,一個人去了酒吧。她不停地喝酒,直到把自己灌醉。喝醉後,她打了曲子桓的電話,“你能不能來接我啊。”
曲子桓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你在哪裡?”
“我在焰火酒吧。”矍冰雪迷濛着眼睛開口,面前停了幾個男人,正以色迷迷的眼睛看着她。他們也沒有做什麼,她卻尖叫了起來。
曲子桓頓時緊張,就那麼衝了出去。
當他趕到焰火酒吧,看到矍冰雪只是喝醉了,並沒有受傷害時,輕輕鬆了口氣,去扶她。矍冰雪看到他到來,脣上終於勾起了一滿釋懷:“子桓,你終究還是來了,你到底是放不下我的,是不是?”
曲子桓的臉沉
下去,卻沒有應她的話,只道:“一個女孩,晚上不該到這種地方來。”
“你真的還關心我。”矍冰雪感動得眼淚直流,把頭壓進了他的胸口,“我知道,子桓,你不是不愛我了,只是還在生氣。我錯了,我認錯,子桓,我認錯了。”
曲子桓僵起了身體,只片刻將她從懷裡拉出來,一臉嚴肅地看她:“冰雪,我沒有生你的氣,但我們不可能了,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矍冰雪流着眼淚搖頭,卻將他抱得更緊。曲子桓看她醉得不深,也不能和她計較什麼,扶着她上了車。
他將她送向卓家,矍冰雪卻一下子撲過來握他的方向盤:“我不要回去,我不要!那是一座墳墓,那座墳墓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求你,不要送我回去!”
她這一抓,差點弄出車禍來。曲子桓被她弄得沒有辦法,最後只能點頭同意。她這才放開方向盤,躺到了一邊。曲子桓怕她再做出這樣驚人的舉動,只能停車低身爲她綁安全帶。她伸臂,將曲子桓的頭攬進了自己的懷抱:“曲子桓,我愛你,我一輩子都愛你。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我自己沒有發現。”
曲子桓的身子僵了一下,想到的卻是卓凌晚。他也早就愛上了卓凌晚,只是因爲心頭懷着對矍冰雪的愧疚一直不能說出來。事情弄清楚之後,他最先有的不是對矍冰的欺騙的憤怒,而是鬆了一口氣,緊接着是悲傷,因爲他失去了卓凌晚。
爲什麼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在心裡問着自己,也想問矍冰雪。矍冰雪醉得很深,他最後將她的手推開,傾身回去,繼續開車。
曲子桓順從矍冰雪的意思,沒有帶她卓家,而是去了酒店。他本可以帶她回自己的住處的,只是他現在住在半山別墅,他不想自己和卓凌晚最後的領地染上別人的味道。
將矍冰雪帶進房間,放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矍冰雪在牀上翻了一會兒,突然爬了起來,一陣亂吐,吐得到處都是。
曲子桓本是要離去的,看她這樣,只能留下來處理髒污,並讓服務生來幫她換了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也被吐髒了,曲子桓有潔癖,受不了這樣的味道。進去洗了一下澡,洗完後把衣服拿去服務部乾洗,身上套了酒店的浴袍。
忙完這一切,已近凌晨,他有些累,坐在沙發裡,等自己的衣服。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矍冰雪不知何時醒來,看到了身上換過的衣服,再看看沙發上躺着的曲子桓,眸光閃了閃,落在他露出來的大腿上。她走了過去,慢慢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扯落,連最私密的衣服都不留。
“子桓。”她撲上去,抱緊了曲子桓。
曲子桓睡得正熟,感覺到了身上的重量和臉上溼熱的氣息,睜開了眼,一眼看到了全身不掛的矍冰雪正在用脣描繪自己的臉。他本能地一把將她推開:“你想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