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夾上,一隻肥碩的老鼠正不停的蹬着腿,看得我頭皮發麻。
直播屏幕上,彈幕不斷的跳動。
“快殺啊,快點殺啊!”
“動手啊,主播別慫。”
我一狠心拿起了菜刀,反正是一隻老鼠,殺就殺吧。
手起刀落,老鼠吱的一聲就沒了氣息。
與此同時,DY直播平臺彈出了一條消息,任務完成,獎金兩萬塊。
APP是昨天早晨莫名出現在我手機上的,開始還以爲是騙子網站,就帶着好奇的心理註冊了一個賬號,隨後就接到了任務,讓我拍攝一個有狗的視頻。
我按照要求直播了鄰居遛彎的狗,沒想到拍攝後真的拿到了五千塊錢。
這麼簡單就能賺錢,無疑是天上掉了餡餅,雖然殺老鼠有點噁心,但是爲了兩萬塊,我也值了,照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我就可以給我妹妹賺到足夠的治療費。
想起我妹妹李小冰,我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這時,直播間自動切頻,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色睡裙的漂亮女人。
直播間最上方的位置,寫了任務提示,用半小時打掃房間,超時將受到懲罰。
美女對打掃房間顯然比較得心應手。
一邊衝着鏡頭甜笑,一邊手腳利落的收拾屋子,不到二十分鐘就收拾完了。
屏幕上方顯示了任務完成的字樣,隨後再次跳屏。
看樣子任務應該是隨機的,總體來說都不難,可是平臺爲什麼要給這麼多賞金,難道是爲了給正式上市做宣傳?
我想了無數種可能,也就這個最接近,接着又看了幾個挑戰喝水和仰臥起坐,基本上都沒有什麼難度,我徹底放寬了心。
隨着任務的完成,畫面再次出現了變化,背景裡的人是個戴眼鏡的美女,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裝,看到她的臉我愣了一下,這不是把我開除的公司主管嗎,如果我沒記錯,她姓安,叫安麗影。
主管的工資將近一萬,這麼有錢居然還跑來搞直播,女人果然都拜金。
我心裡吐槽了一句,這時,視頻頭已經定位,畫面裡的安麗影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領,額頭上的汗不斷的往下跳。
我看了一眼直播的上方,終於明白她爲什麼這麼糾結了,原來她的任務是脫光衣服站在屏幕前。
雖然我挺煩她,還是覺得這任務有點變態。
直播間裡將近五千萬人,她還怎麼見人。
彈幕裡已開始了顱內**。
“脫啊,趕緊的,哥給你打賞一架奈何橋。”
“我給一千朵彼岸花,快點吧妹子。”
“就是,別猶豫了,咱們大家一起探討下人體的奧秘。”
甚至有人討論起安麗影的腰圍和腿長,更多的則是不堪入目。
我有些反胃,這時,直播間忽然傳出了一聲類似警報的聲響,接着就開始了任務倒計時。
我瞅了一眼時間,原來安麗影的任務是在十分鐘內脫光,此時已臨近最後三分。
看着不斷跳動的猩紅秒錶,我有些不安,彷彿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安麗影似乎也聽到了警報的聲響,她驚恐的看向了四周,然後崩潰大喊。
“不要,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能不能換一個任務。”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直播間裡響起。
“任務發出,不可更改,失敗將接受懲罰。”
馬上有人說道:“什麼懲罰啊,你們見過懲罰嗎?”
“沒看過,不會把衣服都扒光了吧。”
“靠,這懲罰好啊,我喜歡。”
屏幕裡的安麗影已經跳了起來,雙眼睜的老大,死死的盯着房頂。
“誰?誰在說話?”
我不由有些納悶,聲音從直播間傳出,應該是系統的工作人員,她爲什麼要看房間?難道平臺在每個人家裡都裝了監控器?
這個想法頓讓我冒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忙起身去尋找,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攝像頭,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安麗影在直播間裡聽到的,簡直就是個戲精。
再想到她對我的各種刁難,不禁也升起了一絲幸災樂禍,難得看到沒完成的任務的,我也挺想知道懲罰是什麼。
這時倒計時已經進入了個位數,裡邊的安麗影開始崩潰的大哭起來,嘴裡不停的喊着:“求求你,不要啊!”
我納悶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害怕,平臺的懲罰無非兩點,要麼禁播,要麼扣錢,至於嚇成這樣嗎?
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安麗影的身體忽然騰空飛起,腦袋頂上了天花板。
她用力的抓向了脖子,彷彿有繩子在勒着她,我趕緊把屏幕放大,閉幕並沒有繩子,難道是爲了節目效果,做了什麼處理?
彈幕也是熱火朝天。
“我靠,上吊啊,這也太逼真了吧。”
“牛逼,無繩上吊,妹子你會演。”
大夥七嘴八舌之際,安麗影已經不動了,她耷拉着腦袋,舌頭伸出了老長,一雙眼珠子往外冒着,隔着鏡片仍然看得十分清楚。
接着畫面變黑,顯示出了失敗的字眼,以及一個鮮紅的×,三秒鐘後,畫面再次跳轉。
這次是一個胖子,身上穿着一個殺豬般的硬塑圍裙,手裡還攥了一把刀,正對着屋裡的哈士奇瘋狂亂砍。
一上來就是這麼刺激的畫面,大夥頓時把安麗影的事給忘了,可我卻心亂如麻,眼睛看着畫面,心裡想的卻仍然是安麗影詭異死亡的一幕。
到底是做秀,還是真的?
幾經猶豫,我退出了平臺,給安麗影打了一個電話。
裡邊的忙音一聲接着一聲,但卻始終都沒有人接。
難道她真的死了?
這樣的想法讓我手腳冰涼,頓時坐不住了,索性打車去了醫院。
我妹妹的身上依然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聽到我拍窗子,她轉過了臉,嘴巴無聲的動了動。
一年多以來,我對脣語無師自通,立即明白她說的是,“哥,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站在窗邊比劃,我妹妹點了點頭,扯出了一絲笑容,告訴我她很好,不用擔心。
我正要說話,走廊裡忽然一陣騷動,十幾個大夫推着急救車往急救室跑,我詫異的看向了牀上的患者,隨後就覺汗毛到立,全身冰涼。
躺在擔架上的女人,正是安麗影!