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難道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嶽可秀有些難以理解。
一般來說，能夠達到虛空境界的高手，在修行界不會籍籍無名。
凌懷玉在外活動少一些，接觸面不廣，不知道還情有可原。嶽可秀可是一個交遊廣闊的人，見多識廣。她想了半天，對這兩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事情透出一點古怪。
不管怎麼說，這兩位不是琅琊山和鼎湖派的人，總算讓凌懷玉和嶽可秀暗自鬆了一口氣。要不然她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各自的門派了。
不過用排除法的話，離正確答案也不會太遠了。
排除掉東方七派、琅琊山和鼎湖派，世間能夠與妖族對等往來的勢力屈指可數。一些小門派或隱世的門派，也許能拿得出一兩位虛空境高手，但是想要得到妖族妖皇的認可，不太容易。
妖族絕對不是善茬，也不講什麼遠景，談什麼長遠利益。如果沒有讓其認可的實力，妖族肯定一口就把送上門的好處吞了。至於合作之類的事情，根本無從談起。
只有實力能與之抗衡，妖族纔可能會老實坐下來談。這樣算下來，只有空見山和九炎山，有這份實力。
嶽可秀分析道：“九炎山一直和我鼎湖派暗中較量，我們彼此之間都盯對方盯得比較緊。如果他們真的隱藏有大批虛空境高手，不會不露一絲破綻。再說了，他們真這麼強，早就對鼎湖派出手了。”
林一雖然不瞭解九炎山的情況，但內心也更偏向空見山。
從地理位置上說，九炎山太偏西了，離南方叢林太遙遠。距離越遠，環節越多，暴露的概率就越大。這麼多年隱藏得這麼好，不像九炎山能夠做到的。
其他人一時沉默，都在慢慢消化這個信息。顧若影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流滿面。
一直以來，顧若影都把妖族當作不共戴天的仇人。當年她半真半假地跟林一約定，要收集一百顆妖獸內丹，完成復仇大業。如今這個目標快要達成了，情況卻又發生了變化。
顧若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助的傻子，被命運隨意玩弄，卻不自知。
如果只是妖獸，狹路相逢，技不如對方，她還能接受一些。反正有仇報仇就是了。
現在涉及到人族和妖族的勾結，這明顯是一個陰謀。那麼在人族的陰謀家眼中，像李鳳池，像顧若影的父親，像林一，這些人的生命又算什麼？
顧若影沒有接觸過李鳳池，但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說。儘管大家對李鳳池的性格評價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會肯定其對人族的貢獻。自始自終，李鳳池都在不遺餘力地剿滅妖族，維護人族的尊嚴。
至於父親和林一，顧若影再熟悉不過了。她父親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眼裡只有自己的小家庭，沒想過爭奪名利，也沒想過建立功業。林一這些年來，爲人和善，做事低調，從未想過主動傷害過誰。
可這樣的人，難道都容不下嗎？這些人先後都落入算計之中，只有林一一個得以倖免。如果林一修爲稍差一點，面對五個虛空境的伏擊，肯定也是在劫難逃。
內心裡其實很單純的顧若影，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她忍不住哭訴道：“這究竟爲什麼，他們到底想要什麼？他們不是已經天下第一了嗎，還想要怎麼樣？”
陸青喬走過去，抱住顧若影，輕輕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道：“不管是誰，不管對方有多強大，我們一定會討回這個公道。”
陸青喬安慰着顧若影。
林一和凌懷玉、嶽可秀商量着接下來的打算。
嶽可秀見林一併不訝異，問道：“對這個情況你早有預料？”
“差不多吧。這也不難猜測，畢竟天下有這個能力的沒有幾家。現在只是把範圍縮得更小而已。”
“這麼說來，此次長安城如此張揚，也是你計劃好的？”
林一娓娓道來，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二位長輩：“是的。其實這次反殺之後，他們對我的實力肯定會重新評估。與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炫出來。”
“在沒有弄清楚我的虛實之前，他們也不敢隨便派人送死吧。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可以好好謀劃一下。”
凌懷玉很認可林一的做法：“目前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說實話，儘管我對你一直抱有信心，但也沒料到你成長速度這麼快。”
“對方應該更想不到。你在長安城來這麼一出，應該足以擾亂對方的節奏了。”
嶽可秀指着兩具虛空境的屍體，狠狠地說道：“培養一個虛空境耗費不小，我就不信這樣的無名之輩會有很多。”
“一次損失兩個，他們肯定也會心疼。真要是暗中藏有大量的虛空境，那他們也就不必躲在暗處耍什麼陰謀詭計了。”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對方之所以能夠暗中培養出虛空境，肯定跟與妖族的資源交易有關。”
“南方叢林的藥材資源狀況，你們也是有所瞭解的。暫時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不好採取其他直接行動。那麼不妨來一個引蛇出洞。”
“什麼意思？”
“西邊的荒漠和北方的雪原，比不上南方叢林藥材豐富。如果我把南方叢林這條路徑給斷了，他們還能忍嗎，會不會主動跳出來？”
凌懷玉突然打斷林一的話：“等等。這樣看來李鳳池當年出事情，應該也與此有關。”
“李鳳池在南方叢林的動作，嚴重影響到他們之間的交易，損害了他們的利益，這才招來殺身之禍。可是既然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爲什麼又會搞出一個宿慧者的傳言出來？”
嶽可秀也想不通，這裡面的玄機。
林一猜測道：“會不會是他們一直沒找到李鳳池的下落，心中不安，所以想試探一下你們。如果李鳳池還活着，你們是最有可能知情的人。通過你們的反應，他們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