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冷着臉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嶽凌飛身上的血,一路灑在地面上,整個人悽慘不堪。
然後拉着肖如意和抱着小娃娃徑直離開。
他覺得嶽凌飛付出這樣的代價,已經足夠,再者肖如意身上的傷也需要及時治療。
重創再加上致命一擊,她的性命已經猶如走在鋼絲線上,搖搖欲墜。
他走後不久。
一羣看好戲的人,甚至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報治安,根據剛剛一些目擊者的說法,這個男的主動找碴,落到這個下場實屬活該。
一羣人,對着這兩個交疊在一起的男人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嶽凌飛原本就疼的難受,一看到這個架勢,直接就跳腳,一時間竟然忘了失去手臂的疼痛。
“你們這羣人,一個勁的知道指手畫腳,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配嗎?”
然而周圍人的看好戲聲非但沒有停止下去,反而變得更大聲了。
“你看那小子衣袖裡都是血,該不會是人都廢了吧?”
“我看估計也是殘疾了。”
突然,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武器,對着衆人獰視。
衆人瞬間噤聲。
嶽凌飛笑着說:“不是打算叫嚷嗎?爲什麼不繼續嗶嗶賴賴了?怎麼啞巴了?”
“砰!”
突然一聲武器響,一個帶着孩子的老人家倒了下去。
人羣裡發出尖銳的驚叫聲!
孩子無助惶恐的哭聲,伴隨着大人尖銳的聲音,四周一下子變得兵荒馬亂起來。
另一邊。
肖如意跑不掉了,柔弱的依偎在林一的懷裡,原本蒼白的臉上帶了淡淡的紅暈,任由林一擁着穿梭在人羣之間。
而瘦瘦則是要跑步了,邊跑邊不停地擦着汗,才能勉勉強強不被他們甩掉。
瘦瘦:“狗男人,爲了個女人,把你師父給拋下不管不顧了,知不知道爲師現在不過是一個要孩子啊?”
林一淡淡的:“你這個樣子還不是你自己作的,如意現在身體緊急,再耽擱我也救不了了。”
他現在雖然已經渡劫成功,但是實力,仍舊算不上是這個領域的頂尖。
最起碼,沒有辦法強行跟閻王爺搶人。使人死而復生實在是逆天之舉,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辦法去做。
聽到他這麼說,瘦瘦才住了嘴。
他也不是不知道肖如意的身體情況,不過是爲了埋汰林一而已。
不過幾分鐘,一行三人就趕到了鬼市。
這個時候鬼市已經被林一叫來的人給處理乾淨了,看上去除了沒人之外,什麼都是十分整潔的。
瘦瘦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你把他們都給叫出來了啊?”
“嗯。”林一點頭。
他這些年,積攢了不少的人手,但是這些人一般都是隱於市井之間,不會輕易出沒。
畢竟他這些年來,結交的不一定都是朋友,還有不少的敵人。
那些人潛藏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就等着他出現,然後伺機把他弄死。
這一次,他爲了如意閣的事情,還特地把那些人給召喚了出來。
除了一些特地的暗樁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浮出了水面。
瘦瘦的臉色微微一變。
在林一抱着肖如意進入密室之後,他站在走廊上,望着遠處零星的煙火,小小的臉上充滿着不符合外表的惆悵。
“好像……又要開始了啊……”
千百年了,他們好像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爭鬥。
密室裡。
林一將手裡面的藥材。一樣一樣從盒子裡拿出來。然後丟到煉丹爐裡面,那些無一不是市面上極其珍貴的名貴中草藥。
更甚至……靈草。
林一看了一眼氣息越來越微弱的肖如意,緩緩的嘆了口氣,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每一次見面,都要消耗掉他大量的寶貝。
從當年他把她帶回來開始,他們就好像一直在耗費各種珍貴的資源。
肖如意不是一開始就有這麼好的天賦的,全部是林一在她平時吃的飯菜裡,洗澡的水裡,喝的水裡,放了可以改善資質的藥。
久而久之,再廢材的體質也能夠變得逆天起來。
本以爲,就這樣算是把她後面這些年的打工工資給預支了,沒想到再見面時她還是這樣。
肖如意虛弱的笑了笑,聲音氣若游絲:“對不起啊!大人,這次是如意的不對了。其實不用......不用再浪費這些東西了,我已經動了心,本身就廢了……”
當年她爲了今早變得強大,還特地找了一本極爲特殊的功法。
這功法能夠伴隨着她輪迴轉世,讓她修煉速度極快,但是有一個特別嚴格的要求。
修煉的人不能動凡心,不然,不管修爲多高,都會功虧一簣。
林一沉默,之所以說對肖如意這麼好,是因爲肖如意是在他兩千歲生日那天收的。
小丫頭就像是他的一個小女兒一樣。
如今小女兒跟他說她動了凡心,林一第一反應就是,誰把他養了這麼多年的白菜給摘了?
而肖如意滿心淒涼,不過是因爲她廢了,已經沒有資格繼續呆在林一身邊了。
林一道:“是誰?”
他離開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聽說這小丫頭一個人孤獨的呆在頂樓,只偶爾會出現在人前。
就這樣的一個人,是怎麼被人給摘了的?
肖如意一愣,不知道如何開口。
是說自己在當年初見她時,見她一身淺灰色衣衫儒雅脫俗,還是說在被收養之後的感動,在或者是剛剛……被他抱在懷裡的心動……
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跟心動很貼切。
喜歡上自己的父親一樣的人……
是很容易被人不恥的吧。
肖如意咳了咳,勉強扯出一抹笑:“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大人,反正我都要死了……”
就讓她一個人帶着那些心事,埋進黃土裡面吧。
林一卻是突然把手上的藥材,都丟進煉丹爐裡,然後抱着肖如意也丟了下去!
裡面傳來肖如意錯愕的疑問:“大人?”
林一看了一眼那個爐子,然後手一揚,下面立馬揚起一團火。
他用特殊的手法刻意控制火焰舌頭一點點的舔舐着鼎爐,不讓它一下子過熱或者熱的不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