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民意不可違
人都是有慣性思維的，即便是被譽爲能拋棄塵世煩惱、一心奉公的聖傑也不例外。
當然，事實證明，所謂的聖傑並不能拋去塵世間的一切煩惱，這不過是格里斯蒂婭的一廂情願而已，薇茜弗涅和德沃斯的墮天就是鮮明的例子。
與武德充沛、經常更換男爵的瑪卓克薩斯不同，晉升堡壘的氛圍更加祥和，人員的更迭並不那麼頻繁。
萊索尼婭擔任忠誠之手已經有上萬年的時光，德沃斯早已習慣了她的輔佐，從來沒有對萊索尼婭產生過任何懷疑。
但偏偏就是這種過度信任的慣性思維矇蔽了德沃斯的認知，讓她一直被二五仔玩弄於股掌之間。
萊索尼婭對德沃斯的精神暗示並不只是單純的法術，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彈幕所說的心理學原理。
在雙管齊下的精神暗示長期影響下，德沃斯完全無法對萊索尼婭產生任何懷疑之心。
斯黛拉苟薩能熟練運用各種類別的法術，但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在精神法術方面，小星星的造詣比不上專研此道的奧妮克希亞。
德沃斯對自己被萊索尼婭pua的說法表示懷疑，她堅持認爲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扭曲。
口說無憑，徵得德沃斯的許可後，奧妮克希亞用黑暗帝國之刃將萊索尼婭的意志納入掌控。
隨着雙眼呆滯的萊索尼婭親口說出她這些年來所做的叛逆之舉，德沃斯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難以相信、到之後的怒不可遏、最後演變成了自責與懊悔。
爲了避免引起德沃斯的察覺，萊索尼婭對德沃斯施加的精神法術效果不強，與其說是扭曲意志，不如說是配合心理學對她的行爲進行誘導。
德沃斯以爲她這些來的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出於她本人的意志，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萊索尼婭……或者說典獄長，纔是她做出包括墮天在內的諸多決定的幕後推手。
當德沃斯意識到自己的思考模式有問題後，萊索尼婭施加的那點弱效精神暗示就自然而然的失效了。
擺脫了法術的誘導，德沃斯這纔開始反省自己這些年來的所思所想與所作所爲。
然後她悲哀的發現了一個事實，薩雷安的推測是正確的，她的意志早在多年以前就被他人劫持，很多決定並不是出於德沃斯的本心。
這個發現讓德沃斯備受打擊，卻也讓她徹底擺脫了萊索尼婭的pua，可以頭腦更清醒的看待事物。
名爲噬魂的毒藥可是鍊金大師斯特拉達瑪最得意的傑作之一，中了噬魂之毒的萊索尼婭本就已經奄奄一息，又雪上加霜的被奧妮克希亞來了一套精神控制。
違背自身意願的道出背叛主人（典獄長）的諸多情報後，意志陷入矛盾與混亂的萊索尼婭再也無法支撐，她的魂體化作純淨的靈魂之光隨風消散，就此結束了罪惡了一生。
作爲萊索尼婭的靈魂羈絆對象，艾律迪婭面露悲色，雙手在胸前交握，默默的爲步入歧途的萊索尼婭祈禱。
罪人萊索尼婭倒是灑脫的消散了，留給薇茜弗涅和的德沃斯的爛攤子卻還遠遠沒結束。
忠誠聖傑和純潔聖潔麾下的棄誓者正在英雄之眠內外相互攻伐，這場打破狗腦子的激烈內鬥就連遠在極樂堡的格里恩們都能清晰的目視到。
不管局勢之後如何發展，當務之急是終結棄誓者之間的內鬥。
終於知曉德沃斯墮天內情的薇茜弗涅還有些感慨，情緒久久無法平復，但她至少還知道眼下自己該做什麼。
德沃斯也暫時按下複雜的心情，與薇茜弗涅一同出面，分別安撫各自的部下停手罷戰。
當兩派棄誓者涇渭分明的重新分開時，極樂堡方向打算趁亂偷襲的精銳部隊正好趕到英雄之眠大門外。
極樂堡一方沒想到棄誓者的內鬥會如此虎頭蛇尾，在對方已經有了戒備的情況下，原本打算髮動的突襲只能胎死腹中。
眼見共同的敵人格里恩已經攻到眼前，忠誠聖傑和純潔聖潔麾下的棄誓者們默契的擱置了彼此之間的分歧，一致對外的與格里恩突襲隊對峙了起來。
這場戰爭打到這個份上，棄誓者一方其實已經基本達成了目的。
在薩雷安看來，接下來他們需要做的不是一門心思的繼續進軍。
如果把晉升堡壘打爛了，之後還不是要自己花精力來修復。
薇茜弗涅和德沃斯完全可以憑藉棄誓者大軍在戰場上佔據的優勢做爲底氣，逼迫格里恩一方走上談判桌，通過彼此妥協的談判方式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一開始德沃斯對薩雷安一行人的亂入感到不解與憤怒，但冷靜下來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德沃斯和薇茜弗涅都對薩雷安四人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信任和感謝。
如果不是這四位凡人及時介入，德沃斯與薇茜弗涅之間的衝突必然會鬧出難以收場的大事，之後只會搞得親者痛、仇者快。
得知薩雷安是以代理造物侯爵的身份，同時代表寒冬女王和瑪卓克薩斯五大密院前來調解衝突，德沃斯和薇茜弗涅正好借坡下驢，採納了薩雷安的提議，向極樂堡一方提出談判要求。
在格里斯蒂婭本人不出手的情況下，光靠三個傷勢輕重不一的聖傑，很難率領格里恩們逆民意的翻盤。
晉升堡壘超過70%的格里恩和候選者都支持棄誓者逼迫格里斯蒂婭修改律法，再繼續硬頂下去只會讓極樂堡徹底失去民心，得不償失。
勇氣聖傑山德里婭傷勢最重，至今依然無法出戰，格里斯蒂婭也不出意料的還在自閉。
智慧聖傑塞尼厄斯和謙遜聖傑凱洛斯作爲極樂堡的代表，經過一番商量後同意了棄誓者的談判要求。
薩雷安沒有關注後續的談判進程，畢竟這是晉升堡壘內部的事務，他這個頂着瑪卓克薩斯代理侯爵名號的人不好插手。
親眼見證四位聖傑心平氣和的走上談判桌後，薩雷安以熾藍仙野和瑪卓克薩斯使節的身份獲得了塞尼厄斯和凱洛斯的入城許可。
瓦莉拉、斯黛拉苟薩和奧妮克希亞乘坐薩雷安化形的獅鷲升上天空，目標直指懸浮在高天之上的浮空之城極樂堡。
……
晉升堡壘和瑪卓克薩斯都有浮空城，但兩者的用途卻完全不同。
瑪卓克薩斯的浮空城是專門用於戰鬥，被定義爲戰場上的空中堡壘。
而極樂堡則是一座行政建築羣，這裡是格里斯蒂婭的宮殿，晉升堡壘的政務中心。
當薩雷安被一位名爲阿得賴斯提斯的格里恩文官接引到極樂堡內時，這裡的景象與薩雷安等人想象之中有所不同。
在瓦莉拉的想象中，極樂堡周圍應該會有大量長着雪白羽翼的天使自由的飛翔。
羽翼與天空之城相互交織，本該映照出一副夢幻般的美景。
但實際抵達極樂堡時，首先呈現在四人眼前的卻是滿營的傷兵。
極樂堡從一開始就不是用來當做堡壘的，這裡原本不會駐紮太多兵力。
在包括格里斯蒂婭在內的晉升堡壘高層看來，如果有朝一日敵人突破層層防守打到了極樂堡，那就代表晉升堡壘的防禦體系已經徹底崩潰，繼續加固極樂堡也沒什麼意義了。
諷刺的是，攻破晉升堡壘防守的並不是強大的外敵，而是被壓制多年後一次性爆發的洶涌民意。
收縮兵力退守極樂堡後，大量的傷兵堆積在這個面積不大的空中宮殿內。
塞尼厄斯和凱洛斯只能臨時改造了極樂堡的一部分區域，讓治療師們加班加點的爲傷兵治癒傷痛。
在強大的民意推動下，棄誓者大軍氣勢如虹，格里恩一方的兵力數量處於絕對下風。
就算沒有薇茜弗涅和德沃斯的內鬥作爲出兵契機，塞尼厄斯和凱洛斯也打算孤注一擲的最後再拼一把。
如果還是不行，就乾脆像執政官格里斯蒂婭一樣躺平，反正他們也對格里斯蒂婭那些反人道的規定多有不滿，不如看看棄誓者們能否改變格里斯蒂婭的頑固想法。
在執政官輔佐阿德賴斯提斯的引導下，薩雷安一行在極樂堡最核心的政務殿內再次見到了長女格里斯蒂婭。
【這菜雞長女……看起來好頹廢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